院内,沐兰辰染与一华帽锦服的男子对坐,该男子五官精致,带着一些脂粉气。
沐兰辰染道“不知有何要事,需沈大人亲自驾临。”
沈易之道“近日听闻底下的人在令府附近遇到一武功高强的女子,她劫走了陈国的逃俘。不知沐兰大人是否耳闻?”
沐兰辰染淡然答道“竹峪轩地处偏远荒野,周围发生的追杀劫案不计其数。不过这些事一向是交由督察院管,与我竹峪轩无关。”
沈易之道“她劫走的可是陈国逃俘,这事可与你我都脱不了干系。皇上可是将追查内府密折的差事交给你了。这批逃俘里说不定就藏着密折。”沈易之越说越激愤。
沐兰辰染笑道“沈大人应该很清楚密折在陈国太子身上,而这些逃俘分明都是平民百姓。”
沈易之道“这陈国太子从未露面,谁知道他是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呢。”
沐兰辰染道“能潜入甄国内府的人,会是普通人吗?”
沈易之怒拍桌道“那些陈国人本就应该一个不留!”
沐兰辰染道“陈国逃俘罪不至死,他们最多收押为奴。我希望沈大人能公私分明。”
沈易之气道“你!”他的确恨透陈国人,他过去也是陈国的人。但是他从未受到陈国的善待,当初甄国突袭打到陈国的疆城,陈国士兵拿百姓做挡箭牌撤离疆城。而好不容易幸存下来的他和姐姐,却被其他幸存下来的人骗做诱饵引开甄国士兵从而给他们争取时间逃跑。最后姐姐被甄军凌辱至死,他险些丧命。
沐兰辰染站起来送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沈大人就先请回吧。”
沈易之道“对了,这悦明公主已经失踪了一年,你说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我看这竹峪轩这么大,藏一个人应该很容易吧。”
沐兰辰染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行礼送他,沈易之只得站起来甩袖离去。
院外莫与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特别是她与那些士兵对视时,他们一脸凶神恶煞。她想,等着沐兰辰染放她走的可能性不大了,她还是自己溜吧。她慢慢靠近一个最边上的侍卫取下一根银丝刺进他的脖子然后悄悄说道“别动,不许说话!这针有毒,要想活命就按照我说的做。”说实话,她干这事儿,也是有赌的成分,万一不成她就直接开打。
莫与山看他老实后,继续说道“跟他们说你内急,然后跟我来。快!”
被扎侍卫也是没把握,只好照做道“我内急,请问姑娘哪有茅厕?”
其他侍卫调侃道“大男人就地解决不就行了。”
有个极其严肃的侍卫道“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快去快回!”
被扎侍卫答道“是。”
莫与山道“跟我来吧。”
于是莫与山将他带到一个隐蔽的密竹下,然后边脱自己衣服命令他道“赶快把衣服脱了,要不然别想活!”
侍卫听了瞬间一副轻浮样,笑道“原来姑娘说的解药是这个啊。早闻竹峪轩内无男丁,也难怪姑娘使这等招数。”
莫与山忙着脱衣服腾不出手来,她压制住怒气脱完外衣后,一掌将对方拍晕道“你想多了大哥!”然后将对方的侍卫服侍均脱下给自己换上。怕侍卫很快被人发现,她又拿竹叶将其掩盖住,露出其鼻口。
莫与山完全换上侍卫服装后,故意抹了一把竹毛刺在脸上以作胡子,抹完之后她后悔死了,真他么又疼又痒。为了防止被认出,她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先在远处等里面的主子出来时再趁机潜入其中。
沈易之带着怒气从院中出来,侍卫们均跟在其后,莫与山则立即垂着头跟在最后。在不远处竹月前来行礼道“沈大人,请跟我来。”
沈易之白了她一眼,然后跟在她后面。若不是这竹峪轩大如竹海,形如迷宫,他也不会到现在都找不到公主的踪影。莫与山跟在其后,默默地想着,看来不止她在这里面找不着路,任何一个外界的人进了这都别想出去。
就这样,在竹月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一个目测五米的大门,而大门两边的院墙则高达四米,武功再高强的人也难以翻越。出了大门,莫与山才知道沐兰辰染没有骗她,院外果然候着一批青衣侍卫。
竹月与沈易之辞礼后便转身走进大门,当她越过莫与山时,莫与山稍稍侧头以免对方看到自己的脸。还好,竹月并没有发现异处,莫与山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紧跟在侍卫后面到马圈取马。
竹月走到大门前,突然蹲下捡起一跟银针,她拿起银针细细端详了一番,然后回头看向马圈那边。她没有说什么或做什么,而是默默将银针收好便走了。
莫与山骑着马跟在沈易之的马车队伍的最后面,她望着前面雍容华贵的轿子不免猜想起这个人是谁?看他的穿着奢侈艳丽,出行坐这么奢华的轿子,随行的侍卫穿着也华贵,想来一定是个有权有势之人。说不定跟着他能有机会见到甄国皇帝,再不济也能获取一些她身世的信息。
莫与山虽然知道竹峪轩离京城很远,但是没想到这么远,再加上这行驶缓慢的轿子,他们的队伍硬是天黑才到京城。
竹峪轩内,竹月来到沐兰辰染的院内,她还未开口,沐兰辰染便问道“她走了?”
竹月答道“是。”
沐兰辰染冷笑道“她果然还是不相信我。”随即端起一杯茶饮下。
竹月道“她已经不是莫与山了。”
沐兰辰染道“于我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竹月再道“沈易之的人怎么处理。”
沐兰辰染起身挥袖道“一个不留。”他知道沈易之一直猜疑他当年带走了莫与山,所以一直找机会派人潜入竹峪轩找寻莫与山的踪迹。
竹月行礼道“是。”
夜下的京城,特别热闹,各种店铺、摆摊,人们来来往往,喜笑颜开。可是沈易之的车队却打乱了这欢乐的气氛,前面的侍卫拔刀开道并大喊道“都让开!让开!”其动作极其粗鲁,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摊位损坏和路上的行人安全,人们看他们的穿着也纷纷惊慌地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