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欢,姐姐来了没有?”李珍荣走了过来接过阿欢手上的桃木梳一下一下的给李珍若梳着秀发,“珍若,及笈之后你便不是小孩子了,今日本不该姐姐来给你梳头的,娘亲那太忙了,娘亲让我来告诉你让你切勿多想。”
那双牟子里顿时盛满了泪水,李珍荣伸出拿起手帕的手给李珍若轻轻的擦拭着泪水,“珍若别哭,再哭就成小花猫了。”李珍若点了点头,一点点的收起眼眶里的泪水,“好了到时辰了该去祠堂了”。
李氏祠堂内
最上首坐着族长以及李珍若的祖母万氏,两边依次坐着族中的其他长辈以及李珍若的父母李维书和张氏。
李珍若披着长发,一身素衣站在中央,由典礼喊着:“跪~”李珍若应声跪了下去,“起~”李珍若便站了起来。老夫人万氏走了下来,接过玉簪替李珍若挽起了长发,丫鬟们应声替李珍若穿上了第三层衣裳。
待万氏回到位置上后,典礼又喊道:“跪~”李珍若应声跪了下去,“起~”李珍若便站了起来。大房夫人张氏与二房夫人刘氏走了过来,拿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玉簪两人双双把玉簪插进了李珍若的发髻里面,丫鬟们见插好后便替李珍若穿上了第四层和第五层衣裳。
待张氏和刘氏回到位置上后,典仪再次喊道:“跪~”李珍若应声跪了下起,“起~”李珍若便缓慢的站了起来。大房的李珍荣,还有李珍若的大嫂周氏以及李珍若的二嫂米氏。二房的李素音,李素思以及三嫂郑氏。几人纷纷朝李珍若走来,几人接过玉簪依次插入了李珍若的发髻中,丫鬟们见可以穿衣裳了便替李珍若穿上了第六层和第七层衣裳。
待几人统统回去之后,典礼喊道:“礼成!”李珍若再次跪拜了下去。“上香~”李珍若被七层华服包裹着,行动缓慢的接过香,对着祠堂里的祖宗牌位磕了九个响头后,起身捻着香走到了香案前便将香插入香坛中。
待李珍若走出祠堂后,祠堂外面的一群比她小的族弟族妹们正在好奇的看着她。“小姐!…小姐!”李珍若皱了一下眉头,“什么事?”见阿欢依旧踩着小碎步,朝自己快步跑来,李珍若已经见怪不怪了。
“皇宫里来圣旨了!”阿欢站在李珍若的身旁,“来了便来了,你大惊小怪作甚?”阿欢吸了一大口气,“那公公说让小姐你去接旨!”李珍若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心里不由自主的一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走吧!”
丞相府一进大堂,院内。
李珍若还穿着那七层华服,踩着均匀的步子走到了大堂前的院子中。入眼那身着宝蓝色长袍的公公抱着圣旨后面站着四个侍卫,李珍若见父亲李维书站在院子里,以及族中的叔叔们。李珍若对着那公公俯了俯身子道:“臣女,李珍若到”
那身着宝蓝色长袍的公公见李珍若来了,便轻微的扯了一下嗓子开口道:“丞相府嫡女李珍若接旨”李珍若和李维书以及族中的叔叔们全部都跪了下来,“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兹,丞相府之女李珍若,德才兼备,贤良淑德……特赐与太子正妃之位,择日完婚。钦此。”听完李珍若只觉脑袋里面乱哄哄的,便随着众人一起道:“谢主隆恩”
李珍若转头间,便瞧见李维书递给了那公公一锭金子。那公公走后,李珍若便晕晕呼呼的回了载珍阁,睡了一夜,李珍若的梦里总是出现那日百味楼的场景。
次日清晨
“小姐,宫里来人了!说是让你进宫面见皇后娘娘。”坐在铜镜面前的李珍若点了点头,“替我梳洗打扮一番”
半刻钟后,穿着得体的李珍若乘上了轿子,与宫里的嬷嬷们一起进了宫里。
凤宁宫内
“丞相府李小姐到!”
“进”
李珍若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嬷嬷大声的对着话。进宫前李珍若努力回想着礼仪,生怕出了岔子。
“李小姐请”李珍若点了点头,由宫女带进殿内。宫女离开后,殿内就剩下王皇后和李珍若。
“臣女,李珍若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李珍若跪在大殿中央,久久等不到上位者的声音。
便想起那日自己和阿欢两人在房间里打闹被发现的场景,自己当时还羡慕阿欢跪着好,诶时过境迁,的确是跪着好阿!
“平身”一声平身把李珍若的思绪拉了回来,“谢皇后娘娘”李珍若依旧低着头。
“抬起头来”见李珍若慢慢抬起头来,双目低垂。王皇后仔细的瞧着眼前的李珍若,见其面貌和顺,举止端庄。王皇后点了点头开口道:“到本宫这里来”
李珍若踩着均匀的步子走到离王皇后还有三步的地方便停了下来,依旧低垂着眼神。王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挂着十分得体的笑容。“桂麼麼,去吧本宫珍藏的手镯拿来”屏风后面的桂麼麼听到王皇后在呼唤自己,“是”桂麼麼便转身离去。
一会子功夫,桂麼麼便拿着一方锦盒,呈给王皇后。王皇后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脸上挂着十分得体的笑容,只是那带着疏离的眼神随着入眼的手镯慢慢变得温和柔软了起来。
李珍若见王皇后缓慢的拿起手镯,拉过自己的左手,小心翼翼的将白玉镯套入了自己的手腕。
王皇后满意的拍了拍李珍若的手背,缓慢开口道:“这个玉镯本宫珍藏了二十几年,现在便给你吧!”
李珍若立马对着王皇后行了一个礼,开口道:“谢皇后娘娘赏赐!”
“平身,本宫累了,你且回去吧!”见王皇后闭目养神般的闭上了双眼,“臣女告退”王皇后摆了摆手,李珍若便缓慢的退出了殿外。
殿外一股凉风扑面而来,让李珍若不由的打了一下寒战,李珍若下意识的嗦了一下脖子,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便随着麼麼回了丞相府。
一日后
丞相府,载珍阁
李珍若大病了一场。
在梦里李珍若一直做着同一个梦,上元节,有一个小女孩在拱桥上遇到一个精致的小男孩,两个小孩因为顽皮双双掉入了河里。在掉入河中之前那小男孩说了一句“你真好看,我长大了可以娶你吗?”后面便是冰刺骨的河水,接着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三天后
李珍若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水~”干裂起皮的嘴里终于冒出了一个字,一旁的阿欢听到有声音,便兴奋的哭了起来,连忙到来了一杯水给李珍若。
“咕嘟~咕嘟”李珍若一口气喝完了那一杯水,“小姐你可算是醒了!”听见声音的李珍若看向了阿欢,见其面色苍白,眼底一片青灰。便忍不住的哭了起来,“阿欢让你担心了!”阿欢摇了摇头。
“小姐莫要哭了,我去喊大夫和夫人来”李珍若慢慢的收起了眼泪,点了点头道:“我睡了多久?”
阿欢的眼中又盛满了泪水,“小姐你都昏睡三天了”李珍若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都这么久了”。
见阿欢离开后,李珍若的眼神又回到了帐顶上,回想着那个逼着的梦,不一小会儿又睡着了。
“夫人!…夫人!小姐醒了!”正在菩萨面前念经了张氏听罢嘴里直直念叨:“谢菩萨保佑,谢菩萨保佑。”放下手中的念珠随着阿欢去了载珍阁。
“大夫,珍儿怎么样了?”大夫摇了摇头,张氏见状哭道:“我的儿啊,怎么这么命苦啊!”那大夫站在一旁欲说还止的模样引起了李珍若大嫂周氏的注意,周氏便开口问道:“大夫可还有什么?”
那大夫点点头,摸了摸自己下巴下的胡子开口道:“老夫的意思是说这位小姐已并无大碍,夫人们请勿担心。”
张氏后知后觉的停下了哭声,坐到了李珍若的旁边替李珍若拢了一下被子,“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你们出去吧!我要单独陪陪珍儿”
“是”
待房间里面就剩下张氏和李珍若母女二人后,张氏拉着李珍若的手,紧紧抓住,低头间瞟见了一个通体呈乳白色温润光滑的玉镯,目光盯着那手镯呆滞半刻便回过神来。张氏缓缓开口:“珍儿,该醒了!为娘何尝不想珍儿你永远天真快乐,可是啊你即将嫁的是未来的天子,那样的地方珍儿你将如何天真。莫怪为娘平时总是对你严厉,待你嫁了人后便会明白,你父亲门生众多且你二哥又手握兵权。皇家的心我们是摸不透的,若有朝一日你不想做那太子妃或是皇后娘娘,便让那太子休了你,我们李家永远是你的靠山,这话是你父亲让为娘带给你的。你且安心待嫁便可,前些日子为娘为你寻了一个丫头,以后便让那丫头和欢儿一起随你去太子府,那丫头善通药理,珍儿……!”
“娘”李珍若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张氏,“女儿不孝让爹爹娘亲担心了!女儿定会明哲保身,若有朝一日女儿得势定会护李家长宁,女儿出嫁后还望爹爹娘亲莫要担心,儿时娘亲打完珍儿总是会独自流泪,珍儿省得娘亲的好,珍儿不孝啊!”
张氏轻轻拍了拍李珍若的背,“嫁过去了之后凡事都要留个心眼,李家有你爹和你哥哥们。娘只求你平安健康,李家长宁你大可不必担心。珍儿你手上的手镯取下来给娘瞧一眼”李珍若点点头把王皇后给自己的手镯取下来递给了张氏。
还未来得及接过,张氏突然道了句:“为娘不想看了,你且小心收着,小心磕着碰着。”李珍若点点头并未多想便只是以为,娘亲觉得这玉镯贵重让自己小心收藏着。
半刻钟后,张氏又嘱咐李珍若,“珍儿,你好好休息,娘亲回去求菩萨保佑你一切平平安安,娘亲回小佛堂了,你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就让阿欢那丫头去吩咐厨房里的厨子给你做。”
待张氏走后,李珍若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