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永昌正在卫生间上厕所,外面“红皮仔”拍着门页,第三遍叫他:“唐哥你快点,杜老板发脾气了。”
唐永昌答应着:“来了来了,就来了。”匆匆拉上裤子,开门走了出来。
“杜老板在哪?”他问红皮仔。
“在地下停车场等你,你快点去。”
唐永昌快步跑去地下停车场。总感觉下腹胀胀的,屎还没有拉完似的。
停车场那儿,一共站着七八个人,每人手里拿把长刀。老板杜振南正在跟行动指挥向天异窃窃耳语,似乎是在提醒他行动的要点。
看见唐永昌过来,杜振南冷脸训斥说:“你是拉屎去了,还是吃屎去了,搞这么久?”
唐永昌诺诺说:“肚子不舒服,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下次我把你肠子全掏出来。”杜振南朝着唐永昌就踹了一脚。
向天异递过来一把长刀给唐永昌:“走了走了,别耽误时间。”
除了杜振南,其他人全都上了三辆小汽车,依次开出停车场。
张欣去了大学上学,唐永昌跟张欣也没了多少联系。毕竟兄弟不在一起了,能聊的话题也少了。
唐永昌没有张欣那样的好家境,他九岁那一年,亲生父亲因走私毒品,在一场黑帮火拼中丧了命。母亲立即扔下他,跟一个男人跑了。她以为她找到了幸福,谁知却被那个男人骗去卖掉,卖给一个大她三十岁的男人当老婆。几年后,她被人找到救了出来,人已经疯掉,疯到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认识。现在还在精神病院没出来。
唐永昌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如今爷爷去世,全家就靠奶奶那个米粉摊艰难度日。所以,当他认识黑帮会馆老板杜振南以后,很快就投靠到他门下,做了杜振南的手下。
杜振南的黑帮会馆名叫“黑指帮”,只是城里大小十几个会馆里的其中一个。
黑帮的历史由来以久,谋生的方式从来就不光明正大,靠的都是坑蒙拐骗、巧取豪夺的阴暗手段。尊雅门派还是武林霸主、占据城市的时候,黑帮会馆一直是被雅派极力打击的对象。不过黑帮会馆扎根在城市阴暗的角落,就象蟑螂一样的顽强,总是灭而不绝。
拜庸门派打败尊雅门派,占领城市以后,对会馆比较宽容,因为会馆理念跟拜庸门派理念大同小异,都信奉无情无义、心狠手辣。拜庸门派甚至还跟会馆有生意来往,共谋利益。
所以会馆在拜庸门派的势力范围,又如火如荼的兴盛起来。
杜振南的“黑指帮”开的是一家所谓的“投资公司”,其实就是放高利贷。除此还有其它不公开的经营项目,象代人收债,以及出租杀手之类。
“黑指帮”名下还有一家夜总会,百分之八十的经营内容,是尊雅门派所不耻的勾当。
由于城中会馆众多,争夺地盘就很激烈。各个会馆之间,也是矛盾不断,冲突不止。
今天,杜振南展开的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行动,针对另一个会馆“水口组”老大实施刺杀。
“黑指帮”跟“水口组”矛盾由来已久、积怨很深。这一次,杜振南得到线索,“水口组”老大金大成给老婆过生日,携带全家老小在“麦悦仕西餐厅”吃饭,只带了五名保镖。杜振南决定抓住机会,打金大成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由向天异领头,包括唐永昌在内,总共十个人前往“麦悦仕西餐厅”,向“水口组”发起突然袭击。
“黑指帮”的汽车在“麦悦仕西餐厅”门口停下,十个人将长刀深藏衣服下面,冒充顾客进入餐厅,直奔金大成全家所在的包厢。
包厢门口有两名保镖,发现情况不妙,但已经来不及了。他们被蓄谋好的向天异手下,前后包围,悄悄贴近,接着被长刀穿喉毙命。
向天异迅速破门而入,趁着对方惊愕之际,唐永昌第一个飞步冲上前去,一刀劈向金大成,金大成下意识抬手遮挡,那只手的手掌就从手腕处被齐齐切断,掉进桌上菜盘里。但见鲜血喷溅,整张餐桌都敞满了血,断掌的手指还在弹钢琴似的桌面上弹跳着。
一家老小惊叫连声,哭喊着钻桌子底下的,站着一动不动的,往窗子外面跳的,屋里乱成一团。
不过,杜振南也有失算,他的信息有误,金大成根本不止五名保镖,除了屋里的几名保镖,屋外一下子又涌进来二十多名“山口组”手下。他们举着长长短短的各种砍刀。
屋里的保镖迅速上前护住金大成一家撤退。冲进来的人很快将“黑指帮”的人团团包围。
金大成退到门口时,对他的手下嘶喊着说:“杀光他们,杀光他们,一个都不许放走。”
一场混战就在狭小的包间里激烈展开。桌席掀翻了、碗碟打碎了,顾客跑光了。
尽管“黑指帮”这边,向天异和唐永昌的功夫比较优秀,但是“山口组”也有高手,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功夫最是深厚。一把剑舞得出神入化,令人眼花缭乱。
这个老者就一个人抵挡住了向天异和唐永昌两个人,另外的八个“黑指帮”手下被对方二十多人围攻,寡不敌众,一个个陆续倒下地去。
向天异一看情势不妙,再拖延下去,金大成更多的援兵赶到,他们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他向唐永昌打个信号,两个同心协力,用最大的力量先把老者击退,然后一起从窗户跳了出去。顾不得从高处摔落的伤痛,两个人只顾奋力逃命。
那八名“黑指帮”手下却没能跑掉,三名被当场击杀,其它被活捉,早晚也会被活活折磨而死。
这次行动,“水口组”老大掉了一个手掌,“黑指帮”却损失八名手下,真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损失比较惨重,没捡到多大便宜。向天异、唐永昌逃回去一汇报,杜振南也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
这次战死的八名手下中,有一个原是黑指帮“阿拉斯加”夜总会的安保经理。因为唐永昌砍下金大成手掌有功,杜振南于是升唐永昌成为那家夜总会安保经理。唐永昌第一次当上会馆里的小小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