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旧历的春意仍在,工作秩序也有所恢复。晨起出门,往小天竺春谢楼购包子,过南台寺,逢张铸,谈论些平津事情。至春谢楼,见夏娘萦惹,颇为有趣。
至匿古院,值嘉乐纸厂、国民生活新社及《共和新报》成都分社代表访英树,谈恰商务。此三商社之所有人,多持民主左派之立场,又以李劼人、魏怯寒、王泛闲、赵文冉等文化、科学名流为首要。成都报业,民间自发办报者固不可称无,然确是极少,有体例持续经营之实力者,又多有南京、川军之背景。《共和新报》背倚国民党信盟系及南社旁流,于成都报界占有一席,固是不及《新新新闻》、《团结日报》、《成都生活》及副刊《蜀国情》,亦无《国民公报》之政治力。余不知出版事业如何经营,止做招呼便去。
9时,往学校去,10时上课,至12时准点下课。节日氛隆,泰半学生不能制己游乐之心。出门时候,闻学生袁君、刘君等议呼苏大鬼之白片肉,不下祠堂街“邱佛子”。又有名品“戎州蛋”、“荦国仙”等,从未听闻。待工资开具后,可尝试一番。
下午,往空厅去,14时课起,至15时毕,无许多亮眼可着之处。念成都虽有巨贾、达官、霸府、名绅大力援资教育事业,于中学教育有醒眼处,然大学事业仍是不振。或云西南僻远,名教授皆不愿来也。然共和后,川人于外乡学习、治教者日多,论旧学之变声,有廖严诸公及其门人;论西学之引介,有李哲生、方策春;论科学之创造,有唐泉、李正和。然四川自明清以降,祸乱更迭,共和以后,军贼相争。建设之热情高如叔永、衡哲者,亦劝余不必在川蜀羁迟。所谓蜀地糜烂,或如此也。
晚上,张铸亲至,言及北平往事种种。送别,念己麈尘锦官,已五年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