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士兵很快将担架送来,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南君笑抬进了最近的一个帐篷后,白楚灵便开始并退左右。
“ 我想留下来,可以吗 ?” 星若隐急切地问 。
“ 可以,递那块白布给我 。” 白楚灵一边小心翼翼地掀开南君笑伤口附近的衣服,一边让星若隐打下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帐篷里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
“ 幸好这把刀不是插得太深,我要准备拔了,你坐在这里,按住她的手 。”
“ 哦 ,好 。” 星若隐大气都不敢喘,拔刀的过程并不是很惊险,南君笑闷哼了一声后整个人不停地颤抖,接着白楚灵眼急手快地将涌出的血止住,过了一会儿,白楚灵直起身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星若隐才觉得整个人也跟着松了下来。
“ 好了是吗 ?白姑娘 。”
“ 嗯 ,我去孙大夫那里抓点药 ,你先在这里照顾她吧 。”
“ 好,谢谢你 。” 白楚灵走后,星若隐重新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帮南君笑擦汗和血迹,让她干爽一点。看着她此刻毫无血色的脸,星若隐喃喃自语:“ 怎么才半天不见你,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呢 ?”
“ 女子军里有刺客 。” 南君笑虚弱地说出这句话后,便慢慢睁开眼睛看向星若隐。
“ 嗯?!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 。” 星若隐摸了摸她的脸,问:“ 你现在感觉怎样?”
“ 还好 。”
“ 真是吓死我了,你说,女子军里有刺客,那被抓住了吗 ?”
南君笑沉默地摇了摇头,星若隐安慰道:“ 刺客我去帮忙查,你先养好伤 。” 见她仍然静静地看着帐篷顶不说话,又继续道:“ 你应该记得起她的样子,咱们找人画下来,应该就好办很多了 。”
“ 嗯 ,好 。”
“ 那个刺客是怎么伤到你的 ?”
“ 我先带她们训练,转身前,在纠正她和另一个人的动作,她的速度很快,然后就不小心被刺中 。” 南君笑低头看向自己肚子左侧的伤口,脸上竟然带了几分委屈的表情 。这位南小将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玩了,星若隐忍俊不禁地抓起她的手,道:“ 还好你的速度也不慢,不然伤口再深几分,你就没命了 。”
这时,白楚灵拿着几包药回来了,向她们道:“ 药已经抓好了,有一副正在煎,等下会有人送过来,这些你们拿好,每包每天熬一次,每次熬两份的量即可,清晨和傍晚时分各一次。”
“ 谢过白姑娘 。” 南君笑微微点头道谢 。
星若隐接过药包,好奇地问:“ 白姑娘 ,这次怎么会在校场遇见你 ?”
“ 士兵们训练总会有受伤的时候,所以我时不时地,就会给这里的孙大夫送一些在山上采到的中草药 ,也好补贴家用 。”
“ 原来如此 ,还好碰见你 ,真巧 。” 星若隐一直很敬佩救死扶伤的大夫,对医术也十分感兴趣,话到这里,自己却忽然有了个想法,便试探着问:“ 白姑娘 ,我准备建一个女子书院,到时候能不能请你来教大家一些医术,我也跟着学一学 。”
“ 这 … 学医术不是短时间就能学好的 。”
“ 你说的没错,但我也只是想,让她们对医术有一些基础的了解,不止这样,她们除了学四书五经,我还打算让她们懂一点乐理,会算筹、刺绣、射箭、观星象,至于她们每个人最后对哪个更感兴趣,就看她们自己 。如果你感兴趣,也可以一起来听。” 每当说起自己关于女子学院的想法,星若隐总是忍不住激动 。
白楚灵听完,过了一阵子才回过神了,惊讶道:“ 这…真的可以吗?比岳阳书院、万林书院这些学院,学的更全 。”
“ 嗯 ,这些男子书院为的是仕途,因此都以四书五经为主。到时候,我一方面会向王上提交让女子也能参加秋闱春闱的奏折,另一方面如果不成功,我至少也能让她们找到自己感兴趣,能立足的一技之长 。”
白楚灵看着星若隐眼里迸发出的光芒,一时说不出话来,早已死气沉沉的心海,似乎被她的话掀起了一丝丝的波澜。是的,她也讨厌三从四德,讨厌束缚于女子身上的清规戒律,所以她宁愿依靠着从小就跟隔壁爷爷学来的医术立足,也不想委屈自己,随便嫁到他人屋檐之下。她不知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如今身边的亲人只有奶奶,因此除了邻里的闲言碎语,没有谁真的能逼迫她做出选择。但也总有些不学无术的人,时不时地来欺负她骚扰她。如果 … 真的能帮助到更多的女子…
白楚灵不觉间一扫往日里身上的宁静,眼里瞬间变得充满期待,认真点头道:“ 我愿意 ,我会尽我所能,将我知道的都教给她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