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真是个好东西,就是用的时候总显不够,尤其是对高林这种家境的人来说。他给弟弟买了最便宜的薄板棺材,停棺几日,等差官们完全验完,亲自入殓亲自安葬。
没有葬礼,没有宾朋,没有陪葬品,只有一车一人一棺一锹。
烧了一些黄钱纸,摆上简单的供品,就算完成下葬仪式。
从开始到完成,一直精神恍惚,回到家中同样,旧物在,人已去,脑海中只有回忆。
他心中很恨,恨自己贪心重,恨自己忘乎所以,更狠杀害小宇子的凶手。查明真相、报仇的想法在脑海不断萦绕。
事情想来简单,做起来难。自己一无亲友,二无金银,三无武功,对方是个会打暗器的人,就算找到也无济于事。
“哥,你不想去青龙阁探究竟?”事隔多日,又想起小宇的话。
“没错,我要去青龙阁。”
打定好主意,找到青锋宝剑和《流虹剑谱》顺便带上家中仅剩两株的白禺草踏上去往高阳府独龙山的路,临走前用积蓄买了两壶黄酒。
离开家门,路过四个府地才来到高阳府外。
非止一日,这一天见到独龙山。
这山不管远看还是近看都不高,大概只有二十几丈,山型犹如龙头,大概就是得名原因。
山上一片青绿,青绿中隐约能看到住户,只是类似阁的东西完全看不见。
和附近村民打听,这里确实是独龙山无二,再和村民打听青龙阁,没人知道。
花几个大钱和附近村民换来剩馒头,跟着装满水壶登上独龙山。
山不高,山路也不险,就是岔路很多。每条岔路延伸处,或多或少都能看到几户人家。
依次向山上住户打听,还是没人知道青龙阁在哪。
转过几个弯路,又往上走几丈,眼前出现一片开阔地,开阔地上有三间并排的草屋,周围支着几个草棚,外面没有围墙,却而代之的是一圈篱笆,篱笆有矮有新有旧,有的篱笆很禁活,上面已经开枝散叶,有的毫无生机,树皮脱落一地。
木篱小院边上有三个坟头,坟头收拾的挺干净,上面没什么杂草;坟前立有木牌,木牌上面刻着名字,至于上面的名字,完全看不清楚;坟头边,一个老人正化着黄钱纸,看样子是在祭奠谁。
等老人祭奠完,往前几步,问道:“请问老人家,青龙阁怎么走?”
老头慢慢转过身子,抬起眼皮看眼前这个青年,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模样,穿的也不怎么样,衣服上还破了洞,腰间有两个水壶外还挎一口剑,看样子会练几下。
“你是谁啊?”
高林眼中是个七八十岁的老者,头发、胡子都白了,眉毛也是白的,人弯腰驼背拄着拐棍,身上衣服满是补丁,好像有的补丁料子不错,上面泛着布光。
“晚辈高林想去青龙阁,一时找不到地方,还请老人家指路。”
老人挥挥手,说道:“没有青龙阁,没有啊,你来错地方了。”
高林抬头望望,这独龙山快到顶了,往上几乎没有人家,这里应该就是最后一站;老人言语中好像知道青龙阁的位置,就是不愿意说。
“老人家,晚辈有急事,还请告知。”
“急事,你找谁?”
“额…我也不知道找谁,只是听说我这青锋跟独龙山青龙阁有渊源,有人让我上这找,说不定能知道已故父亲的事。”
老头听罢又仔细端详一阵。
“青锋?你怎么得到的?偷来的还是抢来的?还是挖坟掘墓得来的?”老人说罢双目圆睁,眼神里带出杀气。
高林心想这老头什么毛病,自己就是打听道路,至于怒目而视吗?
“这是我父亲留给的,”
听到这,老头眼神杀气全无,现在里面全身温情。
“孩子,你父亲是?”
“高彬。”
“哎呀,孩子,你不是死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他越听越糊涂,自己明明好好的,怎么就把自己说死了?
“老人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来问你,你是不是高彬和萧芸的孩子?”
“你怎么能知道我娘姓名?”
“哎呀,孩子,我是你姥爷萧鸿。”
高林有点生气,青龙阁还没到,先捡个爷爷辈的人,这人称自己是已故母亲的父亲,心里很不高兴。
他放下之前的尊敬,回到平时模样。
“我说老头,你怎么占我便宜?这么大岁数,没羞没臊。”
“孩子,我真是,你来看。”
说着把人带到坟前。
坟前各立三个木牌,上面各写一个名字:高彬、萧芸、高林。
想想最近今年运气,感觉根找到了。哪有给大活人烧纸上供的?
眼前场景让他添加几分信任,要说完全信,还没到那种地步。
手伸向怀里,摸出一株白禺草问道:“老头,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哎呀,莫非是我闺女的白禺草?没想到至今还有保留……”老头看完,眼里带出泪光。
现在他已经有八分信了,听母亲说这白禺草是在一个灵地采到的,一般人根本不认识,老人能说出这个,几乎可以证明。
“您真是我姥爷?”
“真真切切,切切真真,孩子,快跟我回屋。”
随老人回到房间。
这房子太破了,比自己住的还破,里面陈设全身旧的,桌子腿还折两根,下面用石头垫着。
找地方坐下,把青锋宝剑和《流虹剑谱》放在桌子上,最后有把白禺草放下。
祖孙二人重新相聚诉说离别经过。
老头萧鸿现在才明白,女儿、女婿是怕孩子再次卷入是非,才让孩子安稳度日,故意对自己说谎,可没想到身患重病,早离人世,更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能独立长到这么大,还没想到的是再怎么不愿卷入是非,是非还是如期而至。
“孩啊,可怜的孩啊……”感叹之际,落下眼泪。
“姥爷,我想好了,一定要找出杀弟弟的凶手,找出后手刃仇人,可是我武功不济,没有办法,听夏姑娘说上青龙阁能可能有些办法,可我找了一路都没找到,这青龙阁到底在哪?”
老头抬头看看四周。
“这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