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到拉斯的话，老院长面露疑色，他微微眯起眼问道，“拉斯，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收服？契灵的寻找明明是个认同的过程吧......等一下......”
说到这里，威尔格林猛然神色大变，双眼圆睁，仿佛要从书里钻出来，“等一等，你不会！你不会用了那个配方！？不对不对......馆长怎么可能把这个方法交给你？”
看着老院长瞬间震撼惊骇的神色，拉斯不禁有些感慨，若不是那虚空反应堆的扩张已经把他逼到了书桌后，他一定会笑出声的。
啊......「馆长」......要贿赂这家伙可太简单了。
“不，罢了罢了，让我看一下。”书页内的威尔格林终于平复了下来，他猛地往后一倒，整本书便呈一百八十度翻转过来，那剧烈反应着的传送门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确实是虚空反应堆......和那一次......不，没什么。你这小家伙总是给人带来惊讶。”他摇了摇头，眼中掠过一道精芒，“不过，你的材料都是从哪里来的？我可不记得学院里会卖空间框架这样的东西，贮存暗影元素的容器可也不多见。”
“馆长给的。”
拉斯如实回答，暗影精华在商业街上偶尔可以买得到，而暗影元素他自有解决办法。唯一有些棘手的是空间框架，那个则是馆长在拉斯临走前塞给他的。
“是吗......”
威尔格林捻着胡须，微微点头，沉默了片刻后继续说道，
“好吧......如果是馆长的话，那想必是有所考量。嗯......那么你打算怎么解决这门后边出来的东西呢？”
“......我正要问你来着。”
“也好，在这种事情上确实不能自己逞强。那么，我就教教你吧，驯服野生契灵的秘诀。”
感觉到老院长的语气渐渐严肃起来，拉斯也立刻端正了神态，洗耳恭听。
“首先......”
灰发少年将精神力聚焦在这一点。
“探出你的灵魂网络。”
拉斯认真地记着，神情比他背诵咒文时还要紧张一百倍。
“然后......”
灰发少年屏息凝神，准备谨记接下来真正的重点。
“用你的灵魂力量揍它一顿，它服气了就行。”
“？”
拉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了下来，威尔格林那仿佛戏谑的言语让他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小觑。然而老院长却只是郑重地摇了摇头，庄重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正是如此。若你连灵魂网络都无法胜过它，它又何必听从你的号令？这当然就是最有效的办法......毕竟你的情况太过特殊，但要是成功的话，那你可算得上是米斯塔兰奇里主动收服契灵的第一人了。加油吧拉斯，没准你能开辟一条新的魔法道路也说不定呢？”
威尔格林朝他挤挤眼，但眉宇间的庄重神色却不似作伪。
“那要是......打不过呢？”
拉斯的眉头皱的更紧，他不由瞥向了眼前那已经开始坍缩的虚空涡旋，一股夹杂着空灵与毁灭的气息慢慢渗透进了空气之中。时间与秩序似乎要迸碎，混乱的规则汇成洪流，眼前正缓缓敞开了一道交织着现实与虚幻的罅隙。
耳畔响起威尔格林的声音，似乎也变得渺远空旷而毫无意义。
“后果自负。”
是吗？
看着从虚空反应堆里探出的那只比夜幕更加黯淡的手臂，拉斯的思维不禁陷入了宕机。
............
............
............
时空旅行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尤其是从上位的维度向下位的维度降格，其困难程度，不亚于把保龄球塞进针尖大小的小洞，那小洞还是画在纸上的。更别说对方的实力还如此弱小，连维系传送门的存在都无比困难，想要通过这么脆弱的隧道还真是件技术活。
好在大君对这方面挺在行，尽管这破门窄得可怜，他还是小心翼翼地钻了进来。这无疑是个壮举，把南极墙整个塞进针眼里可都比这要容易得多。
不错，他已经听到了模糊的人声和风的轻语，海边特有的清新气味也透过手臂上的嗅觉感官传递了过来。另一个世界的现实正在眼前缓缓成形。哈斯塔洛扶住了传送门的边缘把整个上半身都拉扯了出来，然后不怎么优雅地抬出了双腿。满意地拍了拍斗篷上的尘埃，不理会在身后坍缩为虚无的反应堆，他抬起头打量眼前的世界。
嗯......漆成淡灰色的墙砖，方格窗户开敞着迎接海风，木地板上似乎留着些许水渍，在烛火摇曳下映着光。狭小的房间里并没有多少家具，除了一张床铺，一张小咖啡桌，就只剩下了......哦，他怎么站在书桌上？
轻轻跳下了地面，大君终于看向了眼前不知名的灰发少年。
“幸会，凡人。”
他本来是想这么说的。
只是对方的动作比他快了太多。
惊讶，振奋，喜悦，激动，震撼......无数的情绪在那漆灰色的眸子里一闪而过，所有的念想都汇成了一个动作——只见拉斯嘴角勾起，喜上眉梢地一抬手，哈斯塔洛的视野里就只剩了一个不断放大着的锥形瓶。
“啪！”
随着玻璃的碎裂声而来的是彻骨的寒意与仿佛要冻结灵魂的冷意。薄薄的冰层迅速蔓延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僵硬与滞迟的感觉接管了四肢，手足灌铅。连意识都在瞬间凝结成了冰雕。大君能听见自己的灵魂冻结的声音。
“哈，抓到你了！”
在冰层之外传来了灰发少年略有些亢奋的声音。
“等一等，小家伙......别高兴太早了。你没发现这个不是契灵吗？”
另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带着疑惑传来，大君感觉似乎有一道无法捉摸的视线在打量自己。
“啊？不是吗？”
拉斯回过头，看向丢在床上的工具书，对方旋即传来声音，“当然不是，契灵可不是你能接触到的实体，霜冻药剂怎么可能有效..........等一等，快趴下！”
“咔咔咔——砰！”
细密的裂纹从冰雕上浮现，随后炸开的便是无数细小的冰渣。所幸拉斯在听见提醒的瞬间就俯身闪躲，否则此刻他的处境恐怕不会比身后那划破得千疮百孔的床单要好上多少。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躲过了危机。
一道黯然的阴影从头顶投下，遮掩了所有微黯的烛光。
“这样的见面礼......可不怎么讨人喜欢。”
“你说是吧，小家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