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站在门外，不太确定男人是否已经同意让她进去，再次指了指牌子。
“啊？抱歉！”庞池收回思绪，随即想起女人是聋哑人，挠了挠脖子退回到房间里。
女人将背包放在地上，然后拿起笔在小本子上写道：打扫完这里需要两个小时，若您有事，可以留下您的联系方式，我打扫完了联系您。
庞池扫了眼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便将房门钥匙交给女人，在小本子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
他刚走出小区，李帆正好打来电话，询问他的住所，一番交谈过后，李帆让他在原地等待。这时，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是来自刚才介绍房子的那位女孩。
“庞先生，您好，我是刚才给您介绍房子的肖慧，现在为您打扫房间的正是我的妈妈，如果给您造成不便，请您谅解，作为补偿，我已经和房东沟通过了，将会给您减少五百元房租。”
他只回复了简单的两个字，“谢谢！”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尼桑停在他面前，李帆降下车窗朝他打招呼，“先上车吧！”
庞池坐上副驾驶座，李帆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三七分的短发上还残留着发蜡的光泽，黑色的眼睛隐隐透着些许疲惫。
“你怎么会来这里？是来找她吗？”
“你说……阿杳也来这里了？”
“怎么……你不知道？”李帆转动方向盘，车子已经调转方向，朝市区方向驶去。“是啊，我今天刚把她送去里阳镇，你要不见她？”
“不用了，她应该不知道我会来仁德市，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什么？”
“你是不是已经研发成功了永生药剂？”
李帆脸上的震惊神色一闪而逝，“你怎么这么问？”
“我听说你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实验对象，效果如何？”
李帆将车子停在路边，转过头看向庞池，“你到底想说什么？”
庞池从容地掏出手机，打开里面的一份文件说：“我已经知道你父亲李瑞当年的计划是什么了？这就是答案。”
李帆接过手机，看到上面是一份DNA鉴定报告，上面写着他和方思覃的名字，“这是……”
“这个叫方思覃的女孩和你有着血缘关系，她就是李瑞当年在阿杳身上做过的研究产物。”庞池淡然地叙述着，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
“你怎么知道？”李帆详细地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你知道记忆是可以被继承的吗？”
“记忆被继承？这怎么可能？”李帆从来没有听过这番言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我拥有前世的记忆这件事吗？”
“原来是真的？我当时只以为你是在开玩笑。”
“李帆，这不是玩笑，我现在告诉你的，全部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这都是事实。”
“这么说，你和歆杳真是前世的兄妹？”
庞池郑重其事地点头，“是的。”
李帆揉揉太阳穴，仿佛头脑已经在超负荷运转了，“现在返回最初的话题，你是想要得到永生药剂？”
“我对药剂本身没有兴趣，只关心为你和李瑞提供药剂研究信息的幕后人是谁？”庞池从容不迫地说道。
孙韶的面容在李帆的脑海里一闪而逝，“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庞池垂下眼眸，沉默几秒后抬起头，“我只想履行过去对阿杳的承诺，尽到一个身为长兄的责任罢了。”
“好吧，我告诉你。”
方思覃和张康约在里阳镇的汽车站见面，她站在出站口等待着，周围的旅客们像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方思覃。”张康背着黑色的双肩包走出来，依旧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
她转过身，浅笑道，“附近有饭店，我们边吃边聊怎么样？”
“好。”
他们走进附近一家普通的饭馆，挑选了一处靠角落的位置，他们面对面坐下。店里的老板娘笑盈盈地拿着菜单走过来，视线从张康身上移到方思覃身上，“美女，你们俩想吃什么？店里的招牌菜是雪菜炖肉和拔丝土豆。”
方思覃扫了眼菜单，点了雪菜炖肉和小炒青菜，然后把菜单递给张康。
老板娘走后，张康盯着她道，“你想问什么？”
“那些梦都是真的吗？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张康面露迟疑，随即点头道，“是的，那些在梦中出现的场景都是我们前世的记忆，我们的前世之间确实发生过许多事情，”他从背包里拿出手机，打开里面的图片递给方思覃，“你看看这几幅画。”
这五张图片正是方宇翔拍下的那五幅画卷。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方思覃看到第二幅图片，这幅画曾经在她梦中出现过，出自三小姐之手。
“虽然事实非常荒谬，但我们确实是他们的转世，我通过那些梦已经知道了过去发生的所有事情。你呢？”
“我也是……”
店里的老板娘端上来两盘菜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等她走后，张康摘下帽子，目光诚恳，“对不起！”
方思覃没有应答，脑海里浮现出三小姐临死前的悲戚面容，她握紧拳头，隐忍着突然涌出的强烈感情，眼睛里氤氲着一层水汽，她眨了眨眼睛，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
“我看到了那些梦境，是我害死了沈筎，如果不是我，你们本可以不会被发现的。对不起，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弥补我前世犯下的罪责。”
“就算如此，你和我又能做什么？我不认为前世的恩怨要用今生来偿还，更何况我不是她，你也不是夏淳之。”
“你没有经历过那些痛苦，自然不愿相信我们每个人的命运其实早就注定好了。方思覃，你终有一天会相信的，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太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正如我们无法用科学的方式来验证我们的存在一样。”
类似的话她已经听过一遍了，她一直以来想要逃避的一切，到头来只是回到了原点。一瞬间，她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画面变得越来越模糊，耳边的声音愈来愈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