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季度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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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能当上官的人有三种人:第一种是是有后台,有关系,自己啥都没有没关系,有靠山就行,跟着靠山走,靠山越大官越大;第二种是有钱,钱能通神,资金等于资本,有钱就有权;第三种是有能力,凭自身的能力上位,通过自己的才华、奋斗、手段和一些适时而来的机遇步步高升。
尚怀玉是第一种,靠的是父亲的关系,也是两个哥哥的关系。她生在了一个富贵家庭。这些年下来,通过她自己的努力,领导才能与识人用人才能不断提升,专业技能也得到长足进步,又慢慢脱离了第一种的范畴,开始向第三种进入。
而方哲铭,毫无疑问的属于第三种。他各方面都非常优秀,脑子活得像个电脑,办起事来严丝密缝,没有一点差池。就远同电缆来说,其业务能力在全物流部堪称标兵,文职、驾驶、行(hang)车、叉车、搬货、处理日常杂事无一不精,人际关系也有口皆碑,人人说好。最要命的是人帅,常被人调侃“明明可以凭颜值吃饭,却靠着脚走路,双手打天下”。为什么一个那么帅气的人,还可以在其他方面也甩出旁人几条街?要不要这么优秀得没有朋友,不给别人机会?
尚怀玉在公司里人送外号“冷面女王”,方哲铭则被称为“全能电脑”。他俩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调令下来,冷面女王驰援香港,去发展另一片根据地,全能电脑独守大本营,深扎扩展。
要说感情,尚怀玉与方哲铭表面上可啥都看不出来,但很多事他俩各自心里明镜一样,心领神会,心照不宣,默契得就像自己的头脑指挥手脚,协调、安稳、信心,这样的关系怎么能不好?
有“黄金搭档”一词,引申一下,他俩可谓“黄金上下级”。
“黄金上级”走了,方哲铭这个“黄金下级”变成了一把手,地位仍旧固若金汤,深得民心。接下来更是他一施拳脚、大展宏图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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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方面,方哲铭也步入正轨。他有了目标:尚真真。他感觉尚真真也喜欢他,虽然两人都没有明确说,但他感觉得出来。都是成年人,也经历过了感情的洗礼,那种一颦一笑牵动心弦的甜甜的感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之苦,很容易就可以确定出是爱了还是不爱。至少,方哲铭自己是很清晰的,尚真真应该还在彷徨和斟酌,方哲铭对自己有信心,他不怕。
双轨并进,方哲铭春风得意,成天精神饱满,红光满面,工作再多再累他也不觉辛苦,每天十来个小时(正常上班八小时,其他时间为义务加班)工作眨眼即过,对他而言,每天都是阳光灿烂的日子。
有时候会觉得时光飞逝,那是因为心里高兴;有时候会觉得度日如年,很可能是因为有事。转眼间方哲铭已经走马上任一个多月,远同电缆的销量与产量蒸蒸日上,物流部的工作量也日益繁多,在方哲铭的主持下,一切井井有条,得到了本年度第三季度最佳科室奖。这个奖看上去是个小奖,实际上并不那么容易获得,因为它的遴选不单是在东华本部,还包括了其他几个办事处与香港分厂。第三季度也是电缆电线销售的旺季,而季度奖的奖金多少是与销售额也就是公司的利润挂钩的,第三季度的奖金几乎是第一和第四季度奖金的总和。
获奖当天,尚怀同总经理亲自为物流部颁奖并致辞,其讲话内容用到了“英勇之师”“耀眼新星”“可造之材”等字眼,不客气的奖,从那刻开始,方哲铭真正进入了远同电缆几位核心高层的视野,并另所有远同人侧目相看。
远在香港的尚怀玉总监也给他打了电话。
“哲铭,你很争气!我一直想做而没有做到的事你竟然真的完成了,可喜可贺。”尚怀玉讲。
“这高度也拔得太高了。”方哲铭谦虚地说,“我不过是兢兢业业,做自己想做而且是应该做的事,您这表扬得——是想摔死我吗?而且,我带领物流部才一个多月,这功劳大部分是您的呢。”
“哈哈哈,”尚怀玉心情极好,开怀大笑,“一般这个奖只有销售部门与生产车间里才能得到,想不到这次竟然花落到我们家,真是‘万万没想到’。”
“大机率是他们,也不是说职能部门就完全没有机会呀。”方哲铭淡淡地说,“倒是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得什么奖,算是无心插柳吧。”
“总之是大喜事了!”尚怀玉还处于兴奋状态,“今年的年度奖也少不了你和物流部的。”
“那个有点儿不敢奢望。”方哲铭的身态放得很低。
“什么叫不敢奢望?”尚怀玉激励他,“必须拿下!”
“竭尽所能吧,”方哲铭说,“还是靠全体同事配合支持,齐心协力。”
“这次奖金有不少啊。”尚怀玉想到了这个敏感话题,“一百二十万八千,你是准备分了它吧?”
“一百十五万分了 ,五万八千留着备用和平日搞搞活动什么的。”方哲铭说出分配方案,“您哪天从香港回来开会、探家,我们也好有钱接待啊!”
“这样挺好。”尚怀玉说。
“呃,您在香港怎么样?”方哲铭试探着问,“上次您打电话不是说有些问题需要处理吗?”
“我这边挺好。”尚怀玉回答,“上次的问题采用了你的思路,处理得挺完美的,现在一片和谐。放心,我也不是吃素的,而且还要跟你竞争,你自己多上点心吧。”
“我哪敢跟您比,永远都比不了。”方哲铭说,“您是我们永远的老大。”
说着眼眶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尚怀玉似乎也是,她说:“我还有事,挂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嗯,好的。”
方哲铭等尚怀玉先断线,才缓缓按下结束通话键。
对所有人,尤其是领导,不管是打电话还是发信息,他永远保持等对方结束再退,这已经成为他为人处世的一个金科玉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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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多月,尚真真的表现也十分突出,工作有了非常大的进步。上传下达,部署工作,做统计、列表格、练驾驶、学叉车、开行车,无一不涉猎,甚至连焊补坏线头和倒盘重装都学会了。物流部的同事纷纷刮目而视,戏言:“真真,你完全可以和张调度竞争物流部副经理了。”
尚真真笑笑。
为人处世方面她同样学了不少。不一定要开口,开口说就要说赢,冷场没关系,败阵才可耻。
而且,这是个拿她本人和其他人比较的问题,无论她怎样回答都无法做到无缺陷,十有八九会被套路。
“真真,这么拼命干嘛,各司其职就好了,咱们都是打工人,做好自己的事对得起工资就行了。”见尚真真笑而不答,又有人说。
尚真真还是笑笑。
“方哲铭那个工作狂,他是不是压迫欺榨你了?这简直是把一个人当两个人使、把女人当男人使、把男人当牲口使吗!”司机组长小罗也跳了出来。他和厂里某个副总沾亲带故,不怕上面给他小鞋穿。
“你们越说越离谱了。”尚真真把手一挥,“事是物流部的事,人是物流部的人,这样你们也能想多,真佩服你们。散了吧,散了吧……”
说完自己先跑开了,小罗几个也只好分散开来。
她们谁都没发现,不远处的拐角,有一双眼睛盯住了这边,眼神里边闪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