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的日子都是这样吧!柴米油盐,加班做人!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开不开心,日子也是一天天地过!有钱人追逐刺激与暴力;穷人只图安稳和平淡;但有钱人里也有自由自在的,因为你不可否认的是,有人真的过着你想要的生活;相应地,穷人里也有心浮气躁的,他们模仿有钱人的做派,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也往往只是有钱人消遣娱乐的工具,博弈场上可怜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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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是属于那种只图安稳的穷人。她,22岁,一个孤儿,处在一线城市,高中学历,是一个无房无车无存款的“三无人员”,私生活比较干净,凭借一张好嘴和年轻窈窕的外貌,勉强在江氏集团当一个前台服务人员,每月挣着几千块钱的工资,除了掏房租,连吃喝都很局促。但是,即使这样,生活过得还算安稳,而她自己也算乐观。
与她同住的是一个女孩,文雅,23岁,无业游民,属于那种只会做梦的穷人,大学毕业后不顾养父养母的反对,执意要留在江城打拼,同是“三无人员”但是她一点也不让人省心,毕业多年,还靠家人的接济生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纯粹一个月光族,就连房租,她也付不起。
较全国来说,江城近几年发展比较迅速,而且依托互联网产业的洪流一跃成为全国一线城市。像现在比较流行的人工智能,新能源,电子商务等,这些互联网产业在全国名列前茅,而且江城市劳动工作者众多,每年为江城市贡献着不少GDP。
江城的房地产生意比较发达。由于现在国家政策的改革,房地产经济相较前几年来说虽然不是特别热,但是以江氏为首的房地产商顺应国家政策,积极改革企业内部发展规划,已取得了显著的成绩,并且企业经济总量超过国家80%以上的企业。
就此而言,对于这两个“砧板上鱼肉”来说,在这样一个城市里生活确实是捉襟见肘了。
据调查,在高档小区或者在环境条件稍微好一点的住宅区,一般房租都很贵,而且,因为她们两个人都不算太有钱……所以,这两人就凑活着,住到了一起……据周围邻居反映,她们两个人基本都属于早出晚归的状态,偶尔会有些小争吵,但是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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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队,这两个姑娘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林青正在汇报昨晚的调查结果,突然发现老大的脸色有点不对劲,抬着眼睛,试着停顿了一下,半滴汗还挂在脖子上,看了一眼自己的旧手表,12:43。
徐子易猛吸一口烟,“别墨迹啊!继续!”在医院五楼内科的吸烟区,徐子易侧身斜靠在栏杆上,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叼着烟,听着属下的汇报,环顾整层楼道,最后定格于一间病房。
“是!”林青端正姿态,继续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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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文雅的车祸打破了她们的宁静。
谷雨接到电话,是在七月二十一号凌晨三点左右的时候。
叮叮叮——
手机刺耳的铃声惊醒了谷雨,睁眼的那一霎那,她蜷缩着身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此时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她猩红的眼睛格外发亮,谷雨吓了一跳,这是又要下暴雨了……
“您好!”
“这里是江城第一人民医院!您是机主家属吗?她出车祸了,请速来医院一趟!”
“哦!她……好好好,谢谢谢谢!马上来!”
夜晚的路很不好走。
她们住的地方是市区的一处“握手楼”里,此时夜间人车稀少,豆大的雨滴说来就来,届时更无人烟。谷雨睁着血红的一双大眼,拖着疲惫的身子,打了一辆车前去。果然,车到半路,雨势逐渐凶猛,拳头大大的雨滴密密麻麻砸在车上,玻璃上,也砸在了她的心里。
接到电话的时候,她刚睡下没多久。此时,她略有点神志不清。车里的她,很害怕,很迷茫,很无助……鼻子的酸痛伴随着眼眶轻微的湿润,即使这样,她越发皱紧眉头,咬紧嘴唇,通红的眼眶愣是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江城属于沿海城市,每年的七八月正值雨季,暴雨强降雨不断,而今年更甚。
其实坐上车的那一刻,她忽然自己也想一死了之。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车上下来的,只能隐隐约约感受到那股支撑着她的莫名力量,只记得当晚被人推着,来到医院走廊时,看到躺在ICU病房里的文雅浑身都被绷带包裹着,流连不断的医护人员进进出出……
煞那间,她慌了,她六神无主,她失声痛哭,她忽然四处张望,无果,最后颓败地跌坐在地上,像是抽空了她全部的力气的破气球……
“谷雨小姐,请节哀……”医生过来了,也是不住地叹气。
“什么?真的没救了吗?”谷雨爬起来,跪在地上,揪住白衣大褂,眼里噙着热泪,梨花带雨,泪水滴在地板上。
眼前这位儒雅的医生慢慢把谷雨扶了起来,抬了抬他的金丝边框眼镜,慢慢解释道,“谷雨小姐,您先起来,起来吧……不好意思,谷雨小姐,您的这位朋友,她有先天性心脏病,您不知道吗?据我们诊断,在出车祸之前,她受了惊吓,导致心脏病突发,休克而昏迷,加之遭受车祸带来的创伤,给她折腾的不轻……现在刚做完手术,虽然还处于昏迷状态,但,只要经过努力,还是能够醒来的……”
谷雨听着医生的话,不住地摇头,不断地流泪。
半晌后,她回过神来,看到文雅已经被推向别的病房,她颤抖着声音问道,“醒来的几率有多大?”
“这……我们也不能保证,得看她的意志力了!”
谷雨咬紧嘴唇,双手握成拳,“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医生叹口气,“我姓刘,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
“刘医生……”她正眼望向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神采凛然,目光如炬,却又看似医者仁心,她顿时生出一股自卑感。
看着白大褂离去的背影,谷雨的心里泪如泉涌:小雅,对不起!你还这么年轻,你不能有事,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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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是那个小贱蹄子的家属?啊?”高调的喧哗,刺耳的高跟鞋摩擦地面的声音,打破了这处的宁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便是江城有名的母老虎,江太太,江城商会会长江城首富江余庆的结发妻子——周韵,同时也是江城第二首富周家的千金小姐。
与其同来的还有十几位,谷雨不认识,但是他们身后的警察,她还是认识的!
谷雨顿时从地上站起身来,又不经意间瞥到某一处……
顷刻间,她双手环胸呈自卫姿态,不住后退,瞳孔瞪大,陷入了恐惧之中,浑身颤抖,记忆冲破堤岸,爆发出口。
“大姐!你干什么!这里是医院,冷静一点!看看把这孩子吓成什么样子了!”拦住周韵的是一位男子,身着西装,一丝不苟的高傲头颅,高高瘦瘦,踩在一双锃亮的卡其色皮鞋上,金丝眼镜,左边唇角有一颗黑痣,虽有着病态白的肤色,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的高贵气质和那双通红的摄人心魄的双眼。他撇了一眼身后一帮的警察,略微显露出一丝的不满。
这是谷雨看到的男人,即使害怕,但清澈的眼睛倒是把来人看了个彻底。再者说,这是江城的市长周明礼,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站在这个男人身后的,是一个女人,经久的岁月好像从未磨蚀过她的容颜,而她本人好似不受这繁杂人间的干扰,气质清冷,神情依旧那么泰然自若。这就是传说中的江城市长周明礼的冷美人妻子,江城第一市长夫人赵子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此时,身处嘈杂之地的她却没有置身事外!
两人对望之间,那清晰可辨的眉眼是那么熟悉,相距很近,却又似很远。她看着她慢慢向她走近,“哦?谷雨小姐?呵呵!不记得了吗?先前……我们见过的,是吧?”其实也很少有人见过这位冷美人讥笑吧!
往日惊恐的记忆涌上心头……不行!她似乎支撑不住了,谷雨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是的!”
周韵听了却是皱起眉头,“什么?子娇?你认识这个小贱蹄子?”
“是呀!大姐,这件事情恐怕好办多了!呵呵!”赵子娇环抱着胸,挑眉。
周家姐弟看到此番情景,皆是一愣,“怎么说?”
“前几日,我到秦颂的公司去了,刚一打开门,就发现这个小东西居然跟自己公司老板厮混在一起!小小年纪,好是不知检点!哼!都是路柳墙花,顺便就让我给收拾了!”她重复表演着第一次见到谷雨的神态,像说着一堆垃圾一样,眼里尽是不屑!
谷雨百口莫辩,来不及反驳什么,就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一巴掌!
“臭不要脸的东西!听说里面的那个小贱蹄子还是你的朋友?果然小蹄子的朋友也是小娼妇!”江夫人大声叫骂着,用热腾腾的手继续握着赵子娇,“子娇啊,这是是我们秦颂的不是,你知道他本性不坏的!都是被这小娼妇给勾引了,他和梅婷才是一对!”
赵子娇恶狠狠地瞪着谷雨,“当初已经跟你说过了,让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都忘了吗?今天又搞这么一出,还真是下贱!”果然,冷美人说出的话也是冰冷的!谷雨睁着通红的眼眶,受伤地看着眼前这群冷漠的人,他们的话深深地刺进谷雨的心脏。
她没有怨言,也没有知觉,两眼放空,她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双手攥成拳,拇指的指甲扎进食指里,她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不论结果怎样,我,谷雨,会自觉承担应有的责任!”
江夫人怒火中烧,“我儿子现在都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你说你该怎么办?责任?你承担得起吗?还有你那个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朋友!”言语间,江夫人不禁嗤之以鼻,翻了个白眼,“我儿子跟你们这群人有交集还真是不幸!”
转而,她愤怒地给徐子易下了最后通牒,“小徐!不管调查结果怎么样,你弟弟他不能有半点损失!”
徐子易领着一帮警队,默默站在他们身后。来之前,他已经大致了解了这次车祸的情况,江秦颂的车祸属于危害公共安全行为,具体细节以及给谁定罪,那要等看了调查回来的结果才能知道。
他动了动唇角,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可怜的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默默蜷缩在角落里的女孩子,但他心里却是很瞧不起这种懦弱的人!虽然知道他被叫来,少不了又要看到一番令人头疼的争论,但是碍于面子,他不得不来。他慢慢清了清嗓子,给江夫人应下。
周市长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关注着这位年轻力壮的警官——从虞城调来的缉毒警,听说是姐夫那边的人。
受到彼此的目光,两人抬起嘴角,点头以示招呼。
徐子易看到那个女孩,倔强地又跟江夫人辩解了起来,“对不起阿姨,是我没有管好小雅,对不起。”她佝偻着身子,似乎是用尽了她最后的自尊,在向江夫人道歉。
“好了好了,消消气,等孩子醒过来再说”,周市长一边扶着妻子,一边腾出一只手拦住周韵,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么多人看着呢!”
最后,实在是碍于医院人多眼杂,江夫人只好作罢,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拐进了儿子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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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这就是我们现在已知的所有的情况了,当时……就……打人的时候,我们也在现场……”林青汇报完毕之后眨巴着一双桃花眼,看向自家老大。
徐子易好笑地挑眉,“嗯!所以,你的想法呢?”
林青看着自家老大,懵了,试探地说道,“呃?那,我就直说了,江夫人呢,没有搞清事情始末缘由就为了自己儿子大打出手,做法虽然有点不可理喻,但是还在情理之中;周夫人素来不爱争斗,为人清冷寡淡,却对这个小丫头颇有偏见,虽然说她是为了自己女儿以后在江家的地位,但是,也不至如此,哎对了,不知道您看见没,昨天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一样,原来咱的市长夫人这么剽悍哈哈哈,哎哟!”
徐子易一脚踹在了林青的小腿上,“严肃点!在外面不要乱说话!”
林青瞪大眼睛,环顾四周,“是是是是!然后,就是,周市长!昨天完事您让我们各自跟着他们,我跟的他,我发现他偷偷叫了那个小姑娘去喝茶了!”
“半夜?喝茶?什么叫偷偷?”
“害,就是去了一个‘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呗!”
“所以呢?”徐子易皱眉,真不知道这坏小子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所以嘛!周市长和那个小姑娘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小姑娘现在都不省人事,看来这件事很蹊跷啊!”
徐子易皱了眉头,“所以你还是没查出来?”
“是的,暂时还没有。”林青摸了摸鼻子。
“那其他人呢?”
“江秦颂没什么大事,就蹭破点儿皮;那个文雅,好像不太好,给她做手术的刘医生说她有先天性心脏病,车祸之前就晕了,后来这个车祸,又给她撞不轻,现在还浑身缠着绷带,要是醒不过来的话,就是个植物人了……”
林青唏嘘了一会儿,又继续道,“江夫人七月二十一日凌晨,也就是出事当晚,没有在医院而是回了家,她是第二天早上也就是七月二十二日来的医院,那时候他儿子刚醒,是江秦颂先离开的,之后去了公司,江夫人随后离开,回了家;周夫人在七月二十一日凌晨六点回了家,当天没有上班,第二天也就是七月二十二日去了公司上班,就这样。”
两人沉默良久,又一根烟毕,“江秦颂……命挺硬啊!”,徐子易带着林青离开了,只留下几个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