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在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奇异的世界。那个世界由四块大陆组成,分别号曰,混沌、鸿蒙、苍龙、重月;其中,鸿蒙大陆最是繁华,人杰地灵,物华天宝,而我们的故事便从鸿蒙大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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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自大虞朝覆灭,天下三分,迄今百余年。
天下三十九州,如今,
西晋长相氏据十三州,带甲百二十万,名将辈出,声势最赫;
东秋刘氏据十州,金戈百万,兵勇最悍,分庭抗礼;
南玉璃沈氏据十六州,控弦百六十万,甲仗最利,划江而治。
后人史志称这个时代为----青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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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处不知名的山上,建有一座古朴的观星台,此时,四个道人垂手而立,看着纷乱的天象,似在交谈着什么。其中,一个为中年道姑,而另外三个道人则稍为年长。
观察良久,一个道人面向最长那人,沉声道:“大师兄,荧惑守心再现,七杀星列张,恐怕不久后兵戈将起,大乱再至。”
中年道姑轻声道:“荧惑守心数百年方遇,每出则必有灾祸。可怎么这般巧,百余年前刚出,今日又.....”
较年轻的那位道长,接着道:“不错,百余年前荧惑守心现,大虞朝分崩离析,可当时七杀星不过出现三颗,如今却是七杀、贪狼、破军、计都,罗睺,五星齐摇,怕是更要乱过往昔。不过,二十八宿将星多有遏意,太微帝星更是渐盛,乱后或将出现大治。”
最年长的道人点了点头,道:“三位师弟师妹,所言甚是,这世道,怕是要乱了。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是为定数,也为变数。”说着指向参商之间,一处朦胧至极,有星似现未现。
另外三位道人,却是越观察越吃惊。只见那星晦暗不明,平生从未见过,隐带煞气......
最年长的道人接着道:“自古相传,参商之间有魔星,可历代却从未有魔星现世的记载。”
此前最先开口的道人,道:“本门一向不理世事,可魔星现世,亘古未有,不如趁早......”
最年长的道人明白他的心意,“天意如此,除之不详,将有不测。”
中年道姑听闻,叹了口气,“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乱世将至,灾劫四起,可怜民生多艰,生灵又将涂炭。”
最年轻的道人皱了皱眉,道:“遵祖师遗训,本门一向避世不出,逢大乱方可入世。可如今星象诡异,情况不明,这该如何是好。”
最年长的道人定夺了番,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也罢,你们下山吧。”
说完,便在观星台端坐起来。
另三人对着他的背影,恭敬道:“谨遵掌门师兄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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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很快一年过去,年长的道人依然在观星台端坐。
某一夜,太微帝星微微摇动,随即星光大盛,道人睁了睁眼,仍未起身。
渐渐的,又是一年,心如止水的道人忽然心血来潮,仿佛天地间传来一道压抑而低沉的咆哮,充满着不甘和愤怒。那声音让人感受到来自生命层阶的颤栗。
老道人随之望向魔星,只见一黑一白两道米粒光华,前后竞逐,一闪而逝。魔星随即不现。
老道人心想,“魔星为何出现的如此之早?那白光又是为何?”
想着,老道人终是站了起来,走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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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国皇宫,一场夜雨淅沥沥的淋着。
雨中,一个黑衣人,负着襁褓中的婴儿,在急速飞奔。身后依稀可见皇宫中几点火光,以及大批禁卫调动的身影。
黑衣人停了下来,因为不远处立着一个白衣侍卫。
黑衣人举起手中刀,嘲笑道:“连你也要阻拦吗?别忘了,你可是她提携的。这是她的骨血。”
白衣侍卫,摇了摇头,“放下他,你走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是不是对手,总要打过才知道。”
“你自身尚且难保,又怎能保下他?还是交给我吧。”
“交给你这个绝情的光棍就好了吗?我信不过这未央宫,也同样信不过你!”
“哎,事已至此,你打算去哪里?他怎么办?”
“找个安全的地方,隐姓埋名的过此一生。”
“你受伤过重,强逆气血,恐怕命不久矣。这些东西或许有用。好自为之吧。”说着白衣侍卫,扔过一瓶疗伤丹药和一枚玉佩,让开道路,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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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寻觅觅,五年时间眨眼而过。
按照推算的大致方位,老道人去过很多地方,甚至连风然也走了一遭。可人海茫茫,寻找一道契机何其之难。
这一日,老道人来到了晋国剑州的一个边关小城。
“老掌柜,不知近些年,这附近可有什么不寻常事发生?”道人坐在一个人影寥落的小肆,试探性地问起。
“道长,何出此言?”老掌柜停下了拨打的算盘,疑惑的看向道人。
“随便问问罢了。”
“最近几年可不太平,又是兵灾,又是旱灾的,两年前地龙翻身,连城墙都塌了一些。”
“哦,”老道人见所答并非自己所想,略有些失望,不过这些年倒也习惯,可还是认真的回道,“可我观此地,百姓倒也还算安乐。”
“那是,有边军在此坐镇,寻常人哪敢在此造次。我们这儿的将军可是.......”老掌柜说着说着倒似想起了什么,“不说还好,一说倒想起一事,传闻,前几年老尚书府上添丁,可刚起的宅子却塌了半边。怪事。”
“有这种事?可记得具体是何时?”
“约莫,四五年前吧,记得不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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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便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等老道人来到一处宅子前时,略有几分狼狈,淋湿了几处衣襟和发须。仙风道骨的形象,也打了几分折扣。
宅子占地甚广,宏伟却有些简朴。
大门的门槛上坐着一个瘦弱的幼童,正托着腮,呆呆的看着一条黄狗领着几只小奶狗卧在屋檐下躲雨。黄狗不时回首舔一下身边的小奶狗。
幼童看了眼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老道人,继续看向黄狗,很快看了下天,便转头又看了眼老道人,“老头儿,下雨呢,进来吧。”
门里跑出几个年轻的丫鬟,“小公子,你怎么在门口,夫人找你好半天了,下雨了,快回去吧,小心着凉。”
幼童不耐的挥了挥手,“别烦我,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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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人坐在客厅,看着端坐在那里养尊处优的夫人,她的眼神中有几分淡淡的忧色,“夫人,可是为小公子担忧?”
那夫人轻叹口气,“不瞒道长,小儿一向体弱,府上也延请了许多名医,可却.......”
“令郎所疾,乃是胎中暗生,老道或可缓解一二,不过,若要去根,则需随老道回山中慢慢调养。”
那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神采,很快又有些黯淡。
老道人知晓心思,也不做声,默默端起茶盏饮了口,待再放下时,茶盏已然泛着金色。
那夫人眼神亮了起来,愈发客气起来,“不知仙师名讳,此前多有怠慢,还请见谅。”
“游方之人,姓名不提也罢。”
“仙师乃世外高人,客气了。”夫人向门外唤了声,“秋香,看茶。”然后,又转首看向老道人,“只是此事重大,还待与外子商量。看这时辰,外子也该回来了。”
不多时,只见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牵着手向客厅走来。那小小的人影欢呼雀跃,不知在卖弄着什么。
一个威武刚毅的将军松开手,摸着瘦弱幼童的头,笑着道:“去玩吧。”
幼童有几分不舍和依赖,犹自站在那里。直到被那夫人牵着,才不情愿的走开。
“痴儿顽劣,让道长见笑了。”那将军爽朗的说着。
“哪里,将军父慈子孝,让人羡慕还来不及。”
“听闻道长可有治愈我儿之法?”
“实不相瞒,贵公子之病,乃是天疾,非长寿之像,若是......”
“道长但讲无妨。”
“贵公子之疾,或可化解,只是此举有干天和,有些灾祸需至亲之人帮其挡之,恐妨家主,将军命格虽贵,尚有折寿二十年之虞。”
“余平生光明磊落,不行暗昧之事,但能护佑我儿此生安康,二十年何足惜哉!”
......
在库房的最深处,竖着一个黝长的匣子。
老道人跟着将军,来到府中祠堂旁一处看守严密的武库,武库里是这些年将军得来的一些名枪利刃。
将军打开匣子,“当初我儿出生之时,雷雨交加,不知何故,此物从天而降,砸塌了半边宅子,所幸人员无恙。”
匣子里立着一张血戟,黑的发红,不知染过多少鲜血。煞气缠绕,只是看着便可以感受到无边威势。
眼睛能看到的只是一角,老道人用神识仔细查探,戟杆上有莫名气韵流转,上书“玄都封天”。
老道人试着用手去握取,却很快如触电般缩回,大惊失色。
好半晌,老道人镇下心神,凝重道:“此非人间物,动之不详,将有异祸生,宜封之。”
在回山的路上,老道人领着一个瘦弱的幼童。
“老头儿,何为人?”
“识真伪,明是非,知善恶,持身正,是为人。”
“那何为道?”
“道法自然。”
“你能教我什么?”
“你想学什么?”
“我想当大将军,可,我身体不太好。”
老道人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抚摸着幼童的头。
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