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狼王在石头房子陷阱外围静坐,看着部下浴血奋战。野狼军团的战士,个个冲锋陷阵,舍生忘死,这场面已不仅是为了一顿饱餐,而更多地是为了群体的尊严。
掉在深坑陷阱里的野狼,恢复了安静,不再惊慌失措的打转,而是仰头看着洞口,听着狼群们撕嚎声,沿着光滑的坑墙,疯狂扒拉土块,朝着石头房子的方向,想挖出一个洞。
狡猾的狼,用自己的方式互通信息,很快调整了挖坑的策略。
在正对着石头房子门口深坑里的狼,向石头房子方向挖进,另外在其他深坑的狼,向这个深坑位置挖进。
陷阱里的野狼,竟然在密谋会师,奇袭石头房子。
二
战斗还在继续,石头房子探出脑袋的烟囱,已经被野狼接二连三的跳跃,撕咬,生生的拉了出来。
冷风通过烟囱留下的洞,拼命的往里钻,屋子里的温度明显下降,炉子里的火苗开始变淡,黑烟在屋里萦绕,呛的人捂着鼻子咳嗽。
几只野狼试图跳到窗口,然后从烟囱留出的洞进入。刚有一只狼跳到屋外的窗台上,生宝的铜棍就猛的戳出去,金属与骨头相撞,发出砰的闷声,野狼应声摔下。
双层有四十厘米厚的木门,被狼群在门外啃的,嘎吱嘎吱响动,和嚼碎骨头是一样的声音。
每一种声音,都让人胆战心惊。
三
双方相互僵持着。人类的有坚固的石头堡垒,略占上风。但人类是被围攻者。
野狼军团一直是这片荒野的霸主,人类的侵入,并几次让狼群折损,激起了这群领地观念很强的野兽疯狂反扑。
人类要在荒野生存繁衍,战胜狼群,驱离或屠杀之,是唯一的选择。但只有一个壮年男人的定居人群,在这苍茫的山野,力量过于单薄。
老妇人那两米长的木棍,频频通过窗口猛地插出去,几乎每次都能听得野狼的哀嚎声。
天开始蒙蒙亮,战斗还没有出结果。
老妇人已经把木棍的一头点着,带着火苗,插进了探进窗口的狼的嘴里。
嘶声裂肺的嚎叫,翻滚的退却,这只受伤的狼,几乎要跳跃陷阱,向外逃跑。
狼王发出沉闷的怒吼声,才震慑狼群继续战斗。
冰天雪地,大地被冻成了石头,可是深坑下端,刚好在冻土层之下。
三只在深坑里的狼,已经和紧挨石头门口深坑中的狼,在坑中会师。
四个深坑一下子串联了起来,这真是伟大的杰作。
四只野狼在深坑中继续挖掘,刨出的土,把深坑垫的变浅。
野狼的效率变得很高,已经向前方掘进了两米,到了石头房子门口的正下方。
四
狼王还在运筹帷幄的发出命令,指挥战斗。
东方有了鱼肚白,视线变好了很多。石头房子里,透过两个窗口和一次烟囱破洞,光线开始明亮,人们互相看着彼此,个个神情严肃。
狼王终于站立起来,轻快的跳过陷阱,围着石头房子仔细的查探。
窗口和门口四周加固的墓砖,散发出熟悉的味道。他鼻子贴着墓砖嗅了很久,似乎是在沉醉,或者在思考。
身为一个王者,是野狼军团的大脑,他在急速的分析的着现在的状况。
突然,一根带着火苗的木棍从窗口伸出,几乎燎到了他的皮毛。他往后一跳,对着木棍呲牙怒吼,猛地跳过去,一口咬住木棍,生生的把两米长的拽了出来。
老妇人失手了,木棍被拉扯的太突然,她一紧张,丢失了她的防身武器。
五
天越来越亮,东方的天空被映红了一片,早起的鸟儿已经在光秃秃的树枝跳跃。
深坑里的野狼,已经又把洞向里推进了一米。屋子里的人毫不知情。
男人逐渐变得焦躁,如果屋里是十个哪怕是五个健壮的男人,他宁可抡着铜棒,跳出门去,跟狼群战斗,哪怕流血断骨。
但清楚的知道,他们过于孤立,没有支援,只有硬挺着。在这荒山野岭上,没有一个可以求助的人。
狼王应该是厌倦了这种相持,他扭头跳过陷阱,其他的狼也纷纷向房子外围后撤。深坑里的四匹狼,竟然也从坑里扒拉着土,艰难的爬了出来,很快融入了队伍。
一夜的战斗,死掉了一只母狼,还有几只身受重伤,一瘸一拐的。他们需要食物,长时间没有食物,这几只受伤的狼就是军团的口粮。
在太阳刚刚露出头的时候,狼群已经沿着原路撤退了出去,消失在荒野里,与枯草乱石融为一体。
外面变得极其安静,没有了任何响动声,只有冷风灌入屋里,大家明白狼群已经走了,但是什么时候来,一切未知。
六
修补房屋、弄好食物,必须争分夺秒。
他们现在的每一个决定,在几百年后的时光卷轴上看,都决定了这片土地的历史走向。
所有的陷阱已经没有了作用,这是一群多么聪明智慧的野兽。
“进攻,必须进攻,”这句话在男人脑海深处响起。
进攻讲究策略,不是鲁莽的冲杀,而是智商压制,用更开阔的智慧去碾压着荒野的霸主。
“大姐,你和福生守着这个窗口,春妮和多宝守住炉边的窗口,小娟你和长生娘给大家做饭,艳花不要动,在炕上待着”男人看着老妇人,对大家分配着任务。
“吃完饭,我带上家伙事,乘着狼群走了,我去北坡大榆树上蹲着放哨,狼群还会来的,必须弄死几只,才能吓退这群畜生。”
大家很快的生火,烤肉煮汤,男人先蹲着啃着兔腿,把一整只烤的滋滋冒油的野鸡,揣进怀里,披上狼皮大氅,背着弓箭,提着砍刀和铜棍,掀开有大腿粗的木插销,打开了笨重的木门,转身迅速关上。里面的人重新把木门插好固定死,用石块和杂草把烟囱弄丢后的破洞堵死,开始围着吃东西,补充能量。
男人踩着雪嘎吱嘎吱,呼呼喘着粗气,急忙向北坡的稀疏的树林走去,离他最近的是一颗水桶粗的大榆树,树干向南倾斜七十度左右,光秃秃的大树杈子,离地面有三四米,刚好可以让他爬到树上,坐下来抱着树干放哨。
在他离这棵大榆树还有十来米的时候,附近放哨的野狼,已经发现了他,呼唤着同伴,向他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