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贩夫走卒都是粗汉,听见自身利益将要受损,一下子被蒙蔽了双眼没了分辩能力,他们视小满四人为公敌。人多势众这个词真是如此,刚才还一脸正气的赛荣,赛丰被众人逼的连连后退,一脸的无措,受此冤枉他们不知如何辩解,也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可以如此颠倒是非无中生有,可是群情激愤他们却无力反驳。
“住嘴。"清脆的嗓音压住嗡嗡的嘈杂,声悠长尖锐,震惊了众人瞬间闭嘴。这贯注内力的一声起到的效果,正是小满想要的。
"谁说我们是来开档口的,他们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你们就相信,都是走南闯北干生意的人,别人无凭无据的几句话你们就相信,没看出来他们用心险恶故意害我们吗?"小满一字一句的面对众人。
"不要狡辩了,今天你就见了村长,在茶棚里谈了半天就是说这事,你在这开了档口,这山里的好东西随时都能往你档口送,就没我养家糊口的营生,大伙自己盘算咱们怎么活?能不能让他们得逞,要不要赶走他们,赶不走就打走他们。"一个大汉依然鼓动大伙。
"说的有理,他们挤兑的我们没活路,咱们可不能让他们胡作非为。"他的同伴向众人叫嚣。
深山野岭,篝火点点,凶汉们步步相逼,虽然他们身上没什么功夫,但是以利相诱蛊惑人心,一拥而上用蛮力相拼也令人头痛,更何况还有别有居心之人在旁虎视眈眈。这情况很棘手,对他们不能痛下杀手,又要保护兄妹三人,第一次面对这样麻烦的打架场面,小满也不得不慎重起来。她从背包中缓缓抽出鞭子,站在唐家兄妹前面冷冷一笑说:"不关他们的事,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你们就冲我来吧。"
她把所有责任揽上了身,因为这里是法外之地,面对别有用心之人的调拨,还有不明真相的众人,既然存了群齐攻之的意思,不给点教训他们不会善罢干休。这情况只有先武力征服,她把包扔向蠢蠢欲动的赛丰,示意他呆在原地不要轻举妄动,自己纵身形跳入宽阔的场中。
一场混乱大战正式拉开,一个娇小身影随着鞭子上下翻飞起伏,周围几十大汉如疯子攻向她。常言说猛虎怕群狼,好汉难敌四手,他们就打算以多胜少,尽管这女孩有点功夫,时间长了还得废在这里。可是他们低估了小满的战斗力,打错了如意算盘,这鞭子太刁钻凌厉,不像之前的竹枝只扫向人的手背打,这次却不同,凡是露肉的地方它都打,被它打中的人都是皮肉开花,他们不得近她的身,而且还被打的生出怯意,远远的躲开再也不敢往前冲,在外圈怂恿壮势。
有少数清醒的人在旁观,也有不关己事的挑夫看到这一幕不屑叹息,真不够要脸的,一群大汉围攻一个没成年的女孩子,还被人家打的团团转,也不想想他们所说的真不真实,都没给孩子辩解的机会就群起攻之,恃强凌弱想先下手为强,受点教训是活该。
挑起事端的人看到众人占不到便宜,瞥到旁边的兄妹三人,恶从心起,互相打个眼色向他们扑去,他们七,八号粗糙汉子一脸凶神恶煞的,从脸上就看出毫无掩饰的歹毒恶意。赛丰还算机警,而且还有一身力气,他奋力抗争,赛荣保护着小妹,一面抵抗一面往后退,手忙脚乱颇为吃力。小满见状纵身跳上旁边的棚顶,她脚下用力一踢,借力跳上另一个棚顶,那些临时搭建的棚子不甚牢固,被她一踢倒塌下来砸在众人身上,底下追赶之人纷纷避让,趁着这稍耽搁的功夫,小满如同轻灵的大鸟飞掠到几人身旁,看见这一幕的人都张大了嘴巴,如果刚才所见让他们大开眼界,此时小满展示的轻功让他们感觉匪夷所思惊骇不已。女孩子也收起之前的轻松之意,她敛起眉头,双眸凛然,敢动她朋友的,她绝不客气!手下不再留情,啪啪的鞭落声伴着惨叫声,被打翻在地翻滚的大汉再无还手之力,伤到骨头的躺地上直哼哼,满面血污的跪地求饶,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凶暴残忍。
鞭打的伤处都让人疼到了极致,挑起事端的人脸上有了惊骇之色,围攻之人再不敢上前,刚才人家是手下留情了,这几下子才是承受了怒火的狠招,看这透过棉袄破损处渗出的血迹,还有那头脸,脖子上深深印痕叫人胆寒,这不像是鞭子打出来的,倒像是刀子划伤的,恐怕连骨头都伤到了。罢了,罢了,生计重要性命更要紧,他们的斗志顿时偃旗息鼓,无奈的退出鞭子不及的范围。
这一幕被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两人看的清清楚楚。
"看清楚没,就是那女孩,她的实力不可小觑,你可别大意。"一人指着混战之中的女孩说。
"嗯,放心,我心里有数。"另一声音说,暗夜中他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幽光,他似乎被刚刚看到的场面刺激到了。
被小满神勇表现所震慑,场子中的混乱已经平息下来,小满走到络腮胡子的身边居高临下的对他说:“你说,为什么这样说?是谁教你这么干的?”
那个络腮胡子此时软趴在地上,帽子被打飞,一道血肉模糊的伤痕撕破他的头脸,他没想到这么娇怯的女孩有如此的能力,现在连抬头看她的勇气都没有。
“说出真相你们可以得到治疗外伤的药粉,如果继续流血后果会很惨的。”她轻轻说,抬头看看这冷森森的夜空。更深夜半哪里去找医生,更何况这里山高林密的村落,只有略通皮毛的赤脚医生,他的伤打在头上深可见骨,如果不能及时医治,将会留下后患甚至丧命。但这女孩有医治外伤的药粉,肯定是上上好用的。
“是有人给钱让我们这样做的,他先付一半,等做成了事再给另一半。说是弄残弄死都不论,就是再不济把你们撵走也成。是我们见钱眼开对不住你们,求你大人大量把药给我吧。”络腮胡子又疼又急羞愤不已。
原来真是受人指使,其它人听见发出了不屑的嘘声,一脸的鄙夷的瞧着他。小满斜睨着发声的他们也是满脸的鄙夷,眼光犀利张扬肆意带着嘲讽,好像看透他们心里所想。刚才还跟着喊打喊杀的人好像不是他们,此处偏远与外隔绝,山外来人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与其它人萍水相逢各不相干,以往也有摩擦发生,持械伤人谋财害命的事情也曾有过,但是集市散后查无可查,况且也没人真心去查,当地人只要不涉及他们寨子里居民的性命,他们抱着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心思才懒得去深查。所以络腮胡子一伙人敢收钱闹事也是如此想法,天高皇帝远,对付几个毛孩子就是有了差池,大不了一走了之,从此不再出现在这里,而那些盲从之人也有这样想法,这就是凶险的人性,在没有约束之处更显露的无遗。
摸着火辣辣的伤口,络腮胡子知道他们大错特错,本来以为是轻而易举顺风吹火的事情,既能赚到钱就能结个善缘,却没想到碰到硬茬子,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们的钱治伤也不够,而且还给自己惹下了这么个祸患。他偷偷的瞥了一眼小满,见她依旧是满面寒霜不由瑟缩的低下头,这姑娘精明能干会不会轻易绕过自己。
"大伙都听明白了吗?我们不是来设档口收货的。你们真的是上当受骗,还是也起了害我们这心。仔细想想,刚才你们的所作所为如果得逞了,我们现在是什么后果。你们大不了担个受人蒙敝鼓惑之过,可是,我们遭受了这种屈辱会生不如死。你们养家糊口在外奔波,也是为了让亲人过上好日子,可见你们心中也懂爱惜亲人。但是你们刚才助纣为虐顺势作恶如果成了事,我们也有家人,见我们受到伤害他们岂不心疼,你们都是叔叔,伯伯有儿有女的人,不问清楚明白就对我们生出恶意,扪心自问难道就没有廉耻悔过之心。"小满眼光冷冷扫视过众人,被她看到的人都心虚侧头不敢对视。
重新看看趴在地上的人,她不屑的冷哼一声。“为了钱财,欺辱弱小,你们的行为更令人不齿,本不想救你们,但是我重诺守信,既然有言在先,这包药粉消炎止血立竿见影就便宜了你们。”她抛下药粉包在地上,转头随兄妹三人回了自家帐篷。
所有受伤的人眼睛都盯在那包药粉,挨打受伤严重的络腮胡子更是抢先扑向它,药粉包不大能救的人有限,他想先医治自己要紧,其它人也有这样的想法,再也顾不上兄弟情分不约而同的争抢起来。
在他人恶意怂恿下,喝了酒犯浑的人彻底清醒过来,被山风吹的不禁直打寒噤,被一个女孩子指着鼻子教训,也算是他们一生中最为屈辱的一幕,可是最令人难堪的是她说的是事实,心中所想被人无情揭穿,也觉得内心丑陋难以面对。刚开始只觉得是随众闹事,出了意外法不责众担不上什么干系,可是如果这女孩真的是无还手之力,最后大伙一拥而上,年轻的男子受了伤或许没什么,而这两个水灵的姑娘就遭了秧,一辈子也就毁在这里了。细思恐极,自己原来也是极恶之人。木然站立的人群中,看着你争我夺行为无状的大汉们,有人羞愧低头离开,有人唉声叹气的抚摸着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