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库里南听了蓝果丽要自己做一件事,这才想起那日的承诺,问道:“啥事?”果丽抿嘴一笑,说道:“帮我干个体力活儿!”里南一听体力活,放下心来,问道:“这个没问题!啥活儿,你说!”果丽笑道:“托运行李!”里南疑惑道:“行李?往哪儿托运?”果丽解释道:“国庆节你陪我去旅游!”里南急忙说道:“还得上课呢!”果丽笑道:“吕儒尧当校长,推行素质教育,国庆节是要放长假的。我想再去一趟上海,你得陪我去!”里南见她说的这么肯定,又笑道:“我又没钱,咋陪你?”果丽好似早有准备,从口袋里猛地抽出一张银行卡,笑道:“这是咱们的经费,不用你操心。”里南找不到理由拒绝,就低头不吭声。果丽见他犹豫,悄悄地伸过手来,在他的胳膊上猛掐一下,吼道:“想赖账啊?”里南捂着胳膊痛得嗷嗷叫,委屈地说道:“我还要回家呢!”果丽道:“七天假期呢!等回来了再回家也不迟啊!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去学校把你猥琐的想法告诉田英素!”里南一听这话,立刻服了软,说道:“好吧!算是怕了你了!”
果丽见他答应,转身进屋拿了一张卡出来递给他。里南接住一看,竟是一张IP电话卡。果丽道:“这东西放在家里也没人用!你以后有事儿就用它给我打电话!”里南一听这能免费打电话,赶紧收下。
又赏了一会儿月,里南起身告辞。果丽见天晚路黑,又让他把自行车骑走了。
回到学校,教室的晚会都已经结束了。里南直接锁车回了寝室,发现大家好似都在议论着什么事情,上前问道:“说啥呢?”刘唐奇怪道:“你还不知道啊?老李死了!”里南问道:“那个老李?”李尚说道:“还有那个老李,就是李有明校长,今天心脏病突发死在医院了!”里南吃了一惊,感叹道:“前几天还见他,人生真是无常啊!”刘唐小声说道:“我听说,李校长不是死于心脏病,是喝酒喝昏迷了,拉到医院没救过来!”大家听了都唏嘘不已,都说喝酒真是有害无益。
躺在床上的周光辉忽然说道:“这老李一死,学校政坛一下子就变得扑朔迷离了!”熊方接着说道:“这能有啥迷离的?老李死了,‘阎王’顶上不就行了!”光辉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慢慢地说道:“闫校长虽然平日里凶神恶煞的,但和别人玩儿心眼儿可不行。贾建设早就是党委委员,最近又提了副校长,势头很猛啊!我看‘阎王’不一定能顶得上去啊!”大家以为他在胡说,都不以为意,一笑而过。
第二天下午,里南在教室看见战东,见他那坚毅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悲伤,可能是李校长去世的缘故。战东在教室转了一会儿就出去了,来到行政楼前,发现建设正在急匆匆地往里赶,叫道:“建设,干啥去?”建设回头见是战东,迎上去小声说道:“吕校长叫我,不知道啥事儿啊!”战东诡异一笑,说道:“去吧!估计有好事儿!”建设会意,也没有说话,重重地对他点了点头,扭头进去了。
儒尧此时臂上还绑着黑纱,见建设来到,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长叹一声,说道:“老李走了,咱们学校就缺个常务副校长啊。李书记的意思是让我推荐两个人,我准备将老闫你们俩推上去。你有啥意见没有啊?”建设强压着内心的激动说道:“老校长,我是才提的副校长,资历比较浅,而且闫校长又一直是我的领导,就只推闫校长一个人吧!”儒尧喝了一口水,说道:“你也别太过谦虚,你为商中做出的贡献,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只推老闫一个人,不符合组织程序。再说了,我只是推荐,最终拍板的还是李书记。”建设听了这话,表情凝重,低头说道:“既然这样,我服从组织上的一切决定!”建设走后,儒尧闭上眼睛躺在自己的办公椅上,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一碗水端平,其他的我就不管了!”
李有明的丧事由建设一手操办,场面风光宏大。丧事刚结束,儒尧就被主抓教育的商兴县委副书记李青林叫到了办公室,还递给他一封信。儒尧打开这信一看,只见信上边是用幼稚的字体和杂乱的脉络,叙述了贾建设借出差名义虚报假账贪污公款的事儿。李书记问道:“属实吗?”儒尧又看了一遍那检举信,苦笑说道:“这都是一些不负责任的无稽之谈嘛!”李书记自顾自地点了一直烟,也没有让儒尧,吸了一口说道:“吕校长,你可要带好自己的队伍啊!回去好好查查吧!”
儒尧心情沉重地离开了县委大院,拿着那封信往商兴中学赶去,一路都在想:“李书记让我好好查查,是让我查建设呢,还是查这信的来源呢?他让我带好自己的队伍,难道这李书记认为这信是老闫写的?老闫性格耿直,应该不会干这种蠢事吧?”
下午,学校临时召开党委扩大会。会上,儒尧将这封信拿了出来,让众委员进行了传阅。众委员看过以后,或惊讶或冷笑,表情不一。
主抓纪律的副校长闫树礼看了以后,心中暗骂道:“这他妈的一定是贾建设自己耍的花招,想栽赃嫁祸到老子身上!”老闫心中虽骂,却无法为自己分辩,只能是哑巴吃黄连,半晌才故作轻松地说道:“这信完全不符合逻辑嘛,估计是谁的恶作剧吧!贾校长的为人,大家谁不清楚啊!”而建设看过这封检举信以后,脸上充满了无辜和愤怒,激动地说道:“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是一名有几十年党龄的老党员,是有党性的。我可以用我的党性和人格保证,我所做的一切都对得起组织,对得起商兴中学,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众委员听了建设的忠心表白后,也都先后发言,都说这检举信的内容不实,写信的人别有用心。正当儒尧准备做最后总结的时候,建设忽然又说道:“不过,我还是要感谢写这信的人。信上的内容虽然很多都是捕风捉影,但如果真的一点‘风’都没有,也就没法去捉‘影’。我也要向组织作检讨,可能我平时在工作中原则性太强,灵活性不足,不会变通,得罪了一些人,这也是我的过失和不足。”众人听了建设的话,眼中闪出了各种各样的光芒,或冷眼鄙夷,或同情惋惜。儒尧清了清嗓子,说道:“不管这封信是从哪儿来的,组织上也不准备追究了,但是我只想对你们所有人说的是,讲团结顾大局,是一位共产党员最基本的素质。散会吧!”说完,拿起茶杯就离开了会场。
儒尧回到办公室,觉得胸口有些不舒服,就在办公椅上闭眼躺了一会儿,忽然听见有敲门声,说道:“请进!”门被推开后,只见是闫树礼恼怒地走了进来。还没等他开口,儒尧就说道:“你先坐下!我都知道!”老闫拍着手说道:“老吕,真不是我写的!”儒尧起身给树礼递了一支烟,推心置腹地说道:“老闫,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你不会干出这样的事儿的!”树礼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骂道:“但是大家都觉得是我写的,甚至李书记也是这样以为的!”说完,将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摁,起身说道:“不行,我得找李书记说清楚!我咽不下这口气!”儒尧一把拉住他,说道:“老闫,你别冲动!你这一去反而显得你急于掩饰。你要相信组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闫校长激动地说道:“这肯定就是贾建设自己写的,来栽赃嫁祸我的!”儒尧拉闫校长坐下,说道:“老闫,你也不要太武断,我心里都有数,不会冤枉你,也不会冤枉建设。你听我的,现在是一动不如一静,你先回去!”
闫树礼看着一脸真诚的吕儒尧,摇头叹了一口气,出了办公室。儒尧叹息了一声,起身打电话给建设,说道:“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没过五分钟,建设来到儒尧办公室。儒尧见了他,也不绕弯子,问道:“建设,你老实告诉我,那封信是不是你自己写的?”建设一脸的莫名其妙,随即气愤地说道:“老校长,我真的不知道你为啥会这么想?你如果真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免去我所有的职务!我贾建设,对组织、对领导、对所有人都问心无愧!”儒尧说道:“你别激动!我就是确认一下!”建设歪着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既然是这样,我最后说一句,如果这封信是我写的,就让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说完就起身离去了。
儒尧见他发如此毒誓,想必这信的背后另有其人,于是第二天向李书记汇报了这件事情,说这信的内容完全是子虚乌有,可能是某些人的恶作剧。李书记没有表态,只说了一句:“吕校长,素质教育要搞,抓班子带队伍上你也要上点儿心啊!”儒尧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点点头,讪讪地离去了。
没过几天,县委组织部就正式下了文件,任命贾建设为商兴中学党委副书记,排名在闫树礼之前。
建设面对来给他道贺的人都露出一脸苦相,抱怨组织给他压的担子太重,但到了家中立刻变得喜气洋洋,中午吃饭的时候,问美玲道:“玲玲,这段时间学习咋样啊?明年能考个啥样的大学啊?”贾美玲愁眉苦脸地说道:“其他都还可以,就是英语成绩老是上不去,要是再没起色,明年连二本都悬。”建设也没有生气,笑呵呵地说道:“马上到国庆节了,我给你报一个新思维的补习班咋样?到时恶补一下,应该就没啥问题了。”美玲吃了一惊,说道:“新思维的补习班要五千多块呢!爸,你不是给我开玩笑吧?”旁边美玲妈妈也帮腔道:“你今儿吃错药了吧?几千块钱呢!”建设掩饰不住喜悦,笑道:“我现在已经是常务副校长了,区区几千块钱拿不出来啊?”美玲和她妈一听建设真的已经是商中的二号人物了,都十分高兴。建设趁着兴奋劲儿,继续说道:“我还准备明年让玲玲去四川参加高考呢!”美玲一听,激动得手舞足蹈,说道:“我这成绩,在咱们省二本都危险,但要是在四川,上个重点大学都有可能啊!”建设笑道:“你要是能考上重点大学,爸爸带你出国旅游!”美玲说道:“爸,我不出国,我就想去峨眉山看看。”建设笑道:“峨眉山,小菜一碟!只要能考上,想去那儿我都带你去!”
周六下午,尤菊约美玲一起逛街。走在春华路上,美玲问尤菊道:“你和学虎还在冷战啊?”尤菊怒道:“他不给我正式道歉,别想让我再理他!活了这么大,我爸我妈都不敢打我,他敢打我?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别想让我咽下这口气,这次要好好给他闹一闹!”美玲见她这般气愤,也不便说什么,只是低头在一边听着。尤菊见她半天不言语,也觉得没趣,问道:“国庆去哪儿玩?”美玲笑道:“省城!”尤菊鄙夷道:“省城有啥好玩的,挤都挤死了!”美玲撇着嘴微笑道:“那我有啥办法啊?我爸给我报了个新思维英语补习班,一周都要呆在省城上课!”尤菊惊道:“新思维可不便宜啊!你爸还真是够舍得的!这一周得花好几千吧?”美玲心疼地说道:“可不是嘛!”尤菊拽了一下她的胳膊,笑道:“升官了就是不一样啊!出手这么阔绰!”
美玲见她说完后没继续追问,小声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尤菊抬头见她喜形于色,笑道:“小样儿,看你这甜蜜的样子,是和那个帅哥开房了吧?”美玲抬手打她一下,嗔道:“以后别开这种玩笑!”尤菊笑道:“好!好!快说吧!啥秘密?”美玲想了一下,说道:“你可别告诉别人啊!我爸准备让我去四川参加高考!如果真的去了四川,说不定我还能考上个重点呢!”尤菊惊道:“真的?我听说四川的分数线比咱省要低好几十分呢!”美玲笑道:“四川才算个啥,如果你能到北京、青海这些地方,别说一本,北大说不定你也能考上!”尤菊听完忽然有些心动,问道:“好办不好办啊?你爸是咋给你弄的?”美玲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咋操作的,听他说他有个同学在哪儿的一个县里的高中当校长。应该不是很难吧!”尤菊心中想道:“这还真是一条捷径啊!”又看了一眼一脸得意的贾美玲,心中暗骂道:“为啥长成这熊样的她都能出去走阳光道,美如天仙的我却只能窝在这里挤独木桥?老天真他妈的不公平!”
晚上到家,尤菊见爸妈正在弯着背张罗晚饭,想起今儿贾美玲说她要去四川高考,心中很不平衡,一屁股坐在堂屋的沙发上,对进来拿东西的爸爸说道:“爸,我要去青海高考!”尤菊的爸爸尤万年是商兴县教育局原副局长,因为二胎尤菊,被县委以关爱长期有病人员的名义提前退休了,现赋闲在家,膝下没有儿子,只有兰菊二女,平常把小女儿视若掌上明珠,但此时听见她要去青海高考,惊道:“啥?你想高考移民?你知不知道高考移民是犯法的?”尤菊一听父亲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站了起来激动地说道:“我就要去青海考试,我才不在咱省考试呢。咱省考生多分数线高,还没啥好大学。为啥我同学就能去外省考试?为啥法律不惩罚她们?难道她们天生就比我优越吗?”尤万年当领导时习惯了前呼后拥,此时退休,人走茶凉,见昔日的手下个个都手握重权风光无限,却都不怎么理睬他,心中本就郁闷,此时又听见小女儿这样质问,又愧又气,一时忍不住竟流下了眼泪。尤菊妈妈进来见老头子哭了,问明情况,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跟着一起流泪。尤菊看见爸妈都哭了,心中也有了些许惭愧,连晚饭也不吃了,起身回自己房间。
这时,尤兰刚好回家,进门一看,只见父母都在堂屋的沙发上坐着伤心地抹眼泪,急忙进去,问清楚才知道是尤菊又一次无理取闹,顿时怒从心起,敲开尤菊的门,进去质问道:“你到底想干啥?咱爹咱妈年纪都这么大了,身体也不好,你非要气死他们才罢休吗?你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体谅别人一点儿!爸妈养你这么大容易吗?你家务活啥都不干不说,还三天两头无理取闹。”尤菊自以为有理,怒道:“别的孩子都是在垃圾堆里长大的吗?别人的爸妈都不养活孩子吗?为啥比我差的人就能去外省考个重点,而我却只能困在咱省上个大专。这太不公平了!”尤兰怒道:“世界上不公平的事儿多了!你怎么不比比那些寒门子弟啊!你看看他们上学有多难!”尤菊吼道:“我比他们干啥?你还不如让我去比哪些叫花子呢!干脆,明天我也去要饭算了,也不在这儿受你这窝囊气了!”尤兰气的脸红紫涨,浑身发抖,一时竟说不出来话。
尤菊见姐姐脸色难看,也放缓了口气,说道:“不让我去青海高考也行!咱们省考生那么多,竞争那么大,考上个本科不容易!我英语不好,要报个新思维英语补习班补习一下!”尤兰见尤菊又提条件,冷冷地说道:“就你现在这个态度,别说是送你去新思维,就是把你送到英国也是白搭!下次考试,如果你能考到全班前三十名,我就出钱,给你报新思维的班儿!”
尤菊想如果有梁学虎帮着打小抄,这事儿也不难,只是现在还在和他冷战,没法开口,又想这样冷战下去也不是好事儿,正好借这事儿与他和解,也算是给自己个台阶。想到这里,尤菊心中窃喜,爽快地答应道:“好!我如果下次考到了班上的前三十名,你就给我报个新思维的补习班!那可要好几千块钱呢,你可不许反悔啊!”尤兰无奈地说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啊,我说话算数!只要你能考到全班前三十名,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尤菊听了她姐的话,喜不自胜,晚饭也不再吃了,蹦蹦跳跳地就向学校跑去。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正好遇见胡尚畑和陶杏儿两人从外边回来,借着略显黯淡的阳光,停下来观察了他们了一会儿,觉得这两人真是相映成趣,胡尚畑长得清瘦且十分白皙,远远看去像一支白色木桩,而陶杏儿却长得肥胖却有些黝黑,远远看去像一个棕色水桶。尚畑忽然看见远处有人在看他,仔细一看是尤菊,迎上前去叫道:“嫂子!”尤菊笑着问道:“你们去哪儿浪漫了?”杏儿甜蜜地笑道:“今天下午他非要带我去杏花春馆,我心想哪里啥都没有去哪儿干啥,但过去一看,满园都是菊花,原来今天在哪儿有菊展!”尤菊看着陶杏儿那幸福的样子,忽然想起要考前三十名的事儿,转脸问尚畑道:“梁学虎在哪儿?”尚畑一脸茫然,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几天他都没来学校,估计在家吧!”尤菊“哦”了一声,往教室走去。
来到教室,尤菊跑到了贾美玲的座位边上,把尤兰对自己的承诺告诉了美玲。美玲也十分高兴,笑着说道:“到时候,我把我记过的笔记借给你,你能提前预习预习!”尤菊笑道:“好啊!我英语上去了,说不定也能考个重点!”说完自己呵呵先笑了起来。贾美玲抬头看了她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
国庆节这天早上,美玲早早吃过饭,坐上爸爸新配的轿车,往省城而去。上了车,美玲问道:“爸,这玻璃颜色咋这么暗?”建设在驾驶座上得意地笑道:“我专门让后勤给我贴一个高级车膜。这车膜一贴,从外边看不见里边,里边却能看见外边!”美玲一听这么神奇,赶紧贴着玻璃往外细看。经过商中门口的时候,忽然一个身影从路南的电话亭里冲出,吓得建设一个急刹车,让正在贴脸观察的美玲额头磕在了玻璃上。建设骂道:“谁家的兔崽子乱跑?”正想下车骂他两句,仔细一看是库里南,见他也吓得惊魂未定,不敢再动,便嘟囔道:“土包子就是土包子,还神童呢?”说完重新发动,然后绝尘而去。
原来里南大清早就出门打电话给父母,说自己国庆在学校复习,最后一天再回去。全盛和秀兰从来没想过他们的乖儿子会说谎,嘱咐了几句就挂了。接着他又拨通了果丽的电话,但听她似乎很着急,让他赶紧回寝室拿衣服在商中门口等她。里南不敢怠慢,挂了电话就冲了出来,结果差点被东边来的汽车撞到。
里南匆忙到寝室拿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刚出门就看见一辆出租车西边疾驶过来,在他旁边停了下来,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见果丽打开了车门,叫道:“快上车!”
里南赶紧上了车,等汽车开动,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今天的果丽,只见她穿了一件粉红色薄毛衣,下身穿了一件蓝色波西米尼亚长裙,挎着一个棕色皮质方格包,笑道:“这么小的包,还要我来运?”果丽瞥了他一眼,笑道:“有你叫苦的时候!”说完又焦急地看了看表,让司机掉头往西开。
走了一会儿,里南觉得不对,开玩笑道:“果姐姐,汽车站不是往东吗?你不是要拐卖我吧?”果丽噗嗤一笑,说道:“拐卖你才是赔钱的生意,倒贴钱都没人要!我看,只能到了上海,把你丢在一个你找不到我地方,才能真正甩掉你!”说着就递给了他两张火车票,说道:“咱们是11点40的车。坐班车肯定来不及了,所以得直奔火车站!”
里南本来还想着自己带的钱虽然不多,至少还可以付个出租车费的,此时一听要直奔省城,也不敢再提,接过她递过来的火车票一瞅,发现一张票竟要三百多,赶紧指着车票问道:“果姐姐,这火车咋这么贵?”果丽笑道:“咱们坐的这火车是动车,就是那种速度很快的子弹头列车,六个小时就能到上海。”
出租车大约走了两个小时,来到了省城的火车站。里南一下车,顿时呆了,只见那火车站广场人山人海,比家乡过年的集市人还多,正四处张望,忽听果丽说道:“这就是你的任务。”里南回头一看,只见她从后备箱中取出来了一个大行李箱,笑道:“果姐姐,你这是要离家出走啊?”果丽笑道:“离家出走还带上你啊?”
里南见火车站售票窗口前排着的长长队伍,暗自庆幸不用去挤着买票,上了火车,发现车厢很干净,人也不多,笑道:“我还以为车厢里和外边一样挤呢,没想到就这么点儿人!”果丽道:“车票贵了,人自然就少了!”
两人找到自己的位置,放好了行李,等到火车开动,也没见旁边人来,就靠着窗户相对而坐,一边聊着天,一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随着火车开动,窗外的树木好似都在向后奔去,里南心情爽快,对着窗户傻笑。果丽笑道:“这有啥好看的?等到南方,风景才好看呢!来,咱俩打牌吧!”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一副扑克。里南本不想玩,但见她已经开始洗牌,也不忍心扫她的兴,笑道:“玩啥啊?”果丽轻蔑一笑,道:“那就要看你会啥喽!”
里南本来不会玩扑克,但经常见鲲迪他们在宿舍打,玩的也就两种,一种叫“拖拉机”,另外一种叫“斗地主”。里南不喜欢“拖拉机”,觉得那是赌钱的游戏,于是将扑克从果丽手中夺了过来,说道:“那咱们就玩‘斗地主’吧!”果丽听了,“噗嗤”一笑,说道:“一听就知道你是个菜鸟。两个人咋玩‘斗地主’啊?”里南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咋不能玩?我是农民,你是地主!”果丽笑道:“你想想,就咱俩人,你看了你的牌,自然就知道了我的牌,那多没意思,又不是下象棋!”
里南想想也是,又想了一下,说道:“我有个办法……”
欲知里南有何办法,明日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