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1、胡林翼军营
在军营,胡林翼身体愈加虚弱起来,这天夜里,他竟半夜惊起, 咳嗽了几声,竟吐出血来。他不禁仰望上苍哀声长叹:“京师必有大事发生,不知是祸是福。”
随后吐血而亡。
2、父亲正欲总督衙门,忽闻差官来报,“胡帅吐血而亡。”他在大轿中悲痛万分,哀叹道:“吾先走了一只背膀矣!”半响才命启轿回府,一回到府上,便在书桌上摆吊唁哭文。并拟挽联,逋寇在吴中,是先帝与君臣临终恨事,荐贤满天下,愿后人补我公未党勋名。并叫来贞干说:“你代表我将挽联吊文和奠金速送武昌,以悼胡帅。”
3、在安庆的总督府
父亲在收复安庆后,随之考虑着收复天京,向太平天国的都城进军的重大战争方略。在总督府内室,父亲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父弟国荃等人坐在太师椅上,父亲很精神地说:“天京一日不克乃本署心头之患。我思衬再三,特少荃,季高,沅甫来署中细谈商议。”
李鸿章说:“恩师深谋远虑替朝廷分忧,学生当效力只是逆贼李秀全之部占据苏州,随时可以援救。”
左宗棠也说:“攻刻天京乃刻不容缓。天京城 由逆贼洪秀全包弟仁王干把持,他乃初入长毛,位居宰辅,其他王贼惟恐内心不服。他久居香港,据说把自己看成是西方国家生产发达之件。已向洪贼介拟建国细经,阅资政新篇,根本不懂兵术,我湘军士气高昂,是可速取天京。只是要署好进攻阵势。”
父亲见他们都赞成尽快收复天京,便站起身来,向战图台桌走去,同时说:“你们来看。”他指划着,又振振有词地说:“据长毛军的布局,我以为以三路军进军最宜,以围攻金陵属之沅 ,而以淅事属季高,以苏事属少荃。于是东南肃清之局尽在眼前矣。”
一直没有言语的曾国荃,听大家这么一说,便激动起来,好象金陵攥在手里似的,舞着眉说:“大哥,此举极妙,快下令吧!”
大家的目光一下聚到了父亲那两柱灼人的目光上,每当这时父亲就要作重大决策了。一旦决策定下,那是谁也不能改变的。父亲扫了一下众人,果断作了部署,最后说:“各位应竭尽全力,此前务必作好粮草军饷的准备。三十万人不是一个小数目,天天都要吃饭,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要切记。还有一事宣布:奉皇上圣谕,曾国荃补授浙江按察使。”
曾国荃忙叩拜:“谢主龙恩!”
李鸿章、左宗棠也分别祝贺:“圣恩浩荡,祝沅浦荣升。”
父亲在府上设晚宴招待各位将官,并招沈葆桢、杨载福、刘长佑等同席作陪。在同太平军的作战中,塔齐布、罗泽南、江忠源、胡林翼、李续宾、李续宜等将领先后阵亡,现在席上的人就是湘军的核心骨干了,此时才直呼湘勇为湘军。
4、父亲这日骑马巡视各军营,忽有亲兵飞马来报:“大帅,贼逆伪翼王石达开在大渡河遭我官兵剿歼,六月十三日全军覆没。”
父亲闻之连说:“好!好!好,天大的好事,真是天助我也!”
5、几个月来,父亲只顾忙着进军金陵大计,待到晚间坐在书案前翻阅朝廷公文时,见没有实质内容的文书。十二月十五日这天,他正欲招水师统领彭玉麟,接朝廷寄四封,细看其中有谕旨一道,又有军机处转抄的不知上奏人姓名的奏折一件,上有咸丰皇帝所立赞襄政务八大臣的名字都在上面:“载垣、肃顺、端华明正刑典,人心欣悦”。父亲在心里念道,是何罪要置他们于死地,不禁毛骨悚然,冷汗津津。再阅一份是国丧明诏,咸丰帝已于咸丰十一年七月十七日驾崩,特诏告天下。父亲几乎昏厥过去,五个多月了,朝廷竟封锁消息,定了定神,忙令:“来人,拿孝服来,大行皇上殡天,全军戴孝。”又令:“传本督令,在国丧期间,各州、县要严加防守,不让长毛趁机添乱。”
父亲换好孝服,再细看谕旨,上有任命写道:钦差大臣两江总督曾国藩着往辖江苏、安徽、江西三省并浙江全省军务,所有四省巡抚、提督以下各官悉归节制。眼下,父亲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北方洋人挟威,南面长毛难剿,朝廷却倒了擎天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坐下后冷静地思考朝廷发生的一切,想了想自己肩上的担子是越来越重了,那八大臣的今天,有可能是自己的明天。自己一定要更好地为朝廷办事,彻底打垮长毛。现在最担忧的不是朝廷内部和洋人,仍然是太平天国。
画外音:父亲正确地把握了“天下大势”之后,采取了一系列的果断行动。为湘军集团的长远利益及维护自己的个人 权威,将有深厚交情被他称为“三不忘”的朋友李元度参劾革职。为出积怨已久的一口恶气,借故拖延救援深陷重围、危在旦夕的政敌王有龄的时间,终于使王有龄没有得到及时救援陷城殉难。卓有远见地让李鸿章筹办淮军援攻上海长毛小刀会等等,为湘军最后攻克金陵作了有力的准备。
6、在安庆总督衙门
父亲在安庆总督衙门与大清海关总税务司英国人李泰国议事。父亲说:“李泰国先生,此次不负所约,如期购回船、炮。至于舰队司令可由阿思本大尉担任。而舰队应由总督衙门指挥。先生意下如何?”
李泰国迫不及待地:“不,不。大人,阿思本乃我大英帝国的大尉,船上应全部用英国人。按你们中国人的话说,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父亲冷静地说:“李泰国先生,请听本督叙述,本督所费一百多万银两购得的七船,乃本督所组建的舰队,自然应由本督指挥。贵国一番诚意,特派阿思本大尉来援我舰队,真是感激不尽。只是我水师中多有英勇善战的将士,他们才熟知长毛水师的战术和长江水域的地理,如果没有他们,阿思本大尉技能再好,也只能是盲人摸象呐!”父亲抿着嘴冷笑了两声,接着说:“只有我水师加入舰队,才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李泰国急得坐不住了,几乎跳起来说:“不,不,大人若执意如此,我们只好撤回舰队!”
父亲猛地站起身来,茶杯重重一磕,也不示弱:“撤!我大清国花银子买回的舰队你说撤就撤,那好,你把本督所费银两如数归还。”
李泰国以帮助为晃子实想使舰队成为英国人所控制的侵华工具的阴谋遭到父亲的挫败,只有垂头丧气地离去。
目视李泰国离去,父亲仍余火未息地对在场的彭玉麟、杨载福等将领:“简直是强盗。前则大掠横财,割剥遗黎,尔后则百端要挟,损我国威。洋人本有欺凌之心,而更持以可凌之势;华人本有畏怯之素,而又逼处可怯之地。这种灭自己志气的引狼入室的作法万万使不得。”
众将领:“大帅明断。”
父亲接着说:“立即奏报总理衙门,照令领事总督何伯,赶即拨给薪工经费,责成阿思本迅速押带回国,将狡猾异常之李泰国革退,不准再干预大清事务。”
画外音:在与洋人的交往上,父亲本着“大事苦争,小事放松”的原则,得到朝廷的赞许,使李泰国失掉了中国海关总税务司之肥缺,阿思本舰长没有当成满清的水师提督。
7、以慈禧太后、弈沂为首的统治集团,命令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与住京的英、法使节进行磋商,并文告江苏巡抚薛焕:“与英法两国迅速筹商,克日办理。但与剿贼有俾,朕必不为遥制。”
上海官绅更是急不可待,以上海道台吴熙、商会会长柯坛为首的在没有得到朝廷批准之前,便已付诸行动,成立了中外会防局,并草拟了《筹论借师助剿章程》八条,中心是会同英法联军助守上海,并将助剿苏州等地。
父亲接到有关上海的文书和报等消息。报称:上海成立中外会防局。他将报纸摔掷于地,又针对文书的有关内容对上海传文:原则同意“借兵助剿”之策,而英法军队行径只限于道、府口岸,不得深入内地。宁波、上海皆系通商码头,洋人与我同具利害,自当共而守之。苏、常、金陵本非通商口岸,借兵助剿,不胜为笑,胜则后患不测。
父亲又接一连三奏,写信给恭亲王奕沂。在《筹论借洋兵剿贼折》中强调:“臣当细思事中之曲折,即以借助外国为深愧,尤以无兵会剿为大耻。…臣之愚见,借洋兵以助守上海,功保华洋之人财则可,借洋兵以助剿苏州,代管中国之疆土,则不可。”
他在将信函交与康福速递时还愤然地说:“借洋人而压我华人,确实可恶!”
8、安庆总督府
1862年(同治元年)二月二十八日,在安庆总督府父亲书房里,李鸿章应邀来访,见书房无人,正思衬着,父亲进房来,说:“少荃你来了,快坐。”又对外:“来人,上茶。”有侍从进书屋递茶。
李鸿章施礼道:“恩师日夜为国事操劳,学生愧不能分担。”
父亲谦让,两人坐下后注视着李鸿章道:“进发金陵之事筹组如何?”
李鸿章:“启秉恩师,学生按照恩师之意已万事具备,只等一声令下。”
父亲说:“今天约你来,是上海的战事令我担忧。伪忠王李秀全部狂妄之极,已率十万贼兵分水陆三路意欲攻打上海。上海方面吴熙等已向朝廷告急,命我出兵援沪。我思虑再三,为保苏沪安宁,又不让洋人插手操纵上海事务,你应独立再练一支军队,开往上海。”
李鸿章也装思虑着,停了半晌才说:“学生仰仗恩师的教诲,愿听从恩师的指点。”
父亲呷了口茶,再说:“自古以来有军就有权。你再练一支军队,可称谓淮军。先要把兵练好,不要急于出战,吏治、洋务可以缓办。只有练就精兵,学会作战,才能站稳脚跟。以深沉二字持之。此事我以禀奏朝廷,准行。”
李鸿章忙起身拜谢,说:“谢恩师之器重,少荃终身不忘恩师的恩典。少荃就是自练淮军也只听从恩师之命,不会直接受到朝廷的调遣。手谕诲爰谆切,感佩无量。少荃素性激直,今后一定自重从之。”
父亲又说:“还有一事,少荃务必牢记。洋人以通商为名,搜我国民之财。上海乃大清最大的通商口岸,商贾云集,他们是想达到长久占据之实。为使我国民不受欺凌和奴役,眼下只能借洋支持,不能全用洋兵。你到上海后,可以组建洋枪队,让洋人教我枪法。待时机适宜,我可将李渴堂给你,由他来带领洋枪队。听说英国人白聚文和长毛勾结得很紧,向他们提供洋枪洋炮,你要审慎对待。”父亲稍略停了下,接着说:“中国不该忘掉大处而怨其小过失。要追求自强之道,以修政事,求贤才是急务,以学做枪炮、修造轮船等学入手之处。只有真正强大起来,外国人才不敢欺侮中国。内忧外患才可免之。”
李鸿章忙说:“恩师说的极是,只是学生担心恩师近来身体可好。长时间通宵达旦,钢铁身躯也要消磨的。现在西洋医药很灵,能否让他们给恩师医诊医诊?”
父亲笑了,很神气地说:“少荃,你多虑了。我不管什么西洋医药、中国草药,我历来是举张修身养性的。道德经讲,百病皆由心烦而生。”
李鸿章道:“恩师,还有一事。按照恩师的安排,我和鸿商去码头登上洋船,无一物不工致。”
父亲说:“好!中国要讲求自强,就得革新政 治,访求人才,以学西洋制造船炮技术为基本要务,一旦学会了船炮的制造,那洋人的长处我们也有了。无论是和洋人和平相处还是相互敌对,我们都可有所倚恃。”
师生一直促膝谈到深夜。
9、荷叶堂曾府老家
时值春 光明媚,曾府上下一片喜气。大门前贴着对联:吉日恰逢桂子熟,新婚共喜月儿圆。还有大红纸剪的喜字,龙凤呈祥等图案贴于门窗,亦有大红灯笼吊挂门前厅堂。
一会,二姐纪耀坐花轿从婆家陈永济府而来,大家笑脸迎接。又一会,大姐纪静的花轿从湘潭婆家袁府袁秉清而来。二姐是今年早春才出嫁的,大姐去年就出阁了。我就象有好多年没有看见她们似的,直跑到她们的轿前,掖着她们向屋里走。她俩各自拜过母亲欧阳夫人和众叔婶,我随她们来到三姐纪琛的绣房。
三姐穿着一红花长袍,正在由家侍毅夫人帮着开脸抹粉、盘头。我在一旁摸了摸自己的短发,羡慕地说:“我也要留长发梳辫子,大姐你给母亲说说去。”
大姐转向我,笑着说:“我的满妹子,等你头上不长虱了,自然头发就长长了。”说着,她就扒弄我的头发。
我不解的说:“该死的虱子,怎么就把我的头发吃得这么短了呢。”我一想又觉得不对:“我的头发是叫毅婶婶剪短的。大姐你好坏,你在骗我。”
众人听我这么一说,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我直望着她们,自己在心里说,这有什么好笑的。毅夫人忙转向我说:“今天是三小姐大喜的日子,满妹子再不能说不吉利的话,记住了吗!”
我笑着说:“记住了,今天大家都高兴,我大姐、二姐都回来了,早就在想她们,我真高兴。”
大姐捏着三姐的绣花鞋转过了话头,说:“三妹的花鞋绣得多么漂亮。”
三姐说:“是母亲特教我绣的。我做的鞋哪有大姐和二姐做的好看。”大姐、二姐、三姐互相夸奖起来。
堂屋里摆了一些酒席,来了不少人,都笑盈盈的。一阵吆五喝六,杯咣交错后,大门外迎亲的花轿翘起了轿杆,乐班敲着锣鼓增添喜庆的气氛,吹响唢呐传送迎亲的高潮。三姐纪琛在母亲的搀扶下,一一拜过了家祖,家族长辈,便踏门出去。我挤在三姐的前面,望着她怎的刚才的笑脸一点也没有了?我更舍不得离开三姐。三姐一步三回头朝黄金屋望,众姊妹亲友站在台阶上目送着,又一步步迈下台阶来。毅夫人说:“三小姐,想家的时侯常回家来看看。”
三姐突然向回走去,一下扑在毅夫人的身上大哭起来,又转过身抱着母亲痛哭。只见她哭得那么伤心,我也跟着哭了。大家你推我劝,将三姐送到花轿旁。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冲前去拉着三姐的手哭着说:“我一同三姐去。”
母亲忙过来把我抓住,狠狠地:“不懂事。纪静,你把满妹子拉回去。”
我站在门前,望着迎亲的队伍,见母亲、三姐、还有媒婆都上了轿,随着鼓乐阵阵,喇叭声声,施礼官高喊:“起轿”。我一直望着她们远去,才回到家里。家里一下子冷清了,没有了刚才热闹的场景。
画外音:再后来,客人们都走了。再后来,大姐、二姐都回婆家去了。母亲送三姐去湘乡也没有回来,父亲长年在外,让人想念。只是国潢叔念着父亲的亲书,才知道父亲称谓我满女子的音声。我第一次感觉到心里格外依恋那些亲人。
这日,母亲给我背好书包,内装了纸、笔、三字经等什么的。叮嘱说:“满女子,你今年十一岁了,从今日起同二哥一起去上学,要听郑先生的话。”又对二哥说:“纪鸿,你要好好照顾满妹子啊!”
我们走了没多远,到了郑先生的私塾。在那个不大的堂厅里,有四五孩子在读着书。郑先生很古板威严的样子让我拿出《论语》,一字一句地告诉我读,又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地学写毛笔字。
10、私塾学堂
过了一些日子,我在郑先生的学堂里读《论语》不成句,字也写不好,郑先生很恼怒。一天,郑先生对我说:“满妹子,你从今日起不再读《论语》,改读《幼学》吧。”他说着将一本《幼学》放在我的桌子上,教我一字一句地读起来。
11、荷叶堂曾府
这日,我在家哭闹着说:“不上学去,我要在家。”母亲没有唬吓我,让我留在她的身边,看她做鞋。“满女子,你讨厌上学,就在家中看我做针线活,这你要学着点。”
我不解地:“您为什么整天就在做针线?”
母亲说:“家里只有你毅婶婶帮忙,婢女雇多了要开销,自己做针线,多劳作点,即可节省开支又能练练手工。”她接着说:“这样也好,你想你三姐了,明日去湘乡罗府看你三姐去。”
12、在罗府大厅
午饭时,堂屋里摆了一大桌菜,可纪琛总不挟菜,我在一旁也不好挟,便只挟了面前的小菜下饭。饭后我随三姐去她的房里,拉着她的手才吃惊,原来她的手挺粗糙。罗府的婢女告诉我,三姐在罗府带领婢女做粗事,只能吃小菜。姐要我不要告诉母亲,我哭了。
13、李鸿章、左宗棠、曾国荃分别按照父亲的命令在各自的营地向金陵进发。曾国荃部,大队人马以炮响为号,浩浩荡荡开往前线。
14、安庆军 械所
父亲身着朝服,兴致勃勃地来到军 械所。军 械所内机器轰鸣,工人们专心立于机床旁操作。他在杨国栋、李善兰的陪同下来到总装配厂,徐寿、华蘅芳正在通力合作推敲、测算数据,指导工人操作,见父亲在众人陪同下来到,忙招呼施礼:“曾大人”。又指着已装配完工的一台发动机说:“发动机已检测完毕,只等大人下令,我等即试机发动。”
父亲望着这个庞然大物,满意地笑了,把目光移向两位技术专家说:“你们操作吧。”
徐寿对工人说:“拉闸!发动!”
新发动机旁的工人们有条不紊地给发动机添煤,用力地将把轮摇动,只见滑杆开始移动,突地一股白汽冲出,巨大的轮子转动起来,机器被发动,轰隆隆的一时间淹没了众人的欢声笑语。
这是中国第一台蒸汽机试车成功,安庆隆重地鸣响礼炮至以祝贺。在这隆重的场面上,父亲感慨地说:“窃喜洋人之智巧,国人亦能学之。彼不能傲我以其所不知矣。洋人的长技到底被我国人学到手了,从此以后洋人再没有持以藐视大清的东西了。”他停了下,“本署着赏徐寿、华蘅芳两专家。这里有齐白石的万马奔腾图,希借此勉励大家的精忠报国精神。”说着,从侍从手中将画和赏银递给他俩。
他俩接过父亲的犒赏,忙说:“谢大人恩赐!”
父亲说:“军械所还应乘胜钻研,迅速造出大清自己舰船来。”
15、金陵(天京)雨花台军营
曾国荃叔带领其部的李臣典、萧孚泗、刘连捷、朱洪章等几员大将,在降将韦俊的指引下,察看江南名城南京。他眺望着金陵城高池厚,深沟高垒,坚不可摧。
他们从营地报恩寺废墟出来,向太平门边走,韦俊说:“大人,走了大半天要不要歇会?”
曾国荃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说:“城墙还有多长?”
韦俊说:“金陵城墙还只走了三成中之一成呢。”
曾国荃叔感叹地说:“我吉字营、贞字营二万多人攻下金陵并非易事,不能等闲视之。必须迅速扩充,迅速在我营地一带深沟高垒,建筑坚固的工事,作好北围安庆更长久的持久战之思想准备。”
没多久,一场瘟疫突袭军营,湘勇染疫疲遢在营。曾国荃叔逐营查看,见情说:“将染病的弟兄隔离开来,让军医一一喂药治疗。”
没有染疫的军士将染疫的弟兄抬出军营,放在路的两旁。
这时,有人来报:“曾帅,贞字营主帅已染病卧床不起。”
国荃叔叔闻讯急速赶到贞字营,见满弟病于床,脸黄肌瘦,痛心地说:“几日不见,我弟为何这般模样?来人!送满帅去安庆医治!”
国荣叔闭着眼,声音微弱的说:“九哥,满弟不日将离你而去,已不能陪你收复金陵助大哥完成平乱宏业。这多年跟随九哥出生入死,深得九哥的关照,弟只有来世报……”他的话没说完,便奄息了。
是时哀鸿遍野,长毛、百姓也难逃噩运。李秀成遂不敢进犯吉字营。
16、安庆总督衙门
父亲正在独自的研究围攻金陵作战图,忽 地有亲兵来报:“大人,雨花台800里加急。”
父亲接过沅浦的来信展开看:“大哥,本部驻军雨花台后,连遭李贼进攻,近又发生瘟疫,药医寻尽,湘军兄弟痛苦万状,死伤数千,贞干弟也不幸病殁。”
父亲看完信悲痛欲绝,停了好大一会儿,才从悲中醒来:“来人啦,传令安庆各衙门、各军营、水师等布设灵堂,为贞字营曾帅吊吟。”
安庆总督府的灵堂上,父亲身着孝装,叩拜满弟灵位,众人随拜,灵堂里一片肃静,悲痛。
画外音:自父亲再度出山征战四年间,先后有二个兄弟为朝廷捐躯献身。战争真可谓残酷之极,制造了多少骨肉分离,亲离死别的人间悲剧。这是中国十九世纪的惨景!此时的父亲孤身一人在外,故在安庆纳一小妾,以伺候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