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子空间里,天刑星控制磁铁球滚到朱厌正对面,露出一丝窃笑,“你的任务完成,该我上场。”
天刑星速度极快,快如一阵风,飞越平原,带起草头向南方低垂,薄薄的机甲如衣裳紧贴肌肉,彰显肱肌,雄壮有力。
这座城市,对他来说并不陌生,每一条街道,每一条小径,每一条胡同,都是那么地亲切。他的机甲靴底吸力盘,就像蜘蛛粘在网中一样,吸住墙壁。疾行如燕,略带轻风拂过周围未察觉的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忽如闪电,飞檐走壁。
天刑星站在高高的望云星塔顶,俯视着这浩瀚而沧桑的城市,灯光通明处,那是万神诗歌圣殿,圣堂传来一波波“诗歌之音”。
人潮汹涌处,身着紧衣绣服女子穿过廊亭,游走于花栏草坪边,她望着镜花水溪,端坐月石台,蹙眉娉婷低沉吟唱,唱罢绣衣蹁跹,光彩夺目。“远方的贵客,请进来。”
“你不怕我。”这声音从黑暗处传来。
“你有意伤害我的话,恐怕我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天刑星闪到阿娥身后,“闻名不如见面,博闻广阅,诗歌之神。”
阿娥躬然起身,回礼,“我知晓七杀星的历史。”
“有些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阿娥嘘了一声,“你一定为朱厌而来。”
“是也不是,也为了我自己。”
“七杀星人,从不伪装,从不扯谎。”阿娥蹑手蹑脚往圣堂安歇处慢步,眼含泪珠,朱赤红唇微抖,“预之将近,在所难免。”
天刑星踺步如飞,停落拱亭内,“你的心灵与美貌,质比蕙兰。”
天刑星辞别阿娥,一阵烟功夫,穿过建筑林立的街道,来到花园深深的行宫别院,多少架无人机穿行往梭,数千甲兵游走巡逻。启动隐身装置,戴上夜枭头盔,微光折射暗光,渐渐潜行。转角阴树,跃上殿拱釉窗行,热感应系统绕过红外区夜枭头盔透视彩窗内,那身宽体胖之人,着绿龙袍,踽踽独行,他即慌张又吐纳生气,朝着红毯尽头大门走去。
一簇拥行人,走进红毯,握手相谈。魁札尔毕躬毕敬,“星帅,有失远迎。”
“我远征贪狼星系,你暗中取栗,收下大兰城。”
“暂管大兰城,不日修复天钺号蓝鲸舰和右紫号虎鲨舰,只待尔取。”
阿普切迈向九彩炫丽十三蛇浮雕坐下,翘起二郞腿,“不必了。舰母急件,冥王核心舰分离,时局多变,需要你在谈判桌上,多加筹码。”魁札尔目视殿堂,附耳密语倾听。
殿堂设置抗干扰、防隐身防窃听材料,防止远距采集视听。天刑星从袖臂匣中,释放出一只机械虫。机械虫头顶生花,割开绚烂窗花,刺穿直进,展翅飞翔,落在十三蛇浮雕细缝中,轻弹其翼。
魁札尔手托王座九蛇头,哈笑言语,“一切好说。”
红毯处,伊厄管家来报,“万神殿,阿娥诗音之主求见。”
阿普切收回二郞腿,动身避行后殿。魁札尔扯住其宽黑袍,说道:“夫妻情事难免家长理短,总要见上一见。”
一群女使环绕阿娥紧步而进,她的目光里一直端视着夫君。
魁札尔咳嗽几声。阿娥侧身鞠行回礼道:“多亏智王搭救之恩,不若万神殿恐遭不测风云,便送上十三锡蛇杖及金镶碧玉文虎,以表诚意。”
伊厄管家奉接圣礼,“替主家收下。”
魁札尔下玉阶,手扶阿娥,接手送至阿普切身旁,“本王受此礼遇,惊鸿感涕,二位请自便。”便命众人退下,避嫌离开。
空荡荡王殿只留阿娥和阿普切。阿普切回坐蛇头王座上,“夫人,我辜负了你。”
“远征贪狼星,功高得归,为何不来见我。”
阿普切吞吞吐吐,摸着阿娥纤嫩的手,“假如.....”
十三蛇浮雕细缝处,机械虫晃悠悠飞歇在阿娥发髻玉簪上。阿娥手薅簪尖,微微张开掌心,含握机械虫。
天刑星潜行离开行宫别院,隐入草林,单座磁悬机腾冲云霄,虫鸣鸟惊。磁悬浮飞到高空,打开机盖,纵身一跳。腰甲展开飞鼠服,从浓密的云端,顺着东流风,翱翔东方。
天刑星控制着速度,平衡身躯,掌握气流动态,越飞越低,划过茂密树林,一头扎进丛灌。
空桑城,海雾迷漫的城市,大量流民涌出,挤破长长的山谷。
空旷的街巷,天刑星左顾右盼,步步慢行。烟雾飘渺深,机械蝗蛛尖勾直刺高楼,向他逼近。
机械蝗蛛六首眼珠上下打量着天刑星,尖勾来回晃动,嗞嗞机械音鼓荡着,“天,刑。”
天刑星收起手臂尖刀,对接电子信息,“这是我官方通行令,请放行,军士。”
天刑星步入朦胧的街角仓库,手背袖章不断地泛出微光,“我猜测没错的话,应该就在这里。”
货仓大门坍塌,石块破碎,天刑星钻进裂缝的门,背甲弹出夜枭头盔,开启夜视功能,四下观察。袖章上的绿光,越来越亮,站在凹井口,俯视而下,毫不忧虑地跳下去。落地的同时,飞鼠服轻扬,带起地面的灰尘,袖章绿光嘀嗒响。
一把尖圆刀割进他的喉咙,天刑星手尖轻捏薄薄的刀片,“我知道是你。”
天煞星摇摇头,“自找麻烦。”
“信不信是你的事,做不做是我的事。”天刑星转身,那把尖圆刀随着他的转动,慢慢移动。
夜枭头盔转换热感应模式,阴影深处,无数个影子蠢蠢欲动。天刑星拉开尖尖匕弯,“你舍不得我死。”
天煞星收回尖匕,目光中充满着烈火,“留着一口气,看你变出什么花样。”
“她需要。”天刑星取出治疗胶囊,靠近货箱底部侧旁的瑞奇丽,暗光中西佩托斜靠仰躺,奄奄一息。“东主,还能坚持吗?”
瑞奇丽脸庞淤青,不肯接受治疗胶囊,紧紧地搂抱着西佩托,鼻腔流涕,“我没能好好照顾他。”
天刑星扔下治疗胶囊,顾首回问暗处影子,“你有什么打算?”
天煞星冷笑道:“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我不站在任何一边。”
“良心发现,或罪孽反醒。”
“我的任务,东海岸海底基地,要跟我一起吗?”
天煞星不想与之同流合污,又怕前功尽弃,“就这一次。”
就在彼此相谈之间,仓库纵深传来尖叫的声音,影子部队迅速隐身,激光武器瞄准声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