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恩这边告一段落的时候,我们把视线回到那个主角出生的小村子,那个希望刚刚破灭的接生婆的身上。
那个接生婆刚刚回到自己那个和邻居们比起来不怎么破旧的小院子,因为她是周围几个村子唯一一个懂怎么接生的女人,每次帮别人接生完孩子,村民们除了会给一点喜钱之外也会拿一些小东西送给她当个添头,平时也会给她这个寡妇帮帮忙,也算村子里少数生活过的还算惬意的了。
她把门锁好一边准备热壶水好好歇一会儿,平复一下自已刚才在圣女身边提心吊胆的心脏,一边想着以后怎么把今天在圣女身边做事的经历不着痕迹地讲给村里人听,以后没准还能沾圣女的光多收到些喜钱的美事。小人物们总是能在艰难的生活中苦中作乐安慰自己,不至于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乏味。
她提着从院子里打出来的一桶水推开房门,顿时手中的水桶就跌落下去,溅出的水打湿了裙摆。
只见一个全身包在黑袍里的人端坐在正对房门的一个椅子上,她不敢犹豫,也顾不得湿漉漉的地面噗通一下跪趴在门口,头紧紧地贴着地面任由泥水弄脏她的头发:“小的不知大人光临,惊扰了大人,请大人恕罪!”
眼前这个黑袍人是在前几天一位骑士来通知自己之后,当天就找到了自己,让她在接生那天多看多记,然后把一个不知是什么的虫子硬生生塞进了她的嘴里,并许诺她事后给她一枚她这辈子都没见过的金币。
就这样在黑袍人的威逼利诱下,妇人背叛了自己的信仰答应了这人的要求。
“说说吧,今天都看到了什么?”黑袍人沙哑的问道。
妇人头也不抬地把这次接生看到的东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不敢有半点遗漏。
“你说那个帝国女人死了?”黑袍人站起来俯下身子问道。
妇人察觉到黑袍人的异动更是战战兢兢,身子俯地更低,好像离那人远些会比较舒服一般“是、是的,那人喝下一瓶绿色的药剂之后就慢慢变得皱皱巴巴的,听圣女。。。”说到圣女妇人有些不敢说了。
“嗯~?”黑袍人拿出一枚金币弹在她的面前“继续说。”
“唉、唉。”妇人凭着感觉赶紧把那枚金币摸到手里继续说道:“圣女说,那个孩子会吸干那个女人,就连那个药剂也救不了她,后来那个女人就没气儿了。小人干了一辈子的接生婆,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邪门的孩子。”
“然后呢?”黑袍人确认艾洛蒂的死亡之后站直身子,退后了几步接着问道。
“然后。。。然后圣女就把她放进了一个金子做的棺材里面,让圣骑士们抬走了。”妇人想了想继续答道。
“金子做的棺材?”黑袍人来回走了两步,“圣棺?”
“没有其他的情况了吗?”黑袍人又一次问道。
“大人没有了,没有了,小人知道的都交代了。”妇人赶紧回到。
“那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说完黑袍人就走出了小屋准备离开了。
妇人赶紧调转方向抱住黑袍人的小腿:“大人,那个,那个虫子怎么办。”
“哼,那就是一只普通的臭虫,你这种东西还不配让我用什么手段。”黑袍人一脚踢开那妇人说完便离开了这个院子。
妇人看那人离开之后赶紧拿出那枚金币,擦去上面的泥水就急不可耐地塞到嘴里轻轻一咬,看着上面浅浅的牙印总算放下了心,小心地把那枚金币藏到屋里,提起那个撒了一半的水桶准备再去重新打点水,但是那个水桶这次打翻在地上,紧接着那个妇人就双手紧紧地按着肚子,表情痛苦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的慢慢跪倒在门口,然后上身前倾栽倒在门前的泥水里没了气息。
黑袍人没有回来确认妇人的死亡,仿佛这个女人的死或生并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谋划。
他走出小村子确认四下无人就拿出一个小圆盘来,他掏出一张纸来在上面写着什么,写完之后将纸条放在圆盘上,再次拿出四个颜色不同的晶石来,将其放在圆盘的四个凹槽上,伸出一只手挡在眼前,紧接着一阵刺眼的白光从那个小小的圆盘上迸发出来,大概一个呼吸之后,那白光渐渐消失,随着白光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张纸条。
这个圆盘是炼金士们创造出来的唯一一种可以远程传送物体的小型传送阵,这种传送阵除了无法传输活物外,与各个大城中开通的大型传送阵并没有什么原理上的不同。只要有一个魔力频率相同的传送阵保持待命状态,那么它就可以接收到这个小型传送阵传送的物体,但同样因为这个小型传送阵无法一直维持待命状态,所以这种手段大多数时候只能单向传送,或是双方约定固定时间打开小型传送阵来实现双向传送。不过炼金士们为了缩小它的体积,只能放置四枚兽晶,所以它无法像大型传送阵一样设置大量的晶石槽来降低对兽晶品质的要求,所以它最少也需要四枚不同属性的五阶兽晶来驱动,或是三枚同属性五阶兽晶也可以实现最低距离的传送。也正是因为传输成本太大,所以这种手段一般也只有财大气粗的势力能用的起。
黑袍人再次确认无人发现之后才放心的收起传送阵离开这个地方不知去向。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村子之后,就有一只信鸽也离开的村子,往圣山方向飞去。
大概一柱香的时间之后,圣女一行还在返回圣山的路上,那只信鸽就追了上去。圣女看到它身上的密信后,嘴角微微上翘双手轻轻一搓,那张纸条就变成了碎屑被她随手扬在了路上。
在一个造型粗犷的古堡中,一个巨大的传送阵上突然亮起一道光柱,光柱消失之后就是一张纸条显露出来,一个守在传送阵旁边喝酒的酒槽鼻老头慢慢腾腾的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画了一堆奇怪的字符。“哼,又不知道是哪门子的小道消息,也不让人看看。”
说着他向一旁的另一个年轻人招了招手,那个一头棕色头发的小伙赶紧小跑过来,双手接过那张纸条,赶紧对折之后塞到一个信封里,从一个小盒子里扣出一点印泥来封上信封。
“送给亨利那个老头。”酒槽鼻老头看他忙完之后就吩咐了一句,说完就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喝酒。
小伙子拿着信封赶紧跑了出去,亨利是公爵的首席事务官,给他的信件一向是排在最高优先级的,甚至公爵本人的优先级也没有亨利高。
等他把信封交给亨利之后,看亨利点了点头才算松了口气,赶紧离开这个小小的首席办公室。
亨利打开信封后简单地看了一下之后就皱起了自己的眉头,叹了一口气之后起身走向,他背后的小门,那个小门的背后就是整个城堡的主人威廉公爵的小院,公爵大人没有事务的时候一般都会在院子里浇浇花或是晒晒太阳。
亨利走到坐在台阶上浇水的公爵背后小声说道:“艾洛蒂那边有消息了。”
“嗯?那死丫头怎么了?”公爵漫不经心地问道。
“小姐她。。。难产死了。”亨利低声回道。
公爵浇水的动作顿时一顿,但是很快就恢复了,他问了一句“确认了?”
“确认了,圣山那边用了圣棺。不过。。。教会那边手段颇多,也不排除小姐是不是给我们演了一出戏。”亨利说出了自己对于这条情报的推测。“我们要不要继续跟进一下。”
“不用了,把人手都撤回来吧。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安排一下艾洛蒂的葬礼。”公爵吩咐了一下就继续浇自己的花,可能这个女儿的死讯对他来说并不如何让人猝不及防。
亨利犹豫了一下好像想说什么,但是还是忍住了微微弯腰应道:“是。”
等亨利离开之后,公爵放下手中的水壶:“还得麻烦您了。”
墙角的阴影里走出一个满头白发,看着比公爵还要老些的老人:“那我正好出去走走看看,好些年没出去了啊。”
“随您。”公爵点头同意了。
随后那老人就消失了。
“大华那边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女大不中留?哼哼。”公爵摇了摇头再次拿起水壶换了一个地方继续浇自己的花,甚至还哼上了一首不知名的小曲。
而亨利回家之后还是想不通公爵怎么会对自己平时最宠爱的小女儿冷淡到这个地步。
她的夫人看亨利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就随口问了一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亨利想着反正明天这个消息也就不是秘密了也就把刚才的事情说给了夫人。
“唉,你平时挺精明的,怎么就看不出来公爵就是由着小姐消失的。”夫人一边帮亨利脱下外套,一边数落他“公爵那么宠小姐,你以为他不知道小姐是真的喜欢那个华国人?可能最开始的时候公爵确实是反对的,但是你就不好奇小姐出走之前是怎么拿到公爵从不离身的令牌的?即便公爵没有发现,他身边的暗卫们还能没有发现?”
“你是说?”亨利总算反应了过来。
“哈哈,小姐出走的第二天公爵夫人和我们闲聊的时候就说了,公爵就是拉不下脸,这才没有阻止小姐出走,谁让他当初话说的那么绝。我就是答应夫人没有告诉你罢了。”夫人得意地给丈夫透露了一点小道消息。
“好啊,你连我都瞒上了。”亨利笑笑解开疑问之后心情也是好了不少,毕竟小姐是真的讨人喜欢。
至此,围绕李恩和艾洛蒂展开博弈的三方势力全部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