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好”校长
二十七中是这几年市里重点打造的一所名校，说是名校，其实都是名人的子弟学校，当然，也不乏有些平民子弟，因为成绩好而被学校强行要来装门面的，毕竟一所名校，得出几个市状元省状元什么的，光靠着那些个纨绔子弟，学校不沦为三流学校才怪。
“这学校真漂亮啊，而且，真大啊，比我上学时候的学校大一倍啊。”
孟云天刚把车停在学校门口，柳寒烟就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可不是么，富二代，官二代，星二代们都在这儿上学，富丽堂皇只是表面而已，藏污纳垢才是本质。”孟云天熄了火，示意柳寒烟可以下车了。
“这所学校，就是利益链勾结的产物，一砖一瓦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那些来这儿的普通学生，恐怕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吧。”柳寒烟觉得初升的阳光都显得这么讽刺。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几起高中生死亡案件，背后必然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就算是这几个高中生再罪大恶极，他们身为警察，也得将凶手捉拿归案，即便杀人凶手有再充足的理由，他也是触犯了法律。
现在是上课时间，校园里很安静，读书声一阵阵从窗口传出，校园，这是如此纯洁的地方，一旦沾染上恐怖和血腥，就给这美好的时光蒙上了一层灰，让阳光都没有办法照射进来，然后阴暗，腐败，就会在这里面慢慢滋生。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看到这美丽的校园，有一个班在操场上上体育课，几个男孩子在打着篮球，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几具尸体，他们大概也曾经是在这里奔跑，在这里欢笑，但是现在却成了一堆腐肉，躺在那冰冷的停尸房，像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解剖，将里里外外都翻看个遍。
“两位警官。”这时候，一位女老师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这是一位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女性，身材保持的很好，穿着灰色的职业装，这大概是学校要求的统一着装。
“您好，是景老师么？”这位老师就是那四个学生的班主任，孟云天一直只和这位老师通过电话，那天提出要来学校和校长聊一聊，景老师和校长汇报过后，安排在了昨天，结果又发生了水族馆事件，才改时间到今天。
“是的，郝校长已经在办公室等候二位了，我带二位上去。”
景老师显得彬彬有礼，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一伸手示意他们跟着她走。
“您班上这次失踪的四个孩子，尸体全部都找到了。”孟云天一边走一边问。
景老师听到这话，明显楞了一下。
“我以为只是小孩子闹脾气离家出走，毕竟这些孩子是被宠坏了，没想到。”景老师的说辞，明显是事先准备好的。
“您班上一共有多少个孩子啊？”
“哦，我们班上有二十五位同学，您是知道的，我们学校是贵族学校，门槛高，所以每个班的学生也不多，这样有利于大家好好学习。”景老师脸上堆着不失礼貌的微笑，但柳寒烟看得出，她的脸虽然在笑，嘴角的弧度也很大，但她的眼睛是木然的，是没有感情的，仿佛觉得他们两个的到访，让她很不愉快。
“那麻烦您拿一份花名册和学生资料给我看可以么？”
“警官，我们学校的学生，都是非富即贵的，他们的资料都是保密的。”景老师停下来，转过身来对着他们，她双手握紧放在胸前，柳寒烟注意到了，这是典型的防备姿势，很显然，这句话让她起了戒心。
“景老师，我们是警察，这些资料我们是必须要看到的，这是我们查案所需的，不是在和你商量。”孟云天加重了语气，他想要让这位老师明白他们是什么身份。
“那一会儿见到校长，您和他说吧，我可不敢随便把资料给别人。”
柳寒烟分明看到，景老师在转身的时候翻了个白眼。
孟云天知道这学校是有背景的，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老师都敢这么和警察说话了。他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难受，真想回局里申请一个搜查令，好好查查这间学校。
柳寒烟觉得孟云天要发火了，她赶忙拉了拉他的衣袖，然后摇头示意他克制自己的情绪，现在和学校的人发生冲突，不仅查不到任何事情，还会背一个处分，说不定还不能继续跟进这案子，都花了这么多心血了，在最接近真相的时候半途而废，实在是划不来。
孟云天明显读懂了她的眼神，示意她自己已经控制好了情绪。
然后两个人跟着景老师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柳寒烟简直觉得这间办公室比自己住的地方都要大。
办公室是个套间，外面摆着几个真皮沙发，沙发中间是个相当豪华的茶海，她让孟云天他们稍等，就走进了里间。
不一会儿，走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脸上堆满了褶皱，像是沙皮狗一样，柳寒烟都要怀疑他每天洗脸的时候是不是得扒开每一层褶皱去清理干净。
“让二位警官久等了。”这郝校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伸出双手准备和他们握手。
孟云天和柳寒烟出于礼貌站起身来和他握手。
“市公安局刑警队长孟云天。”孟云天自我介绍，并把自己的工作证递给了校长。
“这么年纪轻轻地就当上了刑警队长啊，真是年轻有为啊。”郝校长嘴上虽然在夸孟云天，但是眼睛却一直瞟向旁边的柳寒烟。
柳寒烟装作没看到，目视前方，反正即使这老色狼再觊觎她，也只能单纯地想想而已。
“这位女警官，看上去好年轻啊。”郝校长的狗爪子伸向了柳寒烟。
“我资历尚浅，新来的，跟着我们队长学习。”柳寒烟没有拒绝，伸出手去和那郝校长握住，那校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在她手上来回摩挲，柳寒烟突然加大手力，疼的那校长啊呀一声叫了出来。
“没事儿吧校长，您身体是什么地方不舒服么？”孟云天假装关切地询问。
“没有，没有，你们警察手劲儿可真大。”郝校长吃瘪，却不敢声张，本来看着这小姑娘文文弱弱的样子，想趁机沾点便宜，却没先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您要是不舒服，可不敢忍着，得上医院去查查，我正好认识几个不错的医生，他们也兼职做法医的，活人死人都能看。”孟云天扶着疼到面部表情扭曲的校长。
“我没事儿，快请坐吧。”郝校长发现，自己在这两个警察面前根本讨不到什么便宜，赶忙从孟云天手里抽出了自己的胳膊，然后让两人坐下，并嘱咐景老师去泡茶。
“那个，茶我们就不喝了，想必校长您是知道我们的来意的。”孟云天最讨厌这些客套方式了，有话直接说就好了，还喝什么茶，自己回去拿那个大瓷缸子泡一大杯喝着不痛快么？
“事儿都已经出了，我也是在新闻上看到的，这几个学生平时本来就经常逃课，人家父母都是我们的金主，我们哪敢多管人家到底是去哪儿了，后来家长打来电话，问学校要人，我们才知道那几个孩子玩儿起了失踪。”
好家伙，郝校长这几句话，就是要把学校的责任推个一干二净。
“学生没有到学校，老师不应该第一时间询问家长么？为什么非要等事情出了，等家长电话都打到学校了，你们才有所作为？”孟云天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学生的家长你也知道都是些什么人？我们怎么敢随随便便地去骚扰人家？谁知道人家在哪个谈判桌上？或者在哪个饭局上。耽误了人家的事儿，我们可担待不起。”郝校长翘着二郎腿，打起了太极。
“那我现在就要失踪孩子们全班的资料。”孟云天就知道，来学校的结果就是这样，从这个笑面虎的嘴里，什么都得不到。
“这学校里的孩子资料都是保密的，如果泄露了政府官员或者其他有声望的大人物的资料，你们负责么？”
郝校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洋洋得意地靠在沙发上，细细品着那醇香的茶，他还示意孟云天他们两个人喝点。
柳寒烟捏紧了拳头，这学校简直就是藏污纳垢，就从校长开始，学校里就刮着一股歪风，让人作呕。
“我们是警察，是来查案的，不是来和你们商量的，难道你想因为妨碍公务进去待几天？”孟云天咬紧了牙，如果自己不是人民警察，真想上去狠狠地给他几拳，把他那虚伪的笑容狠狠地踩在地上。
“那好吧，小景，你去档案室把你们班的所有同学的档案拿给两位警官看。”郝校长虽然在和景老师说话，但是眼睛却一直看着他们两个，而且把所有两个字咬的特别重，眼神像是要把两个人吃掉。
“那就多谢郝校长配合了，我们再去学校逛逛，就只是闲逛而已，不需要人陪同。”孟云天起身和郝校长道别，看到景老师准备跟上来，他及时阻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