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把我一头长发吹乱,我赶紧把头发拨向一旁,好定睛细品,我的这位梦中情人。
他眼神凝视前方,长发飘逸,却一丝不乱,果然人长得好看,连风都对他温柔些。
他的剑眉下,蝴蝶一般的卷卷密密扑闪的睫毛,在月光下如有蓝光,深遂如星空般璀璨的瞳孔,浑然天成的立体五官和轮廓,一脸平静却好像有极丰富的表情,有人说美如神祗,大抵就是如此吧。
这个美梦真的是超赞,我祈祷闹钟不要突然不识相地响起,老娘现在不想去实习了!这学分不要算了!
本来我追上来是想问他,刚才为什么不由分说亲我,又推我。
但既然这是个美梦,如此美色不可多得,计较那些没有意义!
此时不将之推倒,更待何时?
浪费是可耻的,现实中的我虽然才读大三,但一把年纪了,还没有和一个男生正经牵过手,虽然身边一群男性朋友,却实则傲娇得要死,对谁都踏不出第一步。
Maybe是没有遇到对的人,anyway,对自己的矛盾体质,我真是老泪纵横无可奈何。
如今,既然都和他亲了一次,那再亲一次又何妨!
是,我至少要在梦里胡作非为,为所欲为!
如是想着,我好像被施了法勾了魂夺了魄,又像刚刚从牢笼放出的野兽那样,失去控制,张牙舞爪,无比嚣张起来。
我果断松开抓住他衣服的两手,直接勾上他的颈脖,硬是从他的手的禁锢中抬高身体,动作僵硬,却意志坚定地吻上他的唇。
这回换他惊讶地瞪大美眸看着我,而我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双眼。
很柔软,这人不但秀色可餐,嘴唇触感也很微妙,像是碰触了温润的玫瑰花瓣。
刚才他猛然吻我的时候,我没有细细体验,两人唇瓣轻轻贴合的滋味,原来是这样…
我忘了身处高空,罔顾我们才见第二面的事实,抛开所有所有的顾忌,只希望时间定格这一刻。
面对我笨拙的求吻,他并没有回应,难道是在等我自己主动?
本来在电梯口的时候我还在想,原来接吻是这样自然而然,像孩子一出生就会喝奶,水到渠成,我正为自己的无师自通暗自窃喜,可如今我却发现,如果对方没有反应,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想要尝试更多事情,奈何还在马背上,虽在梦里,还是怕掉下去没床接住。
混蛋,接着我该怎么办?
我不敢妄动,两个人就那么尴尬地......定格在了那里,全世界都静谧,只有耳边呼呼的风声。
刷啦,我们好像经过了什么东西,我借故睁开眼睛,忽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够了。”
他的嘴唇忽然轻启,声音低沉却直击我的心脏,好像piapia打了我几扇耳光。
我做贼心虚地离开了他的唇瓣,窘迫到耳根发烫。
思及刚刚的无耻主动,我几乎不敢正眼看他,做梦也这么怂,我好气。
够了是什么意思?不想我亲他?
那刚才为什么要亲我呢?可恶!
我心里超级火大:你知道追我的人排队到哪里了吗帅哥?!你居然敢这么对我!!!!!!!长得帅很了不起啊!!!!
此时马儿已经落地,嗯,准确地讲,是停在离地面差不多三米的地方,悬空站着。
我想自己跳下去,但太高了没有勇气,就继续很怂地呆在他怀里,暗暗诅咒不肯落地的不识相的飞马。
举目望去,我们前面是一座诺大的宫殿,先不去说这宫殿的华丽,此刻吸引我眼球的,是我们刚刚穿过的东西。
一个扁平四方形的超大鱼缸,悬浮这座宫殿的上空,可它分明没有玻璃,却不知道如何固定了六面。
我本来相信它是个透明玻璃鱼缸,可我们刚才是怎么穿过来的呢?
水块里各种各样的鱼在自由游曳,不时从四面八方跳跃出来,又坠落回去,所以四壁绝对没有玻璃,活像一块啫喱。
估计牛顿看了也会傻眼,这是水心引力?
鱼儿们小的五颜六色,看不清楚模样,大的有鲸鱼那么大,像鲸鱼又不像鲸鱼,还长着胡须。
诺大的月亮透过这个有点鳞波的水块看去,似乎也有点浮动。我检查身上,没有湿,那真的是水?不是幻觉吗?
“啊,对了!”
我伸手拉开包包的拉链,拿手机拍照,想借此转移对刚才窘迫的注意力。
我没有留意到他看着我浅笑,顺手就抱着我缓缓飘落。
我照片都还没来得及拍。
算了,这个梦境再真实细致美好,发朋友圈也不会有人看到。
我便把手机又放了回去,把我的水桶包提在手里,从他怀中溜走。
宫殿的大门外不知何时已经跪了两排侍女,清一色穿着天蓝色的长裙,一个侍女站了起来,走过来无声无息地把长翅膀的马牵走。
宫殿的大门缓缓敞开,又有两列侍女鱼贯走出,提着红色灯笼,还有一个一袭白衣,漆黑的长发瀑布一般的披散在肩的少女,从中间走了过来,所有人好像排练过似的,齐刷刷朝着我们跪下。
艾玛,好有排面,这特么是古代封建社会?
中间的女子复又站起来,用略带惊讶,又很收敛的目光看着我,少顷,又以极为尊敬,又端庄的目光看向我身边的男子,定格在他身上。
我转头看,初见和我亲密无间的白发美男子,一会儿又变得柔即若离,此刻越发说不出如何冷淡疏离,居然无视我,头也不回,径直走了进去,女子等他走过,转身尾随。
他是怪我跟他来吗?不喜欢主动的女生?不欢迎我是吗?那如今都带我来到家门口了,又不管我?几个意思?
“那个…exo me?我怎么办?”
看没有人搭理我,我呆若木鸡。
来者是客不懂吗?
这位帅哥,撩完就跑,拐弯就甩手的行为,是谁教你的?!妈蛋,当我是什么了?!我心里急得跳脚,还要假装很镇定。
男子走着走着凭空消失,少女则缓慢转身,用天籁之音对我轻道:“请进。”
宫殿我虽没亲自参观过,但通过电视也各式各样见识不少。
此刻这款,也不知是什么风格,只觉是在古代现代之间无从界定。
见那帅哥身影没入雾海,我也只能怪自己不争气,无法导演好梦境,控制不了我的男主,便收拾心情,不再纠结。
我被安置在诺大的寝宫里面,唯一的照明是几颗手掌大的夜明珠,桌椅摆设,床以及帷幔窗纱,看起来都很古典,却有一些很高科技的东西可以时而出现,摸不清楚开关在哪里。
没有人来照看我,也没有人搭理,我百无聊赖,期待着闹钟响来,偏偏这梦很长,然后我还开始感到尿急了。
这个看看那个敲敲,我把宫殿陈设摸了个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肚子饿不管饭就算了,整个寝殿都找不到洗手间。
按耐了许久,我决定出门去找。
古代的厕所叫做茅厕,我思量着我要这样问路,却始终遇不到一个人。
不知道走了多少回廊,穿过多少个宫室,走得我脚都酸麻了,还没有遇到一个人,也没有看到任何长得像茅厕的地方。
这宫殿真是比凡尔赛宫还不靠谱,如此高端华丽气派,居然一间厕所都没有?!
我真恨不得随便找个地方就地解决,可恨处处景观唯美,干净敞亮,何况,在宫廊上空,游动的鱼似乎都在盯着我,监视我,让人实在没有办法偷偷做那种事。
半个人影都没有,难道刚才活见鬼了?
诺大的宫殿寂静冷清,让我心里好生疙瘩,左顾右盼之余,终于瞧见前方有个大门,外面似乎更为敞亮,我于是如见天日,不管不顾跑上前去。
出了门,抬头看,天上的水池差不多到尽头了,估计这边属于宫殿的边缘吧。
这个边缘不设宫墙,却有一个大湖,湖里面有一座小岛,长着高高低低,错落有致,落英缤纷的树木,虚掩着岛里面的一座白色的,有着圆屋顶,圆顶凉亭,圆顶围廊的建筑。
湖的尽头折弯之处,伸出去一个瀑布,湖满出的水,就缓缓带着飘着的落英沿着瀑流缓缓落… 落到,下面,好像是几千米以下,有着江河,大海,和陆地交织的地方。
瀑布凸出一角悬崖,悬崖边锋坐着一名少女,她的侧脸优美而忧郁,她的身后半透明的带着湛蓝色蓝点荧光的翅膀轻轻扑闪,瀑布的水流淌过她的裙摆流下。
这不就是刚才站在门口迎接我们的那个女孩子嘛!活像一个透明的精灵,也许神话中的仙子,就是这幅模样。
至此我才发现,我们身处天上悬浮的一块大陆!
虽说只缘身在此山中,不知其壮美全景,但眼前处于早晨半明半暗的壮美河山,水彩画渲染的空中浮宫和初现明媚蓝色天空和缎带白云的宏宇,让我诧异到尿急的神经暂时麻痹。
仙子转头见我,扑闪翅膀轻轻飞了过来,收起翅膀,停在我面前,身高和我无异,正好平视对方。
这样近距离看她,简直美翻,肌肤吹弹即破,大眼睛清澈如山谷清泉。
如果我一入梦就先看到她,可以说这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美的脸,可是论美貌,还是那阴晴不定,惊若天人的美男子更胜一筹。
但那个混蛋我再也不想赞他,谁说他好看,我跟谁急!
仙子用那婴孩一般干净通透的眼睛审视了我一番,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
正欲开口打破沉默,尿急神经突然苏醒,我超级尴尬,扭着衣角急切地走上前凑近她耳边,低声问:
“不好意思,你们这儿的厕所,或者茅厕在哪儿?”
她退了一步,有点诧异,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遗忘好久的事情一般,恍然大悟的表情。
“厕所?”看我别扭的样子,她终于领悟,“哦,我们这儿没有那样的地方。”
“什么?”
我怕仙子太久没入尘世,没明白我的意思,便比手画脚地表达:
“就是尿尿啊,人有三急啊,五谷轮回之所啊,急急如律令啊…. 拜托你仙子美眉,救救我,我急死了!我憋了太久,快得尿毒症了!”
再这么下去,我肾再好,膀胱都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