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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桥派出所,刘警官他们敲门进到所长办公室。所长胡刚听了汇报,质问,你们没问他儿子现在哪在?刘警官解释:怕打草惊蛇。所长不以为然地说,已经打草惊蛇了,何不趁热打铁。刘警官谨小慎微说,可能还没有打草。所长不与他们分辩,叮嘱说,那赶紧把他儿子的底细掌握,好及时实施抓捕。原来,强奥巻进了一桩奥迪小车盗窃案。据报案人吴老板称:7月6日中午12时许将小车停在来凤酒店门前,自己和两名助手去酒店就歺。吴老板记得按了摇控锁了车门还望了两边的后视镜收拢了,最后一个才离开的。因为是中午要谈一个水养殖中华鲟的开发项目,怕影响别人休息,而在歺馆多呆了会,看了表是下午2点钟起身下楼来,一看傻了眼,车呢,没影了。周围查看寻找,没有;打电话问交警有没有拖车,没有;便赶紧报了警,警察调取了十字路口的监控录像,发现只有这辆鄂A——PH7777开进来的录像,没有开出的录像,且来凤酒店附近也没有安装监控录像,现场调查附近有四条巷子可以进出,均没有监控录像,惟一有的线索是据就餐人员讲,这段时间好象有二猫露过眼。因为他有打群架带有黑社会影儿的前科,再追查他的身份证号是422422222222222222,与强奥的身份证号是同一号,再是四年前他们在北湖一餐馆打架斗殴,被学校开除。二猫和强奥都不在家知去向。民警不相信是强奥所为,然而有人不排除他潜入家中盗车外逃的可能。再把二人的照片拿到现场指认,可他们说好像见过,又说没见过。为了不放弃一丝的蛛丝马迹寻找破案线索,民警们兵分两路:一路负责追踪二猫的行踪;一路负责追查强奥的情况。
强奥在欢欢娱乐城工作有两三个年头了,整夜和那些他觉得纸醉金迷的人低三下四没什么前途,自己不能把自己的未来葬送了。要换就换个白领的工作,上海太大了暂时不要去,要不返回武汉去。心中又惦起夏卡卡,上次电话里听妈妈说她又去上高中了,你不要总念道她,你们不是同路人。忽然,阿毛来喊,小强,小强。强奥装着睡着了的。阿毛走近他床,说这小子还睡得蛮死的。又伸手去拍他:小强,小强,你醒醒。你们家乡来人找你了。强奥惺忪着眼,什么人啦,找我?阿毛藐视说,一男一女,你去了就知道了。强奥从阿毛的眼睛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严肃而又异样的光,忙起床跟着阿毛走。阿毛带他下楼进到一包房,一下让强奥傻眼了,是一男一女,可是两名身着志服的警察,眼中显露威严的目光。阿毛说,他就是强奥,人可是交给你们了。男的是刘警官,说你去忙你们的去。眼望阿毛走了,强奥一下恐惧起来,帮腔的人都没有了。两名民警察先将民警察证给他看,然后说,我们问你什么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强奥点头,刘警官俨然说,你要回答是或不是,不能点头或摇头。强奥大声回答是,反正自己没做什么坏事,不犯法你就把我无。又想难道是4前在北湖砸饭馆的事,可那当时已了结,自己都已经被学校开除了,还要么办呢!再说了这里有人偷地吸毒,男女乱搞都也抓过几回,怕啥呢。刘警官问,你最近离开过歌舞厅,不娱乐城没有?女的是小胡,在作记录。此前他们问过阿毛,说强奥没去哪。可他们要当面问当事人。强奥干脆说,我干么要离开,没有。刘警官说,好,我们换个话题。你的身份证号是多少?能拿出来看看吗。强奥说,记在脑子里。接着熟练地背了出来。刘警官说,还是拿出来看看。忽地,刘警官的手机响起音乐,一看是胡所长打来的。便向小胡说,我去接个电话。小胡答应好。他接着出包房来,忙说,对不起,胡所长。刚才有当事人在场,不方便说。您再说一遍。胡刚告诉他,盗车案已经破获,杨队他们在广西将二猫抓获。据二猫交待,他在7月6日中午在来凤酒店门前趁车主刚摇控锁门,就轻易打开闪进车里,等车主都进了酒店,便将小车开走了。刘警官问,车主不是锁定车门了?胡刚说,教训就在这里。车门是锁了,可揺控还在未控范围内,车门是可以打开的。详情你们回来再说。刘警官请示,那强奥不管了?胡刚哭笑不得,说,还管他干吗,快回来。不过你们让强奥回来重新办个身份证。刘警官回答是。回到包房,刘警官心情轻松下来,小胡和强奥都注视着他坐到原来的位子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坐下后的刘警官又看了强奥的身份证,说你的身份证号与人同号,需重新办理,你最好近快回去一趟。强奥惊诧地说,怎么会和别人的同号呢?刘警官解释:身份证里面的事稀奇古怪的情况都有,有一人多号的。就是多张身份证的。不然我们也不会老远跑来一趟南京找你。强奥着实有些感动,说就为这事,真是的你们也不怕吃亏。不过,南京也是一座古都,直得看一看的。小胡说,谁敢啦!刘警官见强奥疑惑,说反腐倡廉,不能的。好,我们走了,谢谢你的配合。警察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出了娱乐城,小胡不解的问,怎么回事?刘警官便将胡刚的电话讲了。回到宾馆俩人换上便装返程。
不知道南桥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强奥,不相信为了身份证同号而他们跑来南京一趟。他敏感地赶紧打通了妈妈电话问,你们都好吧!裴春蕾欣喜回:都好!心想平常打电话来,只问她一人的,今天还带上你们。接着说,你还好吧。强奥说,好。我准备跳槽了,老呆在娱乐城不搞钱的。我想找最具挑战性的销售工作,年薪可达几十万。只想儿子平平安安,哪指望他发什么大财的裴春蕾说,你没读什么书,没有文凭恐怕不成吧。大人对子女的理想和奢望一步步地在退让或消融,变得更现实和实在。强奥满怀信心地说,我在网上搜了,搞销售不讲这个,只要嘴巴会说把商品销得出去,能赚钱就是本领。她觉得越来越说不赢儿子了,外面的世界在飞速发展,还用老皇历看世事不行了。只好说,只要你的工作的搞得称心如意,赚不赚钱都是次要的。强奥不赞同妈妈的说法,又抢过话说,现代生活就得有现代赚钱的本领,我不赚钱白给别人打工了。裴春蕾只好罢休,说好,我说不你赢。你一人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接着,强奥把派出所来人的事说了,您方便的时候就去派出所问问,我不回来行不行,你帮我把身份证办理了,免得我为这点事跑回去一趟。再就将我的名字改一下。不能再叫强奥。裴春蕾忙疑虑地问,那叫什么?强奥要改强牛,还说了一堆理由。裴春蕾说不过他,但总算性强没改,还没忘祖宗。说,那我到派出所去试下,看行不行。可强奥倔犟地坚决说,不行也要改!裴春蕾答应好。母子俩又说了些宽慰的话,才挂了机。强奥打着呵欠地回到寝室,鼾声此起彼伏,他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自己却在夏卡卡原来的房地产中介公司上班,先自己花三四佰块钱买了找房软件,忙着带客户着房,又电话电脑的寻找房源。年终公司的总结会上,他以销售过亿的良好业绩登上榜首。老板给他戴了大红花,还奖励了一套二室一厅的房子。这应该是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奖励,当他接过新房钥匙,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真的欣喜若狂起来。跳得好高好高,在20层的楼顶忽然摇摇欲坠,一下坍塌了。他跌入万丈深渊,一阵惊呼的醒来。原来是场恶梦。他伸手摸了额头的汗珠儿,颈脖里也汗涔涔,胸背也汗涔涔,忙掀起被子,那不听话的小二也雄赳赳气昂昂的,好不容易的让他消沉下去。有同事喊,小强,嚷什么,又做恶梦了。强奥腼腆地说,不,不。我说梦话了,都说了啥?同事们说,不不逗他,说了好听的,不告诉你。强奥一阵害臊,不再理他们了。有人粲然可笑了。
自从那个朦胧的夜晚与强奥分手后,丁宜轩望着远去的客车消失在夜色中。从那一刻起对他有一种道不凊说不明的眷恋,她不知道这是自己一种青春的爱的萌动。她把这种萌动埋藏在心底,发奋学习,毫不怠懒,克勤克俭,以631分的高考成绩名列前茅。班主任希望她填报清华或北大。然而,她的一志愿却填了南京的金陵大学。她情的解释:这是保守的填报,也是最保险的填报。班主任和家人执拗不过她,她却如愿以偿。这样到南京就可以和强奥在一起了。在动身来南京前,她特地去看了夏卡卡。恢复上学的夏卡卡,面对学习的压力,精神恍惚起来,且每况愈下,只能休学在家。见她有些痴呆,很是惋惜和寒心。然而,她清楚地记得强奥的电话号码。却吝色地说,强奥说过这个号码只准她一人知道,我怎么就告诉你了呢。不行,你还我。丁宜轩笑说,我已经存在手机里了。谁叫我们是好姐妹、好同学呢。夏卡卡痴笑说,对,我们是好同学。我爸妈不从学校把我要回来,我已该上大学了。、和你一样上南京大学,和强奥在一起。听到后一句话,丁宜轩心头掠过一丝疑问,我去找强奥,是不是过于私心和残忍了。不,自己选定的路,一定要沿着走下去。随后,夏红回家,见了羡慕不已,说你该多好啊!事情往往就会捉弄人,令她万万没有想到是,等她刚在学校报了名,还没来得及找好寝室,就打通强奥的电话,强奥却不在南京了,去了武汉,在一家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当销售专员。听丁宜轩清脆的声音,强奥惊奇地说,你怎么去南京了?丁宜轩笑说,你猜呀。他不敢想是奔自己来的,自己现在也只是个打工仔,手头不过两三万块钱 ,至于那借他几千元了哥们他也没放在心上,只能买套房子的一块瓷砖大的地方而已,有什么能耐帮她。当时夏卡卡不过是碰巧。他在电话里支吾了半天,直到对方催“电话不收费是怎的”。 他才说,猜不着。丁宜轩欣喜地告诉他:来金陵大学念书的,自动化信息专业一(3)班。听到丁宜轩到南京上大学去了,强奥觉得望尘莫及,但不悔恨。人生的路啊,正如老话所说的:条条道路通长安。他无话可说了。她说,你咋哪,怎么不说话了,不为我高兴吗。几句激将的话让强奥不得不说,高兴!祝贺你!丁宜轩说,人家特地报了南京的大学,你怎么就去武汉呢,真是的。当即强奥表示,我马上飞来南京。丁宜轩全当这是玩笑话。强奥关切地说,安顿好了没?要我在南京就好了。你爸妈没送你来。丁宜轩懊恼地说,我没让他们送,免得丢路费。强奥忙说,那你爸妈放心?但心里还是很佩服她的,精打细算会节约。丁宜轩说,我说有同学在南京接我的。他们对说了:谁在南京你同学?就是你呗。好,不和你逗了,我去找寝室了。我要飞了。那你飞吧。
他真的一个小时就飞到了南京,只是等候的时间长了点,像煎熬。在天空让棉花似的云朵在脚下缓慢移动,真是美极了。到达碌口国际机场也是傍晚6·30时,在机场的洗手间他整装,理了理头发,换上灰色西服红领带和锃亮的皮鞋,打的来到金陵大学。校园里他看到了情侣般的学子们,或悠闲恬静;或漫步甬道上;手捧书本端坐石凳上;···真想碰上她就好,一定会给她个惊喜!好不容易找到女生寝室,门卫保安又不让进。他谎称是丁宜轩的哥,可保安要看身份证。他说没带,保安反复打量他,还背个大旅行包,还是不让进。这时,丁宜轩正提个粉红色的塑料桶下楼来,看见强奥正和保安理论,怀疑是否是他。跟她过去见到的强奥判若两人,完全更英俊潇洒的一小伙子。他一眼瞟过来,与丁宜轩的目光碰了满怀。俩人几乎同时惊呼:怎么是你!强奥自豪地说,我说飞来就立马飞来了吧。丁宜轩含笑说,你真是的···又对保安说,让他进来吧。强奥跟着她向楼上走,说你这是要去哪?丁宜轩埋怨说,这桶子都裂口了,我去找后勤处。强奥大气地说,算了,你当时又没发现,人家未必肯换。她赞同地说,其实我带了的。除被褥床单等没有带,什么都带了。我妈说她要像嫁女儿样,粗娶亲细嫁女的。他们上到三楼,这是套公寓式的房子,里面只住4人,已报名住进2人了。另一名女生向她微笑下,又瞄了他一眼,诡谲地离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俩了,强奥有些畏手畏脚,坐立不安的。反而丁宜轩显得无比大度,说坐呀,那床上反正没人。他便倚靠在床沿上,望着她收拾行李铺垫床铺,抹擦桌凳。她边做着事边笑说,我还不要这抹布,我妈硬让我带上,这不还真派上用场了。看到丁宜轩浑身上下都充满着那份自豪感,强奥突然又感觉自己那时为什么不勤奋学习,现在真的悔之晚矣,甚至觉得自己真不该来打搅她的。他这样想,便不知不觉地说出口:我要走了。
丁宜轩看寝室里只有他俩,氛围似乎凝固,便觉得有些不安,矝持地说,好,我们出去走走。他俩顺着林薆甬道,学子琭琭,仍没有卿卿我我、切切丝语、或小鸟依人的;有的是沉默寡言、像隔坐山、或隔条河似的。丁宜轩主动凑近他,说没想到你还真飞来了,不会耽误你工作吧。强奥附和地嗯了下,她又说,上了大学就轻松了。主要是我自己要考的,其实爸妈的要求都是次要的。强奥还是嗯嗯的,她干脆停住,说你怎么不说话了。强奥生硬地说,哦,是的吗。她迈动脚步又说,对不起,我真的要走了。来的时候我还没跟经理请假呢。说完他蹜蹜地离去,她一下蒙了。他怎么了,我有什么话说的不对刺痛了他吗?丁宜轩赶紧上去,要拉住他,但没能拉住。失望地说,强奥,校门在那边。她凝眸远望校大门方向。强奥微笑说,就走边门吧。丁宜轩还不知道那边有边门,也就腼腆地笑了。望着他消失在暗淡的夜影里,贮立了好久好久才转身回宿舍去。宿舍里的寝友报到齐了。先来的介绍说,她叫丁宜轩,是第一个来到的。另俩名同学也各都作了自我介绍,还介绍了送来的爸妈们,一下寝室的氛围活跃了稍后丁宜轩下楼去,见食堂已经吃过晚餐,就在小餐馆吃了碗汤面。然后,在刚才强奥离去的路上漫步,思绪却随他飞走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自己而飞来,却突然离去。最后百思不得其解,她只得返回宿舍,去躺在小床上似乎要从日记里寻找答案。她写道:这是我上大学的第一天。假如你不是为了我,你为什么会突然离去,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我牵肠挂肚和魂牵梦萦;假如你不是为了我,你为什么会让我···不说了,答案只有一个:假如你是为了我,我的恋人心,你究竟在想什么,你究竟在等待何种爱神的到来。丁宜轩——你醒醒吧,他就是你梦中的情人,和白马子!他虽然没有上大学,而爱情是不以文凭为标准的,不是有女大学生嫁给农民的吗。可他的心是那般的直裸和纯真;又那般地隐讳和浪漫;假如你不是为了我,也就没有了假如,假如也就变成了现实。寝室里那名最后来的女同学(后来大家称她小调皮)喊了她,并凑近丁宜轩说,你的眼圈怎么红了,让我看看你都写了啥。吓死我了。她还了个滑稽的笑走开。丁宜轩拿出手机发了微信:亲,一路平安!然而,她一直没等到他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