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组织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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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怀玉宣布要走的消息的话音未落，物流部的老员工一个个已经红了眼眶，几位女员工更是抑制不住地抽泣，队伍乱了队形，人们围拢过来，令尚怀玉一阵感慨。
“大家不要这样。”尚怀玉自己也情不自禁，却不得不劝阻别人，“只是调任而已，去香港，又不是去火葬场。”
人们不管她，继续围着她。
“有没有搞错，我升官了，由部门经理升到分厂负责人兼总监，你们该为我高兴，一个个红着眼干什么。”尚怀玉完全一改平日奴众、不苟言笑的作风，变得嬉笑怒骂、口无遮拦、诙谐无顾忌。
可是没有用，大家仍然不放过她，拽的拽，拉的拉。
尚怀玉只得对方哲铭使个眼色，让他出马。
方哲铭示意所有人安静，发言道:“大家听我说，尚经理和我都很明白大家的心情，无可奈何的离别伤感和情深义重的感激记挂我们都不说了，毕竟现在是上班时间，这里是上班地点，这样好不好，今晚尚经理请客，吃饭唱歌聊天打牌，一个都不能少，不醉不休！”
似乎这才找到了情感宣泄的出口，除了几位和尚怀玉说着私房话的女员工，其他人都陆续散开。
“要想活动尽兴，早点开场，各人尽快做好自己的工作，没做完的只能吃大蒜叶子炒辣椒（残羹冷炙）啰。”方哲铭冲着他们的背影喊道。
他这句话有些多余，因为今天的情况，没有人会偷懒或扯后腿。
就连最后两位和尚怀玉依依惜别的两位女员工，也不舍地放开了尚怀玉的手，快马加鞭地努力工作去了。
2
尚怀玉与方哲铭的工作交接在上午基本上都已经完成了，下午尚怀玉去各处先转着。方哲铭有时候会陪着她，有时候自己忙自己的。
“财务的人我已经替你找好了，叫徐颖，明天下午报道。”尚怀玉布下自己在物流部的最后一步棋。
方哲铭边陪着她走边打量她的神色，很直接地问道:“她是哪边的人？”
“哪边都不是。”尚怀玉自然不会全告诉他，“徐颖是我刚从外面招的，以前在超市做财务，后来超市垮了，身份不挂钩，简历也清白。”
“尚真真也答应了做统计，这两天已经开始上手。”方哲铭汇报说，“其他人员调动与安排也谈过心了，没有任何意外。”
“那就好。”尚怀玉褒奖说，“你的个人能力与用人眼光我都很放心，立场我相信你也靠得住，分寸和处理手段你也能拿捏好，令我担心的是那两边的动作是越来越大。”
“这个我觉得反而是您最不用担心的。”方哲铭不是个吃干饭的人，知道怎么缕清事情中重点中的难点，并且一针见血地解决。
“哦，”尚怀玉停下脚步，偷偷瞄着他，“你知道怎么解决？”
“我不知道怎么解决，但可以打电话给尚姐呀。”方哲铭感到自己脸上的肌肉在抽搐，虽然他竭尽全力使它们保持正常。
“小方啊，你这种方式是不对的，”尚怀玉呵呵一笑，旋即一本正经地说，“不能凡事就依靠领导，尤其是以前的领导，知道吗？”
方哲铭不是傻子，他听出了这句话里浓浓的虚伪。
但他是绝对绝对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他反而一副很受教、他完完全全听入耳的架势:“好的，领导。”
尚怀玉目视他三秒钟，然后哈哈大笑:“不错。小方啊小方，我就欣赏你的聪明。”
方哲铭也笑了起来:“我哪是聪明，是尚姐不拘一格提拔我，调教有方！”
“调教有方？”尚怀玉沉思着，“这个词语用的好！”
3
尚真真因为刚调岗位没什么实质性的工作，所以被安排策划布置尚怀玉的欢送会。她用手机搜索了几个比较满意的餐饮和娱乐会所，咨询了两个东华本地人的舍友，从中选出最合适者，然后交给了方哲铭。
方哲铭看都没看，直接说没意见，让她亲自上呈尚怀玉经理亲自定夺。
“这有什么好定夺的。”尚怀玉觉得他们在小题大做，“同事们觉得合适就好了，只要大家能玩得开心，就OK。”
尚真真正欲退出房门，尚怀玉却把她叫住，笔头连续点着尚真真给她的写着餐厅和会所名字的纸张:“你怎么写了这么多字？”
尚真真有点儿慌:“我怕您和其他人有疑问或不清楚，所以把地址、电话、路线、流程、特色、优势、客人点评与感受什么的都备注了，还有就是准备在群里发的邀约短信模板，那个附在了最后一页。”
“嗯，很周到，很详细，你办事很有效率也很认真。”尚怀玉翻阅着，“这些是方哲铭教你的还是你自己的主意？”
“是方经理教的。”尚真真回答。
“不得不说，你有个好师傅。”尚怀玉看完了，合上，“你自己也是个好徒弟！”
尚真真没敢把得意的表情露出来，浅笑着问，“如果没有事儿了，那我就先去安排了？”
“嗯，你走吧。”尚怀玉挥挥手。
这个姑娘，倒是蛮纯真的，我明显是很肯定和表彰，她居然没有把功劳往自己身上引，不得 不说有点儿出乎预料。
这个方哲铭，办事永远这么天衣无缝，他的思维和作风这么严密谨慎，真是一块好料，这种人幸好是为己所用啊。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呢，连我最后的问话，也在方哲铭的预料当中，尚真真的回答还是方哲铭设计的剧本？如果是的话，方哲铭就太聪明了，搞不好将来还是一个对手。
想到这，尚怀玉有点恍惚，又觉得自己是多此一虑。
世事如棋，走一步看三步，有时候一步错，步步错，而往往最小的事能看出人最大的秘密。
临近下班的点，整个远同电缆物流部所有人今天的工作都已经完成，许多人脱掉了工作服，换上自己的便装，等待着晚上的欢送会。
尚真真在三个小时前就已经把今晚活动的方案和安排发到了内部微信群和QQ群，对于某些单独或私自添加的细枝末节有关的人也已经交头接耳商议清楚明白，个个蓄势待发。
女员工们拿出自己最满意的裙子，争奇斗艳，对自己的妆容检查了还几遍，比参加公司年会还重视。难员工虽早早接手了娘子军未完成的工作任务，打扮自己的时间不足女员工的十分之一，但一个个也神奇般的改头换面，由胡子拉碴变成面目油光，连皮鞋都被擦得锃亮可鉴。
这一切除了对尚怀玉经理的尊重崇仰，依依惜别，更是因为尚真真把送别活动安排在了他们平日难得一去的奢华餐厅和五星会所。
对物流部的所有人来说，这是一场比年会更关注更重大的聚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