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李白搭救郭子仪
书名:大唐仁心 作者:闲穿径竹 本章字数:3138字 发布时间:2020-09-17

女医等柳承渊饮下麻沸散后,封住他几处要穴,随即将其体内的匕首拔出,又以针线缝合伤口,敷上青绿色如同霉烂的柑橘般的药膏,最后又在柳承渊手腕处以针刺破血管,用内功将猎户献的血逼入柳承渊体内。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柳承渊逐渐舒醒过来。女医帮他诊脉之后,让其服用如同霉烂的柑橘般的药膏。

柳承渊奄奄一息、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此为何药?为何如此古怪,就像是腐烂的柑橘一般。”

女医似是不会讲官话,以岭南方言答道:“呢位侠士讲的啱,呢种药膏正是由腐烂概柑橘提炼而成。你莫睇柑橘烂咗,呢种青霉菌对你概伤势大有好处,外敷内服,十日之后外伤即可痊愈。”

柳承渊闻了闻青霉膏,一股霉烂之气令人作呕,不过还是强行将药服下,但是口中仍然残留一股霉烂之味。

柳承渊见病榻旁放着一碗清水,立即取过簌了口,这才挣扎着起身对女医道:“多谢大夫救命之恩,在下柳承渊,不知大夫高姓大名?在下日后也好相报。”

女医答道:“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本就係医者之本分,不求回报。苗瑶人都系直呼姓名,柳侠士可以直接叫我葛覃,或者葛女医,乜都得!”

柳承渊咳了两声,慢慢道:“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好名字!适才葛神医帮在下施过血大法,神乎其技,若非在下幸运,遇到葛神医,恐怕小命早已不保,在下孤陋寡闻,今日才知原来失血过多之人可以为其过血。”

葛覃道:“也亏得柳侠士好彩!猎户概阿弟血相同你一样,方可以过血,否则会死人概。”

柳承渊疑惑地问:“血相?”

“係啊!世间之人有四种血相,为:太阴(老阴)、少阴、少阳、太阳(老阳)。血象相同过血为宜。如果搵唔到同血相之人,太阳血相之人可为其他血相之人少量过血,太阴血相之人可接受其他血相之人少量过血,否则都会死人!”葛覃为其解释。

柳承渊若有所思地回答:“原来血相也遵循《易》理,这就好比达观子前辈说的阴包阳。太阴中包含了其他三相,故而可接受其他血相,太阳(老阳)两爻都是阳爻,包含在阴中,故而可为其他血相过血!达观子前辈说《易经》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所言非虚啊。”

 “柳侠士聪明过人,一语便道出其中真谛。”葛覃先是抿嘴一笑,后又蹙眉道:“只不过我苗瑶人常与猛兽、毒虫相搏,只识得医治伤筋断骨、刀伤剑疮。柳兄弟腹部中咗概一掌,为内伤,我唔识点治。柳侠士内功深厚,点解会被人伤得哽重?我唸世间除咗高神医外,恐冇人识治啦!”

柳承渊想起在京城与杨牧之、李泌、冯太医见面时,冯太医曾说其师兄江湖人称高神医。于是问道:“葛神医所说的高神医就是传说中的药王孙思邈的嫡传弟子么?”

葛覃点头道:“正是!高神医名叫高良姜,为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世人皆以为佢藏在药王谷深山中,其实不然。家师与其有旧,知佢隐居于鄂州江夏,待柳侠士外伤痊愈后,我告知你其隐居所在,并修书一封,你可前往求其医治。不过其性格古怪,常见死不救,希望佢能俾家师个面,医治柳侠士概内伤。”

葛覃说到内伤,柳承渊试着提了提真气,觉得小腹灼烧之感比前几日更加剧烈,真气无法汇集,忍不住大咳了一阵,强笑道:“有劳葛神医了。”

不言柳承渊在猎户家中养伤,葛覃每日来帮柳承渊换药。却说郭子仪屡立战功已升迁至安西副都护。

陈刚当年采用了杨牧之的计策打破吐蕃后不断升迁,此时已升任安西都护府大都护。郭子仪有勇有谋,在军中威望与日俱增,这叫陈刚心里不是滋味。

武林大会上,止贡聂赤败给柳承渊后,回到吐蕃,撺掇吐蕃赞普将女儿嫁与小勃律王,于是小勃律与周边二十多个小国都归附吐蕃,不向唐朝纳贡。

唐朝准备对吐蕃用兵,陈刚派郭子仪限时押运粮草至边境,路遇连阴雨,道路泥泞。郭子仪一来担心路滑押运粮草不安全,二来担心粮草受潮发霉,于是命令大家寻地方躲避,等雨停了再出发,连阴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五六日方歇,加之道路泥泞,误了日程。

陈刚以贻误军机之罪将郭子仪下了大狱准备治罪。正巧李白回安西都护府碎叶城(李白出生于此处)省亲,听闻郭子仪被下狱的消息。

李白早年游历并州时,在并州与郭子仪相识,二人一见如故,成为了挚友。此番听说郭子仪将被治罪,径直朝安西大都护陈刚府中行来。

陈刚正在府中饮宴,听下人通报青莲居士李白求见,放下酒杯道:“诗仙李白怎会到了我安西都护如此西域边陲之地,突然造访不知何事?请他进来罢!”

李白入得殿中,也不行礼,满身酒气地说:“大都护,听闻郭副都护被大人下了大狱,不知犯了何罪?”

陈刚本欲发火,想到李白和当今皇上的妹妹玉真公主是好友,不敢得罪,于是强压着怒火。

陈刚此人本就喜怒形于色,虽然已强压怒火,但免不了将一张黝黑的老脸气得紫红,因说:“郭子仪贻误军机,此乃我安西都护府内部事务,不劳居士费心。”

李白借着酒醉嚷道:“郭将军文韬武略,岂会故意延误军机?恐其中有不白之冤吧,李某请求陈大都护彻查,尽快放人,否则李某要到御前去告御状了!”

陈刚暗忖:“李白这厮,恃才放旷,又爱发酒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消去告御状,只需在玉真公主枕前告上一状,我也吃罪不起啊。”于是故作镇定地说:“郭子仪犯了军法,岂是说抓就抓,说放就放的!”

陈刚身边一个名叫徐远的副将也附和道:“军中可不是喝酒写诗的地方,世人都知道你李太白文采好,爱喝酒,可军中都是粗人,我劝你少管闲事,否则别怪俺们这些粗人对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动手动脚!”

李白怒道:“动起手来你也不是李某的对手!”徐远在旁哈哈大笑。

李白醉眼惺忪地望着徐远,拔出佩剑道:“李某今天就跟你打个赌,如果你胜得了我,我就离去,如若我胜了,尔等就放了郭副都护。陈大都护,您意下如何?”

陈刚寻思着:“今日我若不放郭子仪,李白一定不肯善罢甘休,回头如果在玉真公主那里告我一状,恐怕乌纱难保。现在他自己要打赌,如果败了,自然羞于去告状。”于是对李白说:“一言为定!愿赌服输!不过刀剑无眼,输了可别怪徐将军欺负文人。”

李白解下身上的葫芦,喝干了葫芦里的酒,将葫芦往地上一扔,对徐远说:“出招吧。”

徐远看李白一个文弱书生,还喝醉了酒,极其不屑地随手操过一柄横刀,另一手叉腰道:“来吧!”

李白先用剑尖在徐远面前虚晃一晃,忽地斜身转到徐远身后,拍了拍徐远的肩膀。

徐远大怒道:“原来李太白练过两天蹩脚功夫啊,竟来俺面前显摆。”

徐远转身抢将过来,右手反手持刀来抹李白颈部。李白侧身挪移,避开徐远的横刀,回扫一剑,剑尖直刺许远侧腹部章门穴,徐远大惊,急忙挥刀格挡。

李白剑招不停,左脚继续向左侧方绕行上步,右手持剑手心朝下,剑身横平向左平摆,用左手接握右手剑柄,迅速用左手在头顶由右向左平行云转,使出一招“曲水流觞”直削徐远咽喉。

徐远忙向后闪避,用横刀挡住李白的佩剑,飞起左脚欲踢李白腹部。李白双脚不动,兀地向前扑倒,犹如酒醉跌倒一般扑向地面,徐远见李白扑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欲使一招泰山压顶制伏李白。

李白离扑倒在地还剩约三寸时,突然右脚勾地,随倾倒之势向左侧方跨步,换为右手持剑直削许远下盘,徐远手忙脚乱只有招架之功。

李白随即立起身子,两臂下垂,低头左右摇摆作酒醒状。徐远见李白立身不动,挥刀来砍李白右臂。殊不知李白此招乃“唯我独醒”,待徐远的横刀接近右臂,李白上体右倾,右脚向右侧方绕行上步,同时右手持剑随绕行之势使右剑由左向右云摆,右腕迅速内旋,避开徐远横刀的同时,剑尖已然逼近徐远咽喉,若不是李白手下留情,徐远早已命丧当场。

赢了徐远后,李白自顾自地吟着:“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吟罢对陈刚说:“请陈大都护兑现承诺,放了郭子仪吧。”

陈刚只好压着怒火道:“想不到青莲居士不仅文采斐然,剑术也如此超群啊,真令陈某刮目相看,罢了,此次念在郭副都护是初犯,便姑且饶恕他贻误军机之罪吧。”

郭子仪从狱中出来后,将李白邀至家中,感谢再三。惊疑地问道:“郭某自并州结识贤弟以来,竟不知贤弟剑术如此高超,不知师承何人?”

欲知李白师承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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