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苏牧风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自己所处的地方,千多年前并非沙漠,而是一个繁荣的古国!
只是,不知那尼雅国后来怎么样了?那些尼雅人去了何处?心中充满了疑惑。
想到这具干尸生前的遗嘱,再回头看看,觉得他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心中还有点感谢他。
觉得那金丝楠木盒子里装的羊皮卷,肯定就是神秘的《黄帝外经》。自己正要习武复仇,恰好需要这样一本武功秘笈。还要感谢他留下的这柄宝剑,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有了这柄宝剑,起码可以让自己喝到马血。
这也许是恶贼兰如虎的行为震怒了上天,特意安排那青凤指引自己。
想到马血,口中立刻感到干渴无比。
苏牧风拿起宝剑,跑了出去,来到老马旁边。看到老马已经没气了,他将宝剑对准老马的颈部。
默默念道:“马儿、马儿,我给你来个痛快的吧!免得你再受煎熬。”
提起剑,狠下心,闭上眼睛,使劲一递,朝老马颈下刺去。
但这剑甚重,他又心慌,这一剑竟刺到了马腿上。马腿立刻翻起一层外皮。
他重新提起宝剑,运足全身力气,再一剑刺下去。
果然,这宝剑外表虽难看,竟然锋利异常,毫不费劲就刺进了老马的脖颈,一股鲜血立刻喷了出来。
苏牧风忙将剑扔到一边,凑上前去,用嘴堵住,喝了几口。一股腥味刺鼻而来,很有些恶心。
舔了舔嘴唇,停顿了一下。 饥饿和口渴战胜了恶心的感觉,屏住呼吸,又凑上去喝了几口。感觉已经饱了,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忽又想到,今天能喝马血,明天马血流干了怎么办呢?看到马腿上翻起的外皮,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转身捡起地上的长剑,在马肚上划了一圈,揭下一块马皮。
再割了几根马尾,在马皮边缘穿了几个小孔,将马尾穿入孔中,马尾一收,一个简易的马皮水袋就做成了。
然后将皮水袋接住马脖子上流出的血液,一会儿就接了一大袋。 提着这一袋马血,心想如果省点,应该够两天解渴的了。
回头望望空洞的屋子,寻思要是现在不走,晚上还要和那吕范为伴。决定趁早离开,先找个有人的地方落脚。
又割了些马尾,搓成一根绳子,将木盒绑好,背在背上。
然后一手拿着剑,一手提着马血,准备离开。
忽又想到,那吕范还躺在屋子里,多亏了他,自己才能喝到马血,没有渴死。
于是返回屋子,就地用宝剑掘了一个坑,将干尸移入坑中。
因感其相助,也不甚害怕。见干尸手中握着一根拇指粗的东西,用手一捏,变成了粉末。
心想临死还捏着,看来这东西也很重要,可能就是他说的锁阳种子吧。
可惜已经变成了枯粉,自己是没法将其带去中原了。
忙完之后,朝土坑中的枯骨拜了两拜,口中念到:“小辈打扰了前辈的清静,请原谅小辈的鲁莽。现在将前辈就地安埋,希望入土为安,好好安眠。如果前辈阴间有灵,请保佑我苏牧风习武成功,报得家仇!”
念毕,便将沙土回填。走出屋外,抬头看看,日影西斜,已到下午时光。
阳光已不如刚才炙热,决定尽快离开这里。 走到马匹旁边,又顺便割了一块马肉拿着,以便饿了充饥。
可是,身处大漠,该从哪个方向走呢?想起梦中青凤鸟的话:“有缘来此,进屋向西”。
自己进屋发现了《黄帝外经》和宝剑,那向西是什么呢?难道是指引自己朝西边走么?
想那青凤如同神鸟,也许正是神灵在指引自己吧!于是迈开两条小腿,朝西边走去。
他顶着烈日,在沙漠中走啊走,从日落走到月升,走了一天一夜。
马血喝光了,马肉吃完了,就在要陷入绝境时,前方出现了两道山梁。
翻过山梁,沿着斜坡向下,是高矮不等,大大小小的几十上百座土屋,如同城堡。
这些土屋高高低低,参差错落。千百年来,由于风雨剥蚀,在地面形成深浅不一的沟壑,裸露的墙壁被狂风雕琢得奇形怪状,令人浮想联翩。
顺着斜坡走了半里地,来到一座看似完好的土屋中。
苏牧风大着胆子,进入土屋,抬头观看,只见土屋内部,墙壁上涂抹了红色的颜料,似乎是一些彩绘。
只是年长日久,很多颜料已经剥落,看起来非常斑驳。
但仍然可以看出所绘的奔马,野鹿之类的动物,还有一些在采摘野果的妇女儿童。
抬头望去,屋顶是用木板铺成,已经朽烂。低头一看,地上铺着牛皮,还散落着一些牛骨头的残骸,一碰就散掉了。 屋子的正中,放着一张厚实的木桌,桌上摆放着几个陶碗和一个陶罐,陶罐上绘有红黑条纹的鱼儿和飞鸟。
想来这桌子当初可能是供奉所用,摆放祭品的,所用的材质较好,虽然看上去很旧,但没有朽烂。
屋子左边角落里,堆放着一堆坛坛罐罐,样式和桌上所放的大概差不多。
罐子里,似乎曾经放过麦子等食物,看起来黑黑的一团,变得不可辨认。
天色已经近晚,天边晚霞似火。苏牧风又累又饿,但屋子里除了那些一碰就灰飞烟灭的牛皮牛骨,找不到任何可以充饥的东西。
他强忍饥渴,…靠着墙壁坐了下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将放在旁边,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缕光线射入宝剑屋内,苏牧风从睡梦中醒来。他你屋外,看见一条荒废的小路,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沙粒。
沿着小路往前走,在山梁上转了几个弯,路上沙粒越来越少。
突然,在路边看到一小棵红柳,这令他既惊异又高兴。
因为这两天看到的都是寸草不生的沙漠,现在忽然看到植物,说明附近可能会有水源。
一高兴,他就往前跑起来。前面的路一直往下,走了一截,就向右转一个弯。
这样走了一程,转了两个弯,前面出现了一处两边山梁夹拢后形成的峡谷。
峡谷口外,可以看见几棵歪歪斜斜的红柳和梭梭树。
进入峡谷不远,前面豁然开朗,出现了:开阔的谷地。
谷地的中央,是一个小小的湖泊,远远望去,一泓秋水,微波荡漾。
湖边芦苇、红柳环绕,还有一些绿色的梭梭树。
湖泊的周围,是几百米高的山梁,也许是山梁将沙漠中的风沙档在了外面,使这个小小的湖泊得以存在下来。
真是久旱逢甘霖,这可把又渴又饿的苏牧风给高兴坏了。 他一蹦三跳的跑到湖边,俯下身去就咕嘟咕嘟地喝起来。
直到肚子里鼓鼓囊囊的,全部是晃来晃去的清水,才抬起头来。
扫视了一遍四周,发现这个小湖泊的水很浅,可能只及他的胸部。但湖水碧蓝,清澈见底。
这时正值中午,烈日当空。他站在湖边,低头一看,自己浑身灰扑扑的,非常肮脏,脸上、头发中全是沙子和汗渍,痒痒的非常难受。
双腿一跃,跳入湖水中。 湖水已被太阳晒得有些热了。他在湖水中洗去了这两天的尘埃。
忽然发现脚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条半尺来长的鱼儿,在脚边游来游去。
这谷里可能上千年都没有人迹,所以鱼儿并不知道害怕人类。
这时的苏牧风虽然解了口渴,可肚子正饿得咕咕直叫。忽然看到鱼儿,不禁一阵狂喜!
他悄悄将手伸入水中,慢慢向鱼儿靠拢,然后张手抓去。
没想到一下就给抓住了。但鱼儿身上很滑,他的手又小,鱼儿一惊,尾巴一摆,便从他手掌里滑溜了出去,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到手的猎物瞬间溜了,苏牧风微微有些失望。
幸运的是,这湖里鱼儿似乎不少,那条鱼儿刚逃走,马上又游来了一条。
由于湖水清澈,让他看得一清二楚。马上故伎重施,但依然重演上次的失败。
饿急生智,他愣了一下,将身上的裤子脱下来,一手握紧两只裤腿,一手提着裤腰,准备将裤子当成一个捕鱼工具。
很快,又一只鱼儿游了过来。他赶紧提着裤腰朝鱼儿铲去,一下就将这条倒霉的鱼儿铲进了裤腿中。
于是赶紧将裤腰提起来收紧,爬到岸上,将鱼儿倒在地上。
鱼儿在沙地上翻滚了几下,身上沾满了沙子,只好自认倒霉,躺在沙地上张嘴喘气,尾巴偶尔拍打一下沙土。
苏牧风蹲下,用剑将鱼肚破开,扯去里面的内脏,放到湖水里清洗了下,鱼鳞也不刮就生吃起来。
这鱼儿鱼刺很少,鱼鳞也很细,几乎就没有鱼鳞。虽然是生吃,仍然觉得味道非常鲜美,一会就吃得精光。
他感觉肚子不叫了,饥饿感没有了。便将裤子水分扭干,重新穿上。
由于裤子被湖水浸湿了,显得很沉重,不时从腰上滑落下去。
于是在湖边扯了一根比较结实的藤蔓,将裤子束在腰上。
沿着湖边转了一圈,在两道山梁的交汇处,只见一股泉水从沙地里冒了出来,形成一条小溪,溪流潺潺,流入湖中,成为湖水的源泉。
湖边长满了红柳、沙枣、梭梭、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小草和小灌木。
灌木丛中,还有许多朽烂的树桩树枝。一些灌木上结着红红的浆果,现在正是深秋时节,沙枣树上果实累累。
这一切把苏牧风看得呆了,没想到沙漠深处,还有这么一个小小的绿洲,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难道这里就是干尸吕范所说尼雅河?
由于两边受到山梁的阻挡,前面恰好又是人类修筑的城堡挡住了正面吹来的风沙,因此风沙没有在这个山谷中发生作用。厚厚的沙子没有将这里湮没,所以,这里水流没有消失,形成了这个小小的湖泊。
苏牧风摘下一把沙枣,放到嘴中,边嚼边在湖边转悠。
沙枣酸酸的、舔舔的,觉得用来充饥还真不错。
只有这里才有水、有树、有草、有鱼,只有这里看起来才生机勃勃,与这两天在外面看到的死寂的沙漠大不一样。
苏牧风舍不得离开,就这样在湖边转悠了半天。
走累了,便坐到湖边草地上休息。取下身上的木盒,将盒盖打开,拿出羊皮卷。
看到羊皮卷开头写着《黄帝外经》,后面依次写着“呼吸吐纳之术”、“四时运气之术”、“颠倒之术”等等。
他想,这可能就是吕范说的武功心法吧,心中大喜。寻思有了这本《黄帝外经》,自己就能修炼武功了,有了武功,就能为父母报仇了。
想到报仇,又想起疼爱自己的父母,想起小时候母亲携带自己去外婆家的情形,想起在药铺中玩耍,不小心打翻了药罐,被父亲打屁股的事情。想起前几天自己一家人还团团圆圆的过中秋,如今只剩下自己孤苦伶仃的呆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之中,不知何时才能回家,何时才能报仇雪恨。
往事如烟,一幕幕的在脑海里回旋。心中又不免一阵伤心。
看到这山谷中有水有鱼,还有沙枣可以充饥。虽然没有人烟,有点寂寞。但有吃有喝,还有可以遮风挡雨的空房子居住。心想老天待自己还算不薄,危难之时,给了自己这么一个停留之处。
虽然没有人烟,但没有外人干扰,正好适合自己修炼武功。
苏牧风因此决定不走了,就在这山谷中居住下来,有朝一日自己练武成功,再出去寻找仇人报仇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