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夜探
两人回到家里，果然见于櫆已经回来了。婉澄正在帮玉儿检查伤口。
她的心紧宿着，双手有些抖，用毛巾一点一点为玉儿擦着伤口。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玉儿，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别难过，我欠你的终于还了，了去了我的一件心事。我的骨头也终于硬了一次，我什么也没说。”玉儿脸上浮出一丝微笑，安慰婉澄。
“玉儿，你放心我一定让符旺付出代价！”于櫆道。
玉儿点点头。
“玉儿，谢谢你这么舍命帮我，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去冒险。你好好养伤，这里很安全，我帮你把伤口包扎好。”
婉澄让众人出去，自己拿剪刀将玉儿身上的衣服剪开。那些伤口和衣服都粘在了一起，尽管婉澄十分小心，玉儿还是会疼到全身颤抖。
婉澄见到那触目惊心的鞭痕，心中油然而生恨意，她本来想放过符旺的，但此刻她却决定了，一定要让符旺一无所有！
婉澄为玉儿包了伤口，又将自己的衣服给她换上。
“玉儿，你忍一忍，我这里只有外敷的药，明日一早我让阿竟去抓些止痛的药，你吃了就会好了！你先休息一会儿。”
玉儿点点头，闭上眼晴，不一会儿便睡着了。睡梦里，她仍然是痛苦的。
婉澄悄悄关上房门退了出来，等在门外的三个人脸色凝重，尤其是于櫆，几乎气得失去理智，要把符旺一剑杀死！柴荣死死拉住他，他气得一剑霹开了院里的一把椅子。
“于大哥，玉儿的事我也心痛，但请你冷静些。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却不能用这种冲动的方法。符旺若死了，固然一了百了，不过我们前边的努力也就白费了！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玉儿白白受伤害。”
于櫆冷静下来。
“我们救走玉儿，现在符旺手里的筹码又少了一个，我担心他会狗急跳墙。我们人手太少，又要分出人来照顾玉儿，后日的事怕是有些棘手。”柴荣道。
“我有个办法，不如我们请阿东帮忙。还有柳家的一些旧仆，至少他们可以帮我们照看玉儿。”
“阿竟，你说得对。现在我们人手不够，你一直偷偷接济柳家，应该就是通过阿东吧！”
“是的。我死里逃生后不方便露面，只联系过阿东和红衣。不过阿东是个男人，照顾玉儿不方便，我想让红衣来照看她。”
“好，那你去联络阿东和红衣！玉儿现在不便移动，最好能让红衣来这里。”
“天马上亮了，我约了红衣给她送东西。坏了，东西没了！”
“是什么东西？”婉澄问道。
“是不是那些珠子？”柴荣道。
“是啊！红衣帮人做针线，托我买珠子装饰衣服，我却给丢了。”
“我还奇怪你怎么会有那些女孩儿的东西，原来是替红衣买的。”柴荣道。
“阿竟，你把当时情况告诉红衣，她不会怪你的。她也是个善良姑娘，从前还经常帮我。”
阿竟出门去找阿东和红衣。柴荣按照婉澄的要求去药铺中抓了消炎止痛的药来。
一个时辰后，二人来了。阿竟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讲给他们听了。红衣留下照顾玉儿。
“阿东叔，这件事做起来很危险。柳老爷身子不好，年纪又大了，我不敢带他前去。只好请你代表柳家前去。”
“婉澄姑娘放心，一切都听你的。”
“我担心符旺会在酒宴上做手脚，明日我带阿东叔和阿竟从正门进去，于大哥和大哥哥你们今晚便要潜入符府，隐藏起来。一来打探消息，二来我们不可以全在宴会上，以免被人一网打尽。”
众人答应着，又仔细计划了一翻。阿竟这里虽然隐蔽，但为以防万一，婉澄还是让人将玉儿和红衣以及那些帐册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阿东找来几个朋友保护她们。一切准备妥当，只待明日行动了。
当晚二更时分，于櫆和柴荣偷偷潜入符家。于櫆多次来这里，对里面的布局十分熟悉。不过这两日府中明显加强了巡逻。
符光和钱亮把自己的手下分成几个小队，在府中轮流巡视。二人避开巡逻的人，从后院潜入前厅。今天是阴天，不见星光月色，正好方便了他们。
符旺的书房还亮着灯，符光和钱亮在书房中与符旺一起商议事情。二人偷偷藏在书房的窗下，只见三人坐在书房中。钱亮的腿受了伤，但他仍坚持来了。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
“回老爷，迷香准备了，明日老爷可先服下解药，待他们入席，我手下人便会点燃迷 香，将他们迷晕过去。我们再命人将酒给他们灌下去，做成醉酒的样子，把他们扶出去。那酒里也是放了慢性毒的，当时不会死，七八个时辰后就难说了。”
“那些帐册还没找到，该怎么办？”
“老爷，现在我们只能先解决了他们再说了。帐册虽没找到，但明日他们会把房地契拿来，只要把这些弄到手，我们大可重新做帐！”
“也只能如此了！那野丫头步步紧逼，形势对我们十分不利，我们只能先将她除去，其它事情再做打算。说不定明日从她身上还能发现对我们有利的东西！”符旺道。
三人计议已定，又做了一翻部署，符光和钱亮各自回去准备。窗外的于櫆和柴荣在心中暗骂这三人狠毒。
两个人悄悄离了书房，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商议该如何应对明天之事。为了方便行事，两人决定先找一身家丁的衣服换了。他们偷偷向着家丁的住处摸索过去。
符家的家丁本来不太多，但这两日钱亮和符光调集了很多手下人来，一下子没有地方住，符旺便让人将东苑的几间房收拾出来给他们住。
于櫆和柴荣来到东苑，见大部分屋灯都已熄灭，只有东南角上有一个屋里还透着灯光。
两人悄悄来到亮灯的屋后，从窗户向外看，见有两个家丁正坐在桌前喝茶聊天。两人仔细一听，这两个家丁聊的正是明日之事。
只听其中有一人说：“杨大哥，我心中有些不安，这么多年来我们为了生计也和人打过架，也伤过人，但如此害人还是第一次。”
“冯兄弟，我也是啊。要不然怎会睡不着呢。钱爷让我明日将这包药放酒里，这药是能毒死人的，我也是于心不安哪！”
“是啊，我明日负责点这些迷香把人迷昏，说实话，这事我真是不想干。”
“我也不想。可钱爷拿我儿子虎子威胁我，昨天说是把虎子接去玩儿，实际上就为了挟制我。”
“我儿子也被钱爷的人带走了。我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才做这昧良心的事啊！”
“既知昧良心，便该悬崖勒马！”屋外有人突然说道。
屋内两人吃惊道：“什么人！”
只见于櫆和柴荣二人从门外进来。这两人见是两不陌生人进来，忽地一下站起来将手边的兵器拿在手里。
“二位莫慌，我们并无恶意，只是刚才听到二位有难肠的事，想为二位解忧罢了！”柴荣道。
“你们什么意思？”
“二位刚才所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钱亮以令郎挟制二位，实在不是君子所为。我二人愿助二位救出令郎，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两人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人对柴荣道：“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可以救出我们的孩子？”
“你放心，只要你听我们的，我一定可以将你们的儿子救出来。这符府我来过多次，玉儿是我救出去的，你们口中钱爷的腿是我打伤的。若不是我当时背着玉儿，钱亮的命早就没了！”于櫆道。
“原来是你打伤钱爷。那日我和杨大哥也跟去追你了，果然好身手！你若真帮我救儿子，我冯山这条命便是你的！”
“你呢？”于櫆看着另一个人问道。
那人有点犹豫。
“杨大哥，你还犹豫什么，钱爷拿儿子威胁我们，我们还要忠心于他吗？大哥！你不想救虎子了吗？”
“好，若能救出虎子，我杨义也将性命奉与二位！任凭差遣！”
“好。我答应二位的事必不食言。不过眼下二位需先帮我过了明日这一关！”于櫆道。
“明日我负责点香将人迷晕，杨大哥负责在酒中下毒将人灌醉，不知二位让我们如何做？”
“你们照钱亮吩咐，该做什么做什么。”于櫆道。
二人有些不解。却见柴荣将一包香和一包药粉拿出来道：“只不过要点的香是这种普通香，要放的药是这普通的葛根粉而已。”
这是他们事先与婉澄商量好的。从玉儿提供的消息，他们猜测符旺可能会用迷香和毒药，于是准备了这些东西，想找机会换掉。
也是机缘巧合，他们找衣服碰上了冯山和杨义，并且说服这二人帮忙。有了这两人帮助，相信事情会顺利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