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加鞭赶回去，一路上成浩东心里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报警。作为公民，遇到这种事情不可能不联系警察，但作为林婉妗的辩护律师，在一切没尘埃落定前他不敢擅作主张。毕竟现在有了杀人动机，如果林婉妗只是为了逃脱罪责在装病那就更不好办了。
不得不说，成浩东一直觉得自己活得够坦荡也够正义，正是因为他有个太挑案子的毛病，所以很多晋升的机会都被他硬生生错过了，现在才落得只能跟二十多岁的年轻律师待在一起。
但这次不太一样，案子是成浩东感兴趣所以主动接的，如果最后败诉，他自己孤家寡人倒无所谓，但彭智阳和柳向秋怎么办？去年就耽误了人家，大好的前程不能毁在自己手里…
“你们结束没有？办完了就赶紧回来，我有要紧事说。”
他发了段语音在群里。
彭智阳和柳向秋天黑了才回来，老规矩，给成浩东带了吃的，没有碳水，清一色的绿。
成浩东站在落地窗那看着楼下，车辆像管道里的胶囊一样两头穿梭，电动车自行车则像更迷你的药丸一样在管道和胶囊间上下乱窜。
“愣着干什么，吃饭呀，你不饿吗？”
被柳向秋的大嗓门吓得一激灵，更是攥紧了握在手心里的手机。
“你们最好也先别吃，不然怕你们一会受不了吐出来。”
“怎么了？”
他把自己今天了解到的事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但两人的沉默是成浩东没料到的。
“哥，你应该立刻报警的。”
成浩东被两个人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听到彭智阳的话柳向秋突然有点不理解，好像自己错过了什么，“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不容小觑，既然曾少娟十多年前就发展了组织并大胆地开始作案，那么现在她能不被警方发现就只有一种解释，不是因为团伙解散，而是他们更加壮大了，很有可能已经形成了有纪律性的大规模产业链。如果他们是人口倒卖和器官交易同时进行的话，甚至，”彭智阳顿了一下，“甚至会闹出人命…”
“快，我们现在就报警，你们别干瞪眼了！”柳向秋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现在只想让彭智阳闭嘴。
“我去派出所，你们两留下来把该整理的整理了，我回来检查，”起身走了两步他又回头补充道，“弄详细点，让我省点心。”
然后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里。
成浩东走之后，两个人就像缩水的海绵，干巴巴得瘫坐在办公椅上。
柳向秋先动起来，她把打包回来的饭盒拆开整齐摆在桌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忘了自己究竟是做什么的，吃吧，吃完把今天在医院拿到的东西整理备注一下。”
“你还挺想得开的。”
“这有什么想不开的，虽然心里有点难受，但说到底我们也是做了件好事，不但是这样，说不定林婉妗也会被我们拯救。”
嗤笑了一声，彭智阳很欣赏柳向秋的这种乐观态度。
“但其实浩东哥是怕林婉妗现在有了杀人动机，她的一切行为就能解释得通了。如果她一直是在装病，那就是罪加一等。”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不过今天我听医生那么一讲，我觉得她真的是有精神问题，再加上她先前记不得跟浩东哥会面的内容。我现在觉得浩东哥说得是对的，人格分裂。”
彭智阳把今天从两所医院拿到的资料和视频优盘都翻了出来，“不然，我们再看一遍录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