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天，成浩东手里房文涛的家庭住址还有工作地址是详细的，但沈畅却不是，仅仅只有原来的身份证居住地址。
噔噔。
“谁啊？”
还好，房文涛家里有人。
“您好，我是沈畅的朋友，想来了解点事，实在是麻烦你们了，顺道给你们带了些东西。”
门开了，老式的防盗锁链拦在门缝中，探出头的是一个中年女人，脸上有些晒伤的痕迹，估计是做一些常年露天的活。
女人脸上的防备在视线接触到成浩东手里提的礼盒之后就逐渐消失了。
“来来，有话进来说。”
自然接过礼物之后她示意成浩东随便坐，过一会就端来了一杯白水。
“涛哥不在吗？”
“他在他在，上午骑车送孩子去姥姥家，一来一回有点累了就先睡了会。你等着，我去叫他。”
说着就转身朝里屋走，成浩东趁机打量了一下房子的布置，不太温馨，像是为了省装修费拼凑出来一样，杂乱不堪。
这时女人从卧室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身材中等偏矮的男人，和资料上描述的一样。
“你谁啊？”
“你好你好，我是沈畅的朋友，想跟你们打听一下他最近咋样的情况，带了点小礼物来，不成敬意。”
“沈畅的朋友？”男人轻哼了一声，“他哪门子朋友啊？”
“其实也不算朋友，就原来年轻的时候还算常联系，之前都在附中读书嘛，后来他辍学了。头些年本来还是有来往的，现在是彻底没个联系方式了，主要现在人都改用微信不用…”
“行我懂了，找他还钱是吧？”
成浩东一愣，随机立马附和道，“对对，唉，实在是不好意思不然也不好拐弯抹角的来找你们不是。”
房文涛点上根烟，问成浩东来不来一根，成浩东咧嘴笑着摇头。
“他啊，我也不太知道，鬼知道这小子是不是又做了啥亏心事跑了。你不是第一个来找我的了，他原来工地的KTV的同事，钱都被他借了个遍！妈的，搞得我像那个欠钱的。”
习惯了健康养生的生活方式，再加上没有抽烟的习惯，成浩东被这云雾般盘绕的白烟呛得不行，但又不敢真咳嗽，只得强压着那口气在嗓子眼。
“就知道涛哥你不方便，所以给你跟嫂子买了些吃的用的，也算是赔个不是。但这沈畅啊，我还真得找到他，他当年瞎带着我去劫了好几个姑娘，也不知道他还干啥了，现在人都找我头上了，我不找他也不成啊。”
他装作挡着嘴尽量压低嗓音，跟做贼似的。
一听到劫姑娘，房文涛吞云吐雾的动作都不利索了，连着被呛了好几下。
“他还拉着你干这个了？”
“是啊，那些人来问我，我只好来找你们了。”
“那小子不是早就不干了吗？咋的，这是又跟着红姐干了？”房文涛一个人在那嘀咕半天，红姐是谁？成浩东突然心里有点不妙。
“我跟你说啊，那个…那个…”
“陈浩东，哥，包耳陈，叫我小东就成。”
“小东啊，我看你有诚意应该也是个老实人，不瞒你说，年轻的时候那傻子也拉着我干过，但你可能不知道这活的由头，那可大着呢！压根不是普通的劫姑娘，是拉她们去卖，有的甚至要卖器官卖那个啥，就女人那个卵。”
成浩东手不自觉地开始打颤，他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要谨慎要冷静，律师也要懂得处变不惊，虽然现在一不小心撞到刑事的枪口上，但做大事就是要沉稳…
房文涛接着说，“当时不知道他咋认识的，有个人领着他们干，是个女的，叫红姐，你可不知道，那女的看着慈眉善目的，却根本不是善茬。我就只见过一次，当时我被拉着陪沈畅去劫一个姑娘，那姑娘是个孤儿，听说已经被他们团伙观察好久了，算是特别好的货，但之前诱骗啥的都没成功，结果沈畅那傻小子自告奋勇说要去，还把我拉上。”
“妈的，说起这个就气，”他深吸一口烟，“你不知道那天有多吓人，老子这么多年但凡做噩梦都是因为栽在那两人身上了。”
“小姑娘竟然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说要报警，我们就想把她打晕拖走再说，结果她力气倒不小，把沈畅给推地上了。我刚想上去给她两下，有个声音吼了我一声，你猜是谁？就是那个红姐，她撑个伞站那儿，雨下得有点大我没听清她说了些啥，就听那个小姑娘说知道我们要拉她去卖身所以赌我们不敢伤她。”
“可你知道接下来咋的了吗？那女的直接往人小姑娘脸上来了一刀，真的是划了一刀，那血流得瘆得人心慌。她说把你划烂一样可以卖钱，卖肾卖心还可以卖卵，反正不会有人心疼一个孤儿。”
成浩东下巴也开始发抖了，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上下两排后槽牙相互碰撞的声音。
“最吓人的来了，这女的说完之后那小姑娘竟然开始抽搐，那场景简直弄得我头皮发麻！像得了羊癫疯一样，站在那四肢乱扭，整个人一颤一颤的。估计那婆娘也被吓得不轻，使劲踹了人家一脚，小姑娘就掉到旁边的排水沟里去了，腿还给钢筋戳穿了，那叫一个惨！看她晕过去了，我们赶紧跑路，连夜跑，就怕她报警。但我们也没啥钱啊，能跑多远，发现她没报案，我们也就又回来了，之后我跟沈畅也不联系了，谁还敢联系那孙子…”
“那…那你们还有见过那姑娘吗？红姐呢？”
“没见过了，其实我后来良心不安想去孤儿院门口蹲点看看来着，但又怕被认出来就叫了个朋友去打听，结果她已经不在那儿待了，也不知道去哪了。至于红姐我就更不知道了，人家有钱着呢，听说孩子都在国外。”
在国外…这回成浩东可总算是把这些串联起来了，但他心里不免还是有些疑问，只是这些疑问不是房文涛能解决的，他需要立马离开这里回律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