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歹意
玉儿心中着急，便偷偷去书房后面探究竟，这书房后面是一排排翠竹，当年柳老爷喜欢才种下的。为了看这些翠竹，柳老爷专门让人在书房后面开了个窗。现在竹子长得十分茂密，人进去正好可以隐藏。玉儿悄悄蹲在窗下，只听里面三人正在说话。
符旺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下。
“老爷，这多年的心血拱手让人岂不可惜？”
“是啊老爷。这些东西都是您一手经营起来的，万不可让人轻易拿走！”
“我知道。所以找你们二人商议。我有些东西在她手上，你们想办法把它弄回来，若实在困难，便毁了也行！”
“老爷，东西在哪里？”
“前些天我派李奇和张效一直跟着他们，这两个废物一直说没有异常，害得我没有防备，栽在那丫头手上！符光，你去叫他们来，我问问他们！”
符光答应着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带着李奇和张效到了。
“我问你们，那丫头近况如何？”
“回老爷，没有任何异常！”
“混帐！”符旺将手重重拍在桌案上，指上一只玉扳指硬生生裂成了两半。李奇张效吓得不轻，二人忙跪下道：“那姑娘有十来天没有出过客栈门了，小人们日夜在门口盯着，都没看见她！”
“老爷，人一定是从后门跑了。”符光道。
“不会吧？”张效小声嘟囔着。
“你们两个废物！真是白吃饭！”符旺怒气冲冲，抬脚踢在二人身上。
两人不敢出声，只能忍了。这二位自从上次被看相的相士点拨之后，天天忙着找善事做，哪里还记得盯稍的事情？婉澄和柴荣早离开了，这两人却浑然不知。
“滚！”符旺吼着将两人骂出来。
“老爷莫气坏了身体，我们还有机会。三日后那个野丫头会来要东西，到时候我们摆一场鸿门宴！”
“钱亮，你怎么想的，说说看。”
“老爷，俗话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她要断了我们的活路，我们还要对她仁慈吗？三日后在酒席宴上解决了她！”
“好，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就让她有来无回！具体怎么做还要好好计划。”
“老爷毒药太过张扬，我们可以用迷药，做成喝醉的样子。到时候让人扶出府去再行动。府外人多，看见他们正常出去的，到时候死了也查不到我们头上！”符光道。
“好，就这么办！想逼死我，我便让她看看到底准厉害！”
书房外蹲着的玉儿此时已经吓得动弹不得，她万万没想到符旺的两个心腹符光和钱亮会如此心狠手辣，竟怂恿符旺动了杀心。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情绪稳定住，偷偷回了自己房里。她用简短的话写了纸条缝在符袋里，打算第二天让柳嫂送出去。
她不敢马上把东西给柳嫂，担心夜长梦多。第二天一早，柳嫂伺候完早饭才告了假出去。玉儿便将符袋给她，让她给阿竟。
这两日阿竟按婉澄的吩咐，依然在不远处盯稍，柳嫂出门后先去找了阿竟，将符袋给他，阿竟又拿出一个符袋来说是给玉儿换的。
柳嫂收了符袋，转身去了庙里。阿竟将那符袋放进怀里，过了一会儿便收摊走了。这一切都落在钱亮的眼里。
他是个极细心的人，总觉得符家有人与外边勾结。这人若要联络对方，必须要出门所以他一早就在门房看看到底是谁出去。
柳嫂浑然不觉，和往日一样去上香。钱亮转身去了符旺的书房。符旺听他说出心中的怀疑，笑了。
“钱亮，你多心了。柳嫂每逢十五都出去，那野丫头来之前，她也出去。”
“老爷，就算她没有问题，也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把消息带出去。老爷还是小心为好！”
“我知道了。你说得对！她回来待我问问她！”
晚上柳嫂一回来便被叫到书房。符旺和钱亮在书房等她。
“柳嫂，你今天出去干什么了？”钱亮问。
“我去烧香啊！我每逢十五都去，老爷知道的。我求菩萨保佑我，也保佑老爷，保佑我们府上。”
“你不是去看相了吗？”
“你说这个呀，我年纪大了，不看相了，求个平安就是了。我是帮玉儿姑娘换符袋。”
“符袋在哪里？给我看看。”
柳嫂将一个装着平安符的袋子拿出来给符旺看。符旺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古怪。将袋子打开，里面有一个符，是保平安的。符旺将那符拆开看了看，也没有问题。他将东西递给柳嫂让她下去了。
“老爷，这个没问题不能说明送出去的没问题。”钱亮提醒他。
符旺的脑袋嗡地一声，他用手扶了扶额头。对啊！把消息装在符袋里送出去也有可能啊！难道真是玉儿？是了，玉儿是负责打扫他书房和寑室的。若发现什么也有可能，他想起那张当票。
“玉儿！玉儿！”他一连声地叫玉儿。玉儿现在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她听柳嫂说起刚才的事，心里便知道符旺怀疑她了。正当她急得团团转时，却听符旺急匆匆地喊她。
玉儿硬着头皮去了书房对符旺道：“老爷叫奴婢有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我这里有些帐目你帮我誊抄一下。”
“老爷，奴婢不会写字。”
“是吗？怎么刚才柳嫂说你帮她写过信呢？”
玉儿心中一惊，脸上现出一丝惊惶。柳嫂刚刚并未说起此事，符旺只是试探，玉儿却露了破绽。
“玉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勾结外人来害我！”
“老爷，我没有！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你还说没有，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也不知道我的手段！钱亮，给我抽她！”
钱亮摘下挂在墙上的马鞭向玉儿背上狠狠抽去，他用了十足的力气，一鞭下去玉儿的衣服都破了，一条血痕渗出来。
“玉儿，你还是老实交代了吧！”
玉儿咬了咬牙道：“我没有！我是会写几个字，但我没有勾结外人！老爷忘了吗？当初府里要丫头，其中一个条件就是不识字。我说不会写字是担心府里会因为我识字不要我。那时我饥寒交迫，吃了上顿没下顿，正是走投无路之时，为了生计，才隐瞒了真相！”
符旺想起来当初自己是让人找不识字的丫头，以免偷看自己的重要东西。难道真的错怪玉儿了？
“老爷，我听门房老张说她最近经常出去，前几天还来了个表哥，我怀疑她表哥其实是和她联络的人。”
“玉儿，你乖乖交待，我保证不让你受苦，否责我的手腕你是知道的。”
“老爷，我没什么好交待的！”
“打！”
钱亮举起马鞭狠狠地打下去，玉儿疼得死去活来，惨叫声从书房传出来，众人不知发生何事，一个个面面相觑。
惨叫之声慢慢微弱下去了，玉儿晕过去了。符旺吩咐将她锁在花园里的一处空房里，派人看守着。不准任何人去探望。也不准给她喝水吃东西！
“老爷，我们的计划可能被泄露了，那丫头或许已有防备。”
“钱亮，你说得对，我们要做万全准备。你去买些迷香，酒里下药或许她有防备，便在香炉里放上迷香，等他们入了座，偷偷点上那香，好便宜行事。”
“是，老爷。我这就去准备。玉儿怎么办？”
“派人看着她。看看府里还有没有人和她接触。背叛我的人，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老爷，或许我们可以用她把我们的东西换回来。”
“我们两手准备，能除掉他们最好，若不能，就用这丫头来换。”
钱亮转身出去安排事情。符旺坐在书房中沉思。玉儿一直在他身边端茶递水，并没见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她为什么要帮那丫头呢？她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他记得当初选玉儿来书房一是看她伶俐稳妥，一是因为她是归州口音，外地人与本地人牵扯少，她怎么就能认识这些人呢？
等等！他脑子里突然闪出一道灵光，他在对柳家下手之前曾经调查过，柳家的二老爷在归州，死去的柳如雪也是在归州长大的，是了，玉儿一定是柳家安排进来的！他恨恨地将拳头捶在桌案上，真是百密一疏！都怪自己察觉太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