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现端倪
“姓名。”
柳寒烟拿着笔在做着询问记录。
“童卫国。”
“年龄。”
“四十五岁。”
柳寒烟猛然间抬起头，停下做记录的笔，四十五岁，自己的父亲牺牲的时候，也是这个岁数，但是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比自己的父亲显得老一些，在她的印象中，父亲一直是有着矫健的身手，英俊的面庞，但是后来自己就不怎么能见到父亲了，自己父亲人到中年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她也有点记不清了，难道就和眼前这个饱经沧桑的男人一样么？她努力回想，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是什么时候，恐怕就是最后自己被那帮毒贩带着去见父亲的时候。
“小柳。”孟云天看到柳寒烟在对着被询问的男人发呆，赶忙用手肘碰了碰她。
“哦，对不起。”柳寒烟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赶忙道歉。
“我来问吧，你来记录。”
“童先生是吧，麻烦您详细讲述一下，今天所有发生的事儿，好么？”孟云天亲自询问发现尸体的那位饲养员，为了让柳寒烟更好地学习，就让她跟着做询问记录，顺便学习一下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
“今天早上，我就在家吃过早饭，从家里出来，和往常一样来水族馆上班，我们是倒班制，今天我上白班。”
柳寒烟看到童卫国在回答警察话的时候，根本不敢抬头看，也不敢和孟队对视，显然，孟队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那和您交班的人是谁？”孟云天示意柳寒烟把消息传到外面去。
“哦，是老白。”童卫国想了想。
“全名叫什么？”孟云天皱了皱眉头，和谁交接班，还需要花心思去想想么？
“白建。”
柳寒烟飞速地将一串字打在了手机屏幕上，让俊伟速去查这个叫白建的人。
“接班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就和往常一样，交代了水族馆动物们晚上的一些情况，有一只海豚眼睛有些发炎，已经单独将海豚关起来了，还叮嘱我要给海豚按时用消炎药。”
“你当时巡查场馆了么？”
童卫国开始用手指一直摆弄着他的衣角，柳寒烟还注意到，他的手一直在发抖，询问室里暖气开得很足，他额角都渗出了汗珠，但却还是有些发抖。
“巡查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看到尸体，已经很害怕了，还被你们在这儿询问，我现在只想回家，我老婆肯定饿了，她没有办法自己做饭吃。”童卫国突然情绪很激动，他猛然间站起身来，就要往外面走。
柳寒烟赶忙上前，将童卫国按住，让他坐回到座位上去。
“您先稍安勿躁，您夫人那边，我们已经派人过去送饭了，这个您不用担心，您现在只需要好好配合我们做调查就好。”
“你们真的派人去照顾她了？”童卫国眼睛有些湿润，本来内心焦急的他，也放松了下来。
“是的，我们是人民警察，您即使是犯罪嫌疑人，我们也得将您的家属都照顾好。”孟云天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正好也派人去和童卫国的妻子套一下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早上巡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尸体，我们那里，也没有外人来过，那尸体怎么就跑到了海豹池里呢？”听到自己的妻子被妥善处置，童卫国一下子放松了警惕，敞开了心扉。
“那您中间，有去过海豹池么？”
“没有，也没有看到有人去过，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那只海豚生病了，我今天一整天都在照顾那只海豚。”童卫国看起来又慌了。
“好了，我们知道了，您先在这儿待一会儿吧。”说完，孟云天示意柳寒烟跟自己出去。
他们来到了审讯室旁边的那间屋子，那儿有一面玻璃，从这边可以看到审讯室，但是从审讯室根本看不到这边有什么。
“他在撒谎。”刚进到屋子里，柳寒烟就迫不及待地说。
“嗯，说说看。”孟云天示意她说下去。
“在水族馆就撒谎，我们都不知道死者是什么身份，他怎么知道死的是一个孩子？所以，刚才询问的时候，他的话，都不可信。”
“对，这就是最大的疑点，尸源我们都还没查清楚，他是怎么知道的？
“孟队，我找到白建了，他今天一整天都和朋友在打牌，昨天晚上值夜班也有保安可以作证他并没有离开过。”俊伟的电话那边，还时不时传来了麻将哗啦声。
“好，我知道这个白建没有问题，你先回来吧，回来开会。”孟云天说完挂掉了电话。
”这就是我要单独询问他的原因，他有很大的嫌疑，先别让他离开，小妮儿的尸检报告大概出来了，我们先去看看死者的死因。”
“小冀，查到死者的身份了么？”孟云天早就吩咐下面的小警察，按着那几个失踪的高中生去查。
“查到了，死者名叫窦冠文。”方小冀拿着一沓资料走了过去，递给了孟云天。
“好家伙，这孩子来头不小啊，看来上面又要给我们施压要封锁消息了。”孟云天看了看资料，摇了摇头。
“怎么了孟队？”柳寒烟想，这个窦冠文，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爸爸，你们年轻人不一定知道的，是个老艺人了，我小时候啊，电视上经常能看到他，没想到，他儿子就这么惨死在水族馆了，这么公开的地方。”
“他爸爸是谁啊？说说看。”柳寒烟没想到，自己办案，竟然办到了明星头上，自己还真没见过什么明星，这次说不定还能见识一下。
“窦洪文，你知道么？”
“额。”柳寒烟想了想，实在是没办法把这个名字和人对上号，自己本来就很少看电视，对明星这些知之甚少，于是掏出了手机决定查一查。
“哦，原来是他啊，前几天我闺蜜追的她男神的那个电视剧，这个人在里面是男主的爸爸，没想到，戏里捡了个儿子，戏外却死了儿子。”柳寒烟突然想到前几天自己还没开始上班的时候，珊珊跑来找她玩儿，非拉着她看她男神主演的电视剧，她横看竖看没有觉得那个奶油小生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倒是这个男主的爸爸，那种举手投足之间带着的气质和非凡的演技非常吸引她，她多看了两眼，就记住了这个男人。
“我们恐怕要提高保密度了，艺人和那些什么政府要员商业大佬不一样，他们曝光率高，认识他们的人多，所以所有的资料，全部都不准外泄，和你们的亲朋好友都不能说。”孟云天叮嘱大家。
“是，收到，那这个窦冠文也是其他三位死者的同学？”柳寒烟没想到，自己第一个案子，就碰到了一位明星，她对明星这个职业还挺好奇的，真想看看他们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
“是的，他们都是同学，看来这学校，是必须要走一趟了。”
“死者肺部有水，是溺死的。”梁晓妮拿着验尸报告走了进来。
“是在水族馆么？”孟云天翻看着验尸报告。
“不是，水质和水族馆里不一样，成分看来应该是并未处理完全的中水，而且他后颈有很深的抓痕，应该是被人按着，溺死的。”
“一般用到中水的地方，除了清洁街道的洒水车，就是浇绿化带所用的水，再或者。”
孟云天看向柳寒烟。
“是马桶里的水。”两个人竟然很有默契地说出了这个名词。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了？都想到一块儿去了。”梁晓妮打趣地看着两个人。
“没有啊，就是突然想到了。”柳寒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脸上发烧，突然结结巴巴地解释，为什么突然这么紧张呢？感觉手心都出汗了，很想赶快撇清自己和领导的关系，心中又突然有些小窃喜。
“我们就是英雄所见略同，对吧？说明小柳适合在我手下工作，这样会事半功倍的，哎！你笑什么呢？”孟云天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柳寒烟的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丝笑容，天哪，自己可不要和这个女人扯上什么瓜葛。
“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你们两个都想什么呢？”
“看来水族馆果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个童卫国，撒了谎，这起案子，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孟云天心中已经有些确定了，童卫国，即使不是凶手，也是帮凶，前几起案子，一定也和他有关系，他那紧张的模样，从他入手，大概能找到突破口。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啊。”柳寒烟没想到，看上去老实巴交的饲养员，竟然会是几起惨案的凶手，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那我们就去找证据，明天上午，我们去一趟学校，那儿说不定有我们想知道的真相。”
“我和你么？”柳寒烟猛然间抬起头来，难道又是自己单独和领导出任务？
“对啊，那你还想和谁？”孟云天抬起头，所有想看热闹的小警察们，都纷纷低下了头，哪个不要命的敢和领导抢搭档。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早点出发，别擦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化妆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