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追查
阿竟和于櫆带来的消息让婉澄有些意外。真没想到，符旺竟每日随身携带着那些沉重的帐策。难怪玉儿怎么也找不到。
“大小姐，玉儿说她只是从轿夫的话里推测出来的，并未亲眼看见，所以并不确定轿子里东西有没有，是什么。”
“玉儿一向聪明，她猜的一定八九不离十，只是那么多东西轿子里怎么能藏得下呢？”
“或许他还有别的秘密，明天他如果出门，我们不妨探一探。”柴荣道。
“大哥哥，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有个办法，不知行不行。我们一块儿分析一下。”柴荣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众人觉得虽有点冒险，但可以试试。
第二天一早阿竟扮成相士在符家大门口等着，看看符旺会不会出门。据玉儿说他已有三四天没有出去过，婉澄猜测他有可能会出门。
果然早饭过后，符家大门打开，几个轿夫将轿子抬过来。阿竟忙装作内急的样子，让边上的人替他看摊，自己跑回来报信。
于櫆和柴荣已经准备好了。按阿竟提供的线索，两人赶快出了门。他们走后阿竟又去摊前晃悠了一会儿，便借故说肚子疼收摊走了。他回到家换了衣服，顺着符旺出发的方向追了过去。
走到一处繁华地段，阿竟远远望见前面围了一群人，走近了一看，原来是符旺的轿子被人骑马撞倒了。
这马跑得极快，将几个轿夫撞得东倒西歪，符旺从轿子里滚了出来。他这几年养尊处优，身体发胖，行动不便，落到地上疼得他半天起不来。
一个年青人见他摔了，忙去扶他。撞他的人也下了马，连声说对不住，马惊了。阿竟一看，撞人的正是于櫆，而扶人的正是柴荣。
两人一唱一喝，将符旺和四个轿夫扶到旁边的医馆里，于櫆找郎中为他们诊治。柴荣忙对阿竟道：“这位兄弟，帮帮忙，将这轿子抬到一边，我看有些坏了，要修一修。”
阿竟分开人群和柴荣一起将轿子抬到旁边，这轿子果然很重。轿子座位宽大，两人趁别人不注意，将座位打开，下面中空，藏满了东西，有帐册，有书信。
柴荣从里面抽出一封信和一本册子交给阿竟，再把座位固定好，方才进了医馆。
府旺等人正在诊治，于櫆陪着小心，正在道歉。
符旺虽然生气，但见于櫆态度还好，便也没办法。于櫆付了诊费，又陪着笑将他扶上轿子，几个轿夫都是皮外伤，包扎了并无大碍。符旺上了轿，几个轿夫抬起轿子走了。
经过这一折腾，符旺也没有心情出门了，命几个轿夫抬着打道回府了。
柴荣三人回到阿竟的院子里，将抽出的帐册和信给了婉澄。婉澄从前和如雪学过看帐册，她看过后点头道：“我们果然没有猜错，这是邓州一家绸缎庄的帐目。”她又拿起那封信看了看。众人见她越看脸色越差，不知道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
“澄儿，这信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一封普通的家信罢了。”
柴荣见她不说，便知趣地不再问下去。
“大小姐，现在我们知道了他藏匿帐册之处，不如我趁夜将那些帐册盗来，你看如何？”于櫆道。
“别急，我还有些疑问。据澄儿讲，他应该有多地的帐册，而轿子空间有限，决不可能将所有的帐册放里面，其它的都去了哪里呢？我们贸然盗了轿子里的册子，怕会打草惊蛇，我的意思是想办法将这本册子和信送回去。”
“大哥哥虑得极是，找到所有帐册之前，还是小心为上。于大哥，你武功高，还是你来将东西放回去。再告诉玉儿，让她找其它帐册的下落。”
天黑的时候，于櫆利用夜色掩护，将柴荣拿来的东西悄悄放回轿子里。符旺受了伤，回府就早早休息了，没有及时查看东西，恰给婉澄提供了方便。
玉儿听说还有许多帐册下落不明，甚是奇怪，她这几天找遍了府里，除了这一条线索再没别的可疑之处了，她几乎可以肯定府里再无可藏匿帐册之处，不过她仍答应帮忙寻找。
于櫆回来后，已经是三更天了。众人等着他的消息，都没有睡。等他回来，得知办事顺利，众人才各自休息。
婉澄仍然让阿竟盯着符旺。
第二天一早，阿竟化了装偷偷观察，见符旺早饭后出了门，便跟在他后面，却见他去了镇上的同德庆当铺。到了当铺，他让人将一只木箱搬进去与当铺的伙计说了几句，伙计并没有看他的东西，却将老板请了出来。
老板与符旺攀谈很久，挥手示意伙计开当票，拿银子。符旺拿着当票和银两出来，上了轿子走了。
阿竟见他走远了，便进了当铺。当铺老板已经回去，店里只剩下一个伙计。伙计见阿竟进来道：“客官当东西吗？”
“小哥，我刚才看见符老爷来当东西，好大一箱。怎么他也缺钱花？”
“刚才确实是符老爷，不过当的什么我也不知道，说是符家的宝贝，不让看。将来双倍赎回。我也不敢做主，还是老板有魄力，居然同意了！”
“多谢！”阿竟从怀中掏出一枚戒指道：“你看看，这个能当多少钱？”
“客官，你别哄我，这个根本不值什么钱。我们不能收。”
“那算了！”阿竟故作沮丧地说。原来他进来之前怕人怀疑，便从旁边小摊买了个假戒指来当，掩人耳目。见被识破了，他赶快出来，回了家。
阿竟将自己跟踪符旺的结果告诉大家，众人十分不解，不知符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会不会他当的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柴荣道。
“不会吧，这东西当铺要来没有用，怎么会收呢？”婉澄道。“我听当铺的伙计说符旺不让验货，只说是符家的宝贝，日后双倍赎回。”阿竟道。
“不验货？”
“是啊，我也奇怪呢。大概是符旺答应双倍赎回，符家又有实力，当铺老板想多赚些，这才冒险收下的。”
“这中间定有古怪。也许里面真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那箱子并不大，应该是轿子里的那些帐册书信，其它的还是不知在哪里。”阿竟道。
“于大哥，你告诉玉儿，让她找一找符旺的书房里有没有当票，我怀疑其它的也被他放在当铺里了。如果找到，让她不要打草惊蛇，记住当铺的名字就行。”
“好，我今晚联络她。”
玉儿从于櫆那里得知符旺竟拿当铺做掩护，便开始留意寻找当票的下落。她是负责打扫书房和符旺的起居室的，平日进去的次数多了，也没人怀疑。不过符旺这两日都不出门，让她无从下手。
这日她端了茶水给符旺送去，却听他吩咐田七明日去襄州谈生意，玉儿心中大喜，机会终于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田七套了车拉着符旺走了，同去的还有两个古懂铺的伙计。玉儿待他们走后便去书房。
她翻遍了整个书房，就是不见当票。她又将书房整理好，打算折一些花去换掉花瓶里的花。两天没换，这些鲜花都有些打蔫了。
“花瓶？”一道灵光在她脑中闪过。她记得符旺房间里有一只花瓶，插的是一些干花，平时符旺都不让她动，说是怕把干花弄坏了。会不会在那花瓶里呢？
她来到符旺房间，轻轻掩上门，将那束干花轻轻拿下来，伸手往里面探了探，什么都没有！难道是自己动错了脑筋？
她又将花放回去。轻轻转了下花瓶，只听啪地一声，放花瓶的柜子侧面打开了。玉儿十分吃惊，这柜子表面看只有正面有一个抽屉，想不到侧面竟有机关。
她往里看了看，只见里面有一只木匣子，打开匣子，果然有几张当票放在里面。她惊喜不已，将当票拿出来抄了上面的信息，又将东西原封不动的放好，退了出来。
她做完自己的事便思索着如何出去送信。最近她出府次数有些多，怕惹人注意，只好耐着性子等待机会。她在院中徘徊时，厨房管事柳嫂正巧路过。
“玉儿姑娘今日空闲得很啊！”
“柳嫂好。我刚做完了事。老爷出门了，不用侍候，就闲下来了。你这是去哪里？”
“老爷不在家厨房的事也少了很多，我跟管家说了，去庙里上香，顺便逛逛。”
“柳嫂，你带我去吧，我好久都没去庙里了，我也想上香求菩萨保佑。”
“是保佑你找个如意郎君吧！”
“柳嫂！你怎么也学得油嘴滑舌！”玉儿红了脸，低头道。
“好，不逗你了，那我们一起去吧。刚才管家还说让我找个伴儿去，就你陪我吧！”
“谢谢柳嫂！”玉儿欢天喜地的和柳嫂一起出了府。
不远处阿竟依然化了装摆着卦摊。
“柳嫂，你相信算命的吗？”
“相信啊！一切都是命定的。我小的时候我娘给我算命说我一生不愁吃喝，你看我果然就一直在厨房做事，吃喝不愁。”柳嫂笑着说。
“那边有个看相的，我们找他看看吧！”
“我都老了，也就这样了，还看什么？不过你可以看看，说不定有用。这样吧，我去买些香，你去看相，看完在前面卖香的地方找我。”
“行，那我去了！”玉儿巴不得甩开柳嫂，听她一说立刻向阿竟那里走去。
玉儿从府里出来时，阿竟已经注意到她了，见她向自己走来便知其中定然有事。玉儿来在摊前，故意问东问西，阿竟一本正经地为她批着生辰八字。
趁着别人不注意，玉儿将抄好的当铺信息塞给阿竟，起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