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便是那条地下河了。水面可见一静静的漩涡,看起来远不如地上河的漩涡危险。
萧鉴尘道:“准备好了!”便抱起了解红衣。
解红衣乖巧地点点头。
萧鉴尘紧紧抱住她,履险如夷,平静地步入了漩涡。
这漩涡的水流并不急,甚至旋力都不足,简直是顺水冲出。一睁眼,便已经是地上河的下游。原来是利用水位的落差,造就了这对奇特的出入口。
此刻天色尚早,没有落日熔金的奇观。两人一身湿透,一边弯腰咳水,彼此取笑,一边感慨重回世俗。
火堆旁,解红衣道:“萧公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萧鉴尘道:“我要去柳庄,你呢,还是要回去点红阁?”
解红衣点点头,掩饰不住心中失望。
萧鉴尘握住她的手,道:“别忘了带我去第三关守关明法那里。”
解红衣苦涩地一笑,打定了主意,一定绕开守关明法。哪怕自己因此受到惩罚也在所不惜。
她随便指了一处,道:“就是前面了。”
萧鉴尘皱眉,前头地形并不适合交战。
但他还是提起了真气。
可这里空无一人。
萧鉴尘来回查看了半天,疑道:“真是这里?不大像能够伏击的地方啊。”
解红衣一甩头,长发飘扬,道:“就是这里,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没人把守,也许被叫开了,又也许人有三急呢。”
萧鉴尘盯着她望了一会儿,道:“如果没其他大战了,那我就先赴圣裁大会了。我哥哥还在等我。你自己一个人,能回城的吧。”
解红衣咬牙点点头,拼命忍住泪,道:“我要在熔金海再看一次日落,看完了,再回去。”
萧鉴尘笑了,递给她一枚金穗,道:“有事的话,来名武山庄找我。”
解红衣泪水落下来:“不能带我一起走么?”
萧鉴尘也黯然,道:“别家还能做个妾什么的。在萧家,你连丫环都做不成的。沾上‘魔教’这两个字,就别想进名武山庄的大门了。”
解红衣失魂落魄,怔怔地望着萧鉴尘,红唇轻颤,却说不出一个字。身形摇晃,似乎有点站不稳了。
然而,猝不及防地,她就被萧鉴尘拉入怀,红衫轻扬如梦,黄叶蹁跹似蝶,一切都美得如幻如醉。在阳光的温暖注视下,蓝天黄叶的明艳色块之中,她只听闻梦呓般的耳语:“你这样的美人儿,我若不姓萧,说不定真会娶你。”
解红衣回视萧鉴尘,看到的是他顽皮的笑。嘴上回道“萧公子原来也这么孩子气”,心里却暗暗道,他对我是有意的,他对我是有意的!
因为他对我有意,所以我更加不能自轻自贱,流泪哀求,惹他看不起。从今天开始,我就要活得称得起他。
解红衣回旋一舞,舞出了萧鉴尘的怀抱。最美丽的情愫都在这如诗般的回旋中了,然后,随着纷飞的黄叶,纷飞,散落。
“后会有期。”萧鉴尘挥别洒脱,道。可是,他的目光为何带着不舍与遗憾。
“我们会再见的。”解红衣甜甜笑道。可是,她的微笑为何满是哀伤与离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