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温柔
书名:集情社 作者:半文青 本章字数:4552字 发布时间:2020-09-16


(一)面试


从古至今,一直有一种女子,在男人们的眼里,她们缺少女人味,她们不含蓄,个性豪爽,不拘小节、比较独立、不怕吃苦,基本上不太注重个人形象,言行趋向男性化,其中有些人喜欢自称“爷”“哥”。现在,她们被称为“女汉子”。


然而,几乎在每个女汉子心中都有一处温柔与纯美(也许连她们自己都不知道),如果这个地方被触及,她们会有各种反应,据说女汉子遇到对的人以后就会变得温柔。


当然,也许她的温柔,是给你一拳头。


一年前,米小航还没开办集情社,他在一家商务公司上班。


这是一家小公司,米小航在一个很有意思又挺无聊的部门工作——文化部。有意思的是部门人员不像其他部门的人一样正儿八经,却总能出色的完成工作;无聊的是工作内容,写什么章程、公司软文……


好好的一个搞业务赚钱的公司为啥要弄个文化部来呢?其实许多这样所谓的文化,是为了将利益更大化,只不过是看似上升了一个高度而已。


文化部中最让米小航印象深刻莫过于部长丽,一个标准的女汉子。精短的头发,笑起来总是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从不穿高跟和裙子,也不化妆(她觉得化妆那是浪费时间),在有一年年会上,就她一个人穿着牛仔裤平底鞋,在中层干部里,她是一朵奇葩,下属与同事们都叫她——丽爷。米小航一度怀疑她是不是和高层有着什么关系才没被排挤掉,后来才知道,丽在公司办事的效率与成绩在几乎每年都是前三,甚至很多公司都想把她挖走。在这个几乎只看工作成果的年代里,做出成绩就是王道,丽能保持这样的成绩,自然也就没人会在明面上说她,况且她人缘也不差,倒也没太多的闲言碎语。所以米小航在又给丽贴上了一个标签:女强人。


米小航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第一次见到丽时的情形——面试的时候。


丽坐在米小航的对面,将米小航的简历足足看了两分钟(在面试中面试官会将面试者的简历看得超过三十秒已经是极少见的了)。丽终于看完了米小航的简历,又拿起了另一份简历,那是坐在他旁边永的简历(面试官要求同时面试两个人也是不多见)。


气氛有些紧张,米小航准备转移注意力来放松自己的时候,丽猛地一拍桌子嘭的一声站了起来。


“啊!”


永一声低呼看向丽,米小航心也是没由地一提。丽双目微微一眯,看向米小航与永(米小航当时第一反应是:好猥琐的眼神……),丽迈着步子来到两人面前。


永低下了头。


米小航微笑。


丽将头低下,向米小航和永靠去,看样子是想近距离观察他们两人,她盯着他们两人足足有三十秒,这三十秒里,永居然脸红了,米小航很不自然的将视线挪开不和她对视。


“哈哈哈!好,就你们了,下个星期一来上班,记得带上相关证件!”


丽将目光抽了回去,哈哈大笑起来(米小航:未免笑的有点夸张……)。


(二)鲜肉


进了部门,米小航终于是知道这朵奇葩的厉害了,雷厉风行的办事速度,绝不拖拉的性子甚至有点火爆。有时候下属做错事,她就拿张凳子,坐在下属面前,语重心长地说:“你啊,以后不能这样了,不然我部门的荣誉就没了,你看啊……”


颇有一翻长辈教导晚辈的样子。


米小航:真的是当爷了。


一个部门十个人,永是唯独没有被丽这样“温柔”地对待过的人。入职半个月后,永这个还有点腼腆羞涩的小男孩,在工作上的总会犯一些低级错误,丽是这样做的:眉头一挑,双目一眯,直直地走向永,揪住了永的耳朵。


“第几次了!第几次了,你说啊!”


“丽爷,我……”


……


米小航看直了眼——这怎么看都像是大姐头教训弟弟。


旁边的女同事用手肘撞了撞米小航。低声说:“丽爷也会尝小鲜肉啊……”


米小航听这话没忍住,笑出了声。


“都给我老实的干活!”


丽耳朵到倒是灵的很,听到了笑声,转身叉腰就是一声吼,圆圆的脸蛋上两个浅浅的酒窝,气鼓鼓的嘴,胸口一起一伏,眼睛瞪的老大,盯着下属,这怎么都不能让米小航他们严肃起来,纷纷转过头,憋着笑意干活。


丽在工作上的态度是很认真,对下属也有些严格,但她在平时是好的很,好的有些过分了,这种好,是大哥对弟弟妹妹的那种好……


她最常干的事,就是帮永“擦屁股”,永工作上的错误,丽总是看不下去,把永骂了一顿后,她一边教一边帮忙改错,未了总是会加上一句:“你怎么老这样呢?”


永是一个较为内向的男孩,经常用行动来表达歉意,最常干的事就是买好吃的来讨好丽,丽的做法是将吃的全收了,然后发给部门的每个人。


米小航等人心里欢呼不断,但是谁也没有发现,丽永远自己先吃了后再“分赃”给米小航等人。


……


部门加班,在大家伙都在埋头工作的时候,丽一眨眼就溜走,离开公司,那时,米小航心里是直翻白眼。


天啊,我们怎么会遇上这样的领导啊!


不到五十分钟,丽又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电饭煲。


“把你们的饭盒拿出来!开饭!”


永:“丽爷,加班呢……”


“去啊!”


瘦小的永立马就一溜烟的去拿饭盒,米小航速度也不慢。


每人满满一饭盒的肉炒饭,吃起来,味道还真是有农家饭的特色啊!


在加班的时候,能吃到一口可口的饭,那也算是欣慰的事了。


永:“丽爷,没想到你的手艺还挺好的。”


丽:“时间仓促,没做几个荷包蛋,你比较瘦,给你一个了。”


没待永反应过来,丽夹着一个荷包蛋丢到了永的饭盒里。


“怎么着,不服?他比较瘦,多吃点,该!免得别人说他在我部门受虐了。”


丽一眼扫向米小航等要开口抗议的人,硬是把所有人的话给堵了回去,说完,丽又夹起最后一个荷包蛋,丢在自己的饭盒里。


米小航等人:“……”


天啊,我们怎么会遇上这样的领导啊!


“呀,你们还有意见了?得了,下次,我补给你们就是了,瞧你们那委屈样。”


永埋着头,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吃着饭,荷包蛋却是留到了最后才吃。


……


下班了,米小航有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出了公司,他走向公车站,在里车站还十米不到的时候,米小航看到了让他惊讶的下巴都掉在地上的一幕:


永和丽两人蹲在公车站牌旁,有说有笑(其实是丽在笑),看着路过的的女人,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尤其是路过一个比较好看的女人时,丽的明显就兴奋一下,有时还会拍一下永。


米小航顿时有种在夜风中石化——丽爷带着永蹲在马路边数美女。


米小航:这得有多猥琐……


永要坐的那辆公车来了,丽将永赶上了公车,直到公车开走,丽转身,看到了目瞪口呆的米小航。


丽明显楞了一下,然后笑眯眯的伸出食指,对着米小航勾了勾。


米小航忽然感觉自己石化的身体注满了力量,尤其是双腿,他想跑,可是双腿怎么就不听话的像对面那个带着笑的汉子走去呢?


……


(三)加班


不到一个月,整个部门的人都察觉到丽对永的态度不同,她骂永骂的最凶,但也是最照顾他。大家在私底下也是各种讨论,唯独永这个“小鲜肉”没有任何的反应,倒是有种“你爱咋地咋地”的模样。大家于是就调侃永找到了“人生的依靠”……


这事,就连总经理都跟着八卦起来,如果说是以前,丽早就翻天了,只是这次丽选择了无视,依然我行我素。米小航笑而不语,也不跟着八卦。


永是一个性子很好的人,干事也算踏实,大家都挺喜欢他,就连策划部的部长那个美女谢也想将永挖到自己部门来。


于是,谢慢慢的找永闲聊,套近乎。


像永这样帅气干净又有些小腼腆的男子,总是会好一部分的女人喜欢的,是个人就能看得出来谢何止想挖永到自己部门来……


谢是一个精致美丽而又稍显温柔的女人,脸上总是挂着微笑。


众人:真是没天理了。


那天,永的工作没完成,丽照例骂了他几句,要他留下来加班,而丽自己又是一声不响的溜了。


在众人下班离开的时候,都想着丽肯定又回家去做饭了,不禁投以羡慕和同情的眼神(谁想加班呢,但是丽的手艺是真的不错啊!)


只是这次,米小航他们错了,丽没有再回来……


第二天,据扫地阿姨的透露,有另一个女人路过文化部办公室的时候,就进去了,过了老久,和永一起出来,阿姨看见那个女人带着永去了附近一家很名贵的餐厅吃饭……


丽,没有说话,默默地工作。


到了这个地步,虽然没有“我喜欢你”、“我爱你”之类的话说出口,也没有电视剧上那种痛苦不已的表情,但谁都知道,丽是真的喜欢永。


永,对着丽,最多的就是点头傻笑,而自那以后,他和谢的关系越来越密切。


永的出现,肯定是触及到了丽心里的某个深处,如果他想拒绝丽,米小航觉得他应该果断地与丽保持距离。


在现实中的爱情,平淡居多。


谢对永发出了攻势,丽开始不再骂永了,更多的是开始表扬与鼓励,甚至偷偷地给永出谋划策该如何获得谢的欢心……


这是女汉子吗?


永终于忍不住了,低着头,对丽说:“丽爷,你别这样,我,不习惯。”


米小航看到丽表情有着明显的变化,丽:“好心当驴肝肺啊!”


……


情人节,永收到了一束花,玫瑰花,上面有一张卡,写着一个餐厅的名字。


永问丽:“丽爷,今天加班吗?”


丽看着谢送来的花,习惯性地插着腰说:“不加了吧,你可以提前三十分钟分钟下班,行政考勤那边我帮你通融一下。”


永:“哦。”


在米小航羡慕的眼光中,永提前十分钟下班了。丽这样做可是让其他部长抓住把柄的,要知道,砸职场里,你犯了一个错误,很可能就会被人抓住不放,将你打死!


丽是一个性情开放的领导,虽然凶了点,也汉子了点,但是大家挺喜欢她的,至少她心机没那么重。


“今天虽然是情人节,但是任务很重,都加班了!”


丽看到永离开后,立马就对众人如是说。


天啊,我们怎么会遇上这样的领导啊!


还没到下班时间,永跑回了公司,来到了办公司门口。吓了丽与大家一大跳。


“帅哥,你不是去约会了吗?”


各种明朝暗讽砸了过去。


丽:“怎么回来了?”


永:“加班不能少了我!”


丽:“那谢……”


这个时候,米小航听见永说了一句他听到过最男人的一句话:“丽爷……师姐,我觉得,蛋炒饭比较好吃。”


“啪!”


丽单手叉腰,另一只手重重的拍了永的肩膀一下,尽量提高声音的分贝,说:“早说啊!”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丽想用高分贝的声音来盖住自己的情感流露。


“等着!给我好好干活!”


丽说完一把就将永推向办公桌,然后就小跑着出了办公司。


办公司顿时笑开了花。


“你小子还愣着干嘛啊!去啊!”


“对啊!”


……


各种起哄声在办公室响起,永拔腿就追了出去。


“你跟出来干嘛!回去!”


……


“干嘛?”


“你……”


……


听到丽的声音降了下来,大家心里不知道为何,甜滋滋的。


(四)博士


“哈哈哈,终于听你讲了一个喜剧故事了,好难得啊!”


坐在米小航对面的一个中年身材有些臃肿的,但是双眼深邃的男人,调侃着说。


米小航:“是博士你想听,我自然要说一个了。”


华博士:“呵呵,不过我很好奇,那天晚上在公车站上,你和丽爷之间发生了生么事?”


“你还真是容不得一点的疑问停留在脑海里啊。”


“这是我的工作态度!”


“好吧,那天晚上,丽爷跟我说起了往事。丽爷和永在大学的时候,是情侣关系。”


华博士推了推眼镜,恍然大悟:“难怪永这个小白脸最后叫她师姐。”


“呵呵,是的,那时永大二,丽大四,两人来了一场大学时代的黄昏恋,最后永不希望丽因为感情耽误了工作,提出了分手。”


华博士:“但是,丽以为永已经不喜欢自己了,所以黯然神伤离场,最后性子也变成这般了,其实永依旧是没有放下丽,才找到了丽所在的公司。”


“是的,只是丽心里终究是放不下当年的伤心与那一丝的恨意,所以这般对待永。”


华博士:“谢的出现,才让丽发觉自己其实也是爱着永……”


米小航面色忽然变的严肃:“博士,多年不见,你不但对科学技术上有很深的的造诣,还对人的感情挺有研究啊!”


华博士指着米小航拿在手上的拇指大小的珠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是啊,我必须要研究啊,不然怎么解开这个秘密呢?”


米小航精神一震,站了起来,激动地说:“博士,这么说……”


华博士摆了摆手,打断了米小航的话。


“小航,我可能活不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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