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水族馆
水族馆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戒了严，大家都是在参观的时候被赶了出来，大部分都是带着孩子的家长，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都围在周围窃窃私语。
“真的很抱歉，今天水族馆因为一些事儿要提前闭馆了，大家都登记好信息，等水族馆重新对外开放的时候，会在公众号上通知大家，大家都回去吧。”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在劝说大家离开。很多家长在外面东张西望了一阵，发现什么都看不到，都悻悻地带着孩子离开了。
“孟队，你们可算是来了，曹馆长，这是我们孟队。”
俊伟看到他们，连忙和那中年男人介绍自己的领导。
“孟队您好，我是这水族馆的馆长，我姓曹。”馆长走上前来和孟云天握手，然后自报家门。
“曹馆长您好。”孟云天简单地握了一下馆长伸过来的手。“今天出入水族馆的人都核查过身份了么？”
“都登记了信息了，然后我们会交给警方，等你们逐一排查。”
“好，俊伟，完了你把信息汇总了，然后挨个儿核查。多谢您了曹馆长，我现在需要了解一下整个事情的经过，一会儿我要单独问您一些事儿，可以么？”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出了这种命案，对我们场馆肯定是有不好的影响，所以我们也希望配合警方尽快查出凶手。”
“好，那真是多谢您了。”孟云天没想到，这馆长还挺懂这一套的。
看着那馆长离开后，孟云天才转过身来对着俊伟。
“这馆长登记游客信息，是你们让他这么做的？”
“不是，我们还正想提醒他，结果人家想的比我们还周到，做的还挺好，省了我们不少事儿。”俊伟笑了笑，没想到遇到一个这么负责任的馆长，
“一个水族馆馆长，怎么会知道侦查房门的事儿？而且还表现的这么积极，你们难道就不怀疑么？”
孟云天没想到，柳寒烟竟然把自己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他回过头去看身后的柳寒烟，却发现她在自己小本子上飞快地写着什么。
“我，我去拿痕检报告。”俊伟有点脸红，没想到想省点事儿，却被一个刚来的小姑娘给点破了。
“你在写什么呢？”孟云天探头去看柳寒烟的小本子，柳寒烟就大大方方地拿给他看。
“我对那馆长进行了一个侧写，他衣冠楚楚，那身西装价格不菲，就连扣子都是精挑细选的，但是我看到他嘴边有一点点的饭渍，样子像是咖喱饭，如果中午吃了咖喱饭，身上肯定会有味道，但他身上确实很清爽的，想必是中午吃饭过后换了一身衣服，都没有注意到嘴角的饭渍，那换衣服肯定不会是因为衣服上沾到了饭渍，而是中午他和某位女士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这换洗的衣服嘛，应该是他太太为他准备的，但却不知道他用着衣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他却又这么积极地配合警方，看上去是谦谦君子，但骨子里却是道貌岸然。”
“你怎么知道那衣服是他太太准备给他的？”孟云天没想到，就嘴角的一点饭渍，她就能展开这么丰富的联想，给那个温文尔雅的馆长扣了个私会情妇的罪名。
“因为他衬衣衣领内侧，有一个金色的‘云’字，想必，这是他太太的名字，他恐怕没有那个敢把情妇名字绣在衬衣衣领的胆子。”
“那你能不能猜到，他的情妇是什么人？”孟云天心中暗暗觉得好笑，不管她的推测是不是真的，反正这个馆长是怪怪的。
“他的情妇嘛。”柳寒烟在四周看了看，水族馆的员工们都已经在大厅里集合，来接受警方的盘问。
“应该就是那个带着积家的实习生。”
“你怎么知道她是实习生？”
“你看她，面对警察，有些慌张，眼神游移在其他人身上，明显没有旁边那些员工的老练，明显是没见过这种场面的，这么年轻，就带着积家，这恐怕不是她这个年龄可以承受的吧。”
“万一是人家家里有钱呢？”
“孟队，这是刚才痕检的一些记录。”俊伟跑了过来，将一叠资料递给了孟云天。
“死者是什么人？尸体呢？梁法医来了么？”孟云天接过记录本，问出了这一串问题，柳寒烟继续拿着小本本记录，观察四周，把看到的一些细节记录下来。
“死者被水浸泡了很久，已经出现了重度的浮肿，现在还无法得知尸源，尸体已经打捞出来了，但是被海豹啃食了一部分，梁法医还在确定死因。”俊伟他们得知命案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小柳，我们去看看尸体。”孟云天招呼还拿着笔思考的柳寒烟。“走，带你去见识一下浮尸。”
尸体是在水族馆后面的养殖基地发现的，当时饲养员正准备给海豹喂食，突然发现海豹都聚集在一起，他走近一看，下了一跳，竟然有一具浮尸就浮在水面上。
“孟云天，你真是个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梁晓妮已经将尸体装进了装尸袋，几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把尸体放到担架上，准备抬走。
“我也是不小心的嘛，下次我一定注意，你都不让我们看看尸体么？”孟云天指了指马上要被抬走的尸体。
“你们是法医么？你们能看得懂么？尸体比较恶心，而且有女孩子在，还是别看了。”梁晓妮白了孟云天一眼，每次看尸体都会吐的人，还一个劲儿的要看尸体。
“我没关系的，在警校的时候也看过很多很恶心的尸体。”柳寒烟示意自己可以。
“那我们也总要看的嘛，看不到实物，也得看照片啊，我处理的案子我都没有见过尸体，传出去总让人笑话。”提到看到尸体就会吐这件事，孟云天也显得有些不自在，想为自己辩解，但是感觉梁晓妮说的句句都是事实。
柳寒烟亲眼见过自己的领导对着尸体大吐特吐，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捂着嘴笑了。
“你们还是看尸检报告吧，我可不想你在这儿吐了，还得专门请人来清理，这水族馆的保洁人员，恐怕都不敢来打扫了。”梁晓妮将用过的手套摘下来，然后扔进了一个垃圾袋里，交给了自己的助手。
“死因是什么？”
“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的八点钟，尸体有些被海豹损坏了，得回去解剖才能知道死因，回去等我具体的尸检报告吧。”
梁晓妮打了个哈欠，明显这次是被从睡梦中叫醒的。
“你的状态还可以么？要不要换个法医，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孟云天有些担心。
“不必了，你别操心了，我不会出错的。”说完梁晓妮摆了摆手，带着几个助理走了。
“梁法医这么厉害么？”柳寒烟觉得梁晓妮身上莫名地带着一种霸气，一种天之骄子自带的霸气。
“对啊，她可是咱们市局的第一把刀，这么多年，可是从来没出过错，由她的帮助，市局破案率一直很高。”
“孟队，你很害怕尸体么？为什么见到尸体就会吐啊？”柳寒烟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小声地问。
“会吐不是正常人都会有的么？我也是正常人啊，就是反胃嘛。”孟云天丝毫没有觉得这是身为一名刑警队长的短板，反而觉得很引以为傲啊。
“那好吧，那大部分警察都不是正常人吧。”柳寒烟觉得孟队又变成了一枚奇葩。
“是啊，我只是有正常人的反应而已，你们，大概都是怪胎吧。”说完孟云天哈哈大笑，惹的旁边的几个警员侧颈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儿，能让自己的队长在命案现场表现的这么开心，柳寒烟此刻都觉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别跟着这个领导丢人现眼了。
“是的，是我第一个发现尸体的。”
发现尸体的饲养员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叔，他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也稍微有些秃顶。眼角的皱纹很深，他低着头，很有兴趣地看扣着指甲的两只手。
“下午谁还来过这里？”孟云天示意询问的警员可以离开了，他走过去，接着询问。
“啊？”大叔抬起头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您别怕，这是我们队长，就是简单问您几个问题。”柳寒烟明显感觉到那饲养员大叔对于换了个警察文化有些紧张。
“哦，现在是寒假期间，来这儿的孩子们比较多，前面在进行海豚表演，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在忙，我也不知道下午谁来过这里，我也不认识那个死了的孩子。”
听到这儿，孟云天的瞳孔骤然缩紧，但是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好，那就辛苦您了，小柳，把所有水族馆的员工都带回警局吧，我们回警局询问。”
“警官，我也要去么？我还得回家照顾我老伴儿，她瘫痪在床。”那饲养员大叔显得非常局促。
“大叔，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的，只是一个简单的询问。”柳寒烟轻轻地揽住那饲养员的后背，表面上是搀扶，其实是暗地里给他施压，让他跟着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