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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神谕 作者:唐自华 本章字数:1912字 发布时间:2021-07-21

丹尼.卡尔出生在城墙正下方的一栋木屋中。父亲种地,母亲织布。每天一成不变的生活令他十分压抑。他没上过学。自打记事以来,就一直帮助父亲在家中干农活。在他的想法中,如果自己继承了父亲的职业继续种地,那么将来的后代子孙将陷入无穷的死循环。父亲的身体状况每日俱下,很可能抗不过今年的冬天。他卧病在床,全家的经济负担就压在了母亲一人身上。所以当政府的征兵广告贴到了乡下的围墙上时,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况且在国家危难时选择参军是个正常的选择。

卡尔的长相端正,年轻活力。教官第一眼就看上了他,破例让他当天进行了体质检测,然后直接入伍。按照罗德里联盟的津贴制度,丹尼的父母每年可以得到两百银的补贴,他们没有阻拦他的意思。

丹尼在村庄里参加了基础培训班。大约十天后的上午,丹尼.卡尔加入了新兵的队伍。他们高矮不一,各自背着行囊。卡尔在心里默数,大约有十二个年轻人应征。

村里的人为他们欢呼送行,撒着花瓣。领头的男人拄着竹竿,领着他们进入山林中心的联盟军军营。据点的周围只有树枝木条钉成的围墙,顶端都被削成了锥形。军营中间是一处空旷的广场。比起军营,这里更像是一块儿临时住所。

他们到达的时间很晚,教官们燃起了篝火,并在一旁分发装备。丹尼领到了一张缠了红布的弓,套着皮套儿的阔剑,以及一面圆形的、上下都缺掉一小块的盾牌,若是蹲下则刚好可以护住全身。

天还没有全黑,教官们却早早离开了营地。这让丹尼十分困惑。不过好在,他的帐篷已经被分配好了。

当晚,卡尔历经一天劳顿的双腿耷拉在床边。

“嘿,哥们儿,”旁边的舍友向他搭话,“你是哪里人?”

“乡下人。”丹尼嘟囔着,“岩松村,这地方你肯定没听过。”

“那村子在西边吧?”他背靠着床板,“我在地图上见过。”

“那你呢?”

“山里。”他说。

“哪一个?”丹尼问。

“鸣雷山。”

“那你一定懂魔法。”

“我叫汤姆,”他笑了几声,“汤姆.格林。”

“丹尼.卡尔。”他握住他的手。

白天,这种感觉没有具体的实感,还是以往的状态。可到了夜里,积攒的压力就会在此刻爆发。从简单的对故乡的思念逐渐转变成焦虑,绝望以及对未来的歇斯底里。

丹尼不是个坚强的男孩,从小在父母呵护下长大的他还是头一次独自在外头生存。这是间能够容纳十人的帐篷,舍友的鼾声很大,薪柴铺的床很硬。如果渴望舒适代表着软弱,那么他一定是最弱小的那个。亚麻编织的毯子盖着太热,翻开又太冷。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身汗水。夜越深,卡尔的焦虑就加重一分。他不知道现在几点,但心里清楚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想要精神饱满地度过一天,那么他一定需要的睡眠。

正常人可不会在任何一个晚上躺在床上却合不上眼。

可他睡不着,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上凝结。他想他需要水,于是坐起来,到床下的背包里翻找着。瓶子里就剩个水底儿,丹尼把它们一饮而尽。他躺回床上,试着平复呼吸。这不能怪他,没人教过他到底该怎么入睡。但他觉得自己抓住了诀窍,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声也渐渐平缓。他觉着身体越来越沉。周围很寂静,至少在这一刻是的。丹尼在心底感谢上苍,终于给了他睡着的机会。他会就这样睡过去,把一身的疲劳压力留在梦里,以饱满的精神迎接第二天。

直到一根穿破帐篷的利箭直插在他床头。

在第二根箭穿破顶篷来到他面前之前,他拿起盾牌,挡在上面。军营中很快乱作一团。从睡梦中醒来的汤姆.格林刚坐起来就被一根箭击中头部,躺回了床上。宿舍中有个人慌不择路,最后被射中脚踝,跌倒在地。箭雨持续了大约十五秒。等到丹尼确认放箭的人停止了射箭,他连忙拿起阔剑,套上皮甲,冲出帐篷查看外部的情况。有的人哀嚎着托着自己疲软的下半身四处爬行,而更多的只是死命捂住伤口动弹不得。有些人一开始想往反方向逃跑,却被飞箭射中心脏。

伊杰.曼弗雷德走入营地。

“所有人,在我面前列队集合!”他喊道。

“我都中箭了,你让我怎么集合!”地上一个坐着的人叫道。

伊杰走到他面前,用手把他身上的箭拔出。那个人叫了一声,但他却没有感受到痛觉。

“这些箭都是幻术。”曼弗雷德说道,“现在执行我的命令。”

惊魂未定的人们陆陆续续走到他身前。在他身后站着的,似乎就是刚才放箭的凶手。

“我知道这是你们第一天入伍,所以我所不解的只有两点。第一,为什么我看到了营火还在燃烧,却没人熄灭它?嗯?亮光和狼烟可以轻易地作为定位器,让敌军认定你的位置。

“其二,是我眼花了吗?我没看到任何人在塔楼上边放哨。如果这是在战场上,你们已经全军覆没了。

“我讲完了。现在我想请问,有没有人一箭都没有被射中?别怕,我不会再射你一箭的。

“有没有?

“呃,长官,有的。”丹尼伸出了拿剑的手,“理论上我中了三箭,但它们只是击中了我的盾牌。”

“出列。”

丹尼有些紧张地站到前排。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副队长了。”伊杰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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