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悍早上出发开了接近六个小时,下午才到。
回到家里,明显有被梅姨打扫的痕迹。他把行李放下后,在外边简单吃了一点就回了工商局。
回工商局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的赵鹤天办公室。有点不幸的是,今天电梯刚好维护,陈悍只能自己爬上七楼,只不过这点运动量对他来说都不够热身。
陈悍敲了敲办公室门就直接推门而进了
赵鹤天不知道在看什么文件,看到陈悍的到来,就把手头上的事情放在了一边。
“事情都忙完了?”
陈悍点了点头,直径在沙发上坐下。
赵鹤天背着手站了起来,走到陈悍隔壁坐下,给他倒了杯茶:“电梯坏了,走上来的吧?来喝口水。”
陈悍也没客气,和舅舅开门见山说:“老舅,部队前几天召我回去。”
赵鹤天明显愣了愣,问道:“还召你回去干吗?”
“吴世天有下落了,前段时间被人查到他出现在不丹,后来又看到他在缅甸。”陈悍大马金刀地坐着,眉毛拧成一团,“部队让我短期召回,协助捉拿。”
赵鹤天没说话,又给自己和陈悍倒了杯茶,许久才慢慢说:“你呢?你什么想法?”
陈悍双手交叉在一起握住,回答道:“我答应了。”
赵鹤天抿了一口茶说:“你有自己的答案,舅舅当然是无条件支持你的,所以你在电话里说的要舅舅帮忙做什么?”
陈悍看向赵鹤天说:“我答应召回是有条件的。”
赵鹤天挑了挑眉,陈悍接着说:“我觉得沈佳父亲的案件过于蹊跷了,上头答应了我,等任务结束以后,帮我详细调查,再重新开审。”
赵鹤天:“看来你这次回去发生了不少事。”
陈悍点点头:“我找了那边的人申请把沈龙调来F市。”
“只不过这边,就要麻烦舅舅你出一下面,你知道那两个老家伙不待见我。”
赵鹤天无奈地说:“谁让你之前老是麻烦别人,只不过既然你都拜托我了,老舅会帮你办妥的。”
陈悍脸上终于露出了表情,他搂住赵鹤天肩膀说:“还是老舅好。”
赵鹤天嫌弃道:“就这个事,找你爹也能解决,还要麻烦我。”
陈悍说:“这不是你外甥媳妇的事情吗,我爹我妈还不知道他是谁呢。”
赵鹤天戳了戳陈悍肩膀:“你也别瞒了,快带小佳回家给英子看看,前几天她打电话过来追问,我已经和她说了。”
陈悍也没拒绝,站起来说:“知道了,等过几天他回来先。”
赵鹤天问道:“他还没回来么?小佳的妈妈身体怎样啊?好点了没。”
陈悍说:“他过两天再陪他母亲过来,阿姨身体好多了,以后按时吃药就行,我先回办公室了。”
赵鹤天表示知道了,摆摆手让他滚。
陈悍心情很好地离开了,虽然他开心和不开心在别人眼里都一个样。
只不过这个好心情在下到六楼的时候遭到了破坏,他正好碰到了任丁海。
依旧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严实的正装,阴冷的眼神,只是见到陈悍以后,眼里多了几分玩味。
任丁海和陈悍一起下楼说:“这么巧。”
陈悍脸色发黑,明显不想和他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任丁海斜眼笑着说:“真让人伤心啊,专门请了一个星期的假陪你的小男友,到我这里连一句话都不肯赏给我。”
陈悍额角青筋暴起,依旧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走。
任丁海又挑衅般地说:“啧,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一个罪犯的儿子还有心理问题。”
陈悍听完这句话,拳头紧握,他瞥了一眼摄像头,一把扯过任丁海掐住他的脖子摁在了角落。
这里是摄像头的死角,以前他干侦查的时候没少利用这一点。
只是一瞬间,任丁海就觉得自己无法呼吸,手脚下意识挣扎却毫无防抗之力,
陈悍的眼神冷漠,看着任丁海说:“不要触碰到我的底线。”
虽然他手上没有多用力,但手指牢牢扣住了任丁海的气管。
看着任丁海的脸色慢慢涨成了猪肝色,陈悍才面无表情地松开手。
任丁海跪倒在地上,双眼瞪大,嘴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他的眼泪和口水都忍不住往外流,但看向陈悍眼里更多了几丝疯狂。
陈悍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许久,任丁海才慢慢扶着扶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随后他掏出小镜子看了一下脖子处,只有五个红印,没有伤痕。而录音笔里面也没录到辱骂他的话,摄像头更是没有拍到。
你可真他妈谨慎,陈悍。任丁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道。
随后他又掏出梳子慢条斯理地梳着头发,脸上归于平静,他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服,又恢复了往常一丝不苟地样子。
只是他眼里透露着几分癫狂,看着让人心惊胆战。
上午,沈佳睡了一个回笼觉以后,就和沈母去当地监狱所办理约见手续。
正常约见是需要等候三个工作日的,只不过这次有点不同。
一个接见监狱的警官问道:“你来约见沈龙的是吧?你是他的妻子?那他呢?”
沈佳有点怯,虽然他现在可以和陌生男性交谈了,但他还是会害怕穿警服的男人,当初就是他们当着沈佳的面抓走了自己的父亲。
那种无助感和恐惧感还是会让他下意识对这个人群有点抵触。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罗霞明替他回答:“他是我儿子。”
监狱官拿笔敲了敲桌子问道:“身份证户口本带了吗?”
罗霞明连忙点了点头,把东西递了过去。
监狱官看了一眼说:“你们移步去隔壁见面吧,我现在喊他过来。”
罗霞明疑惑问道:“不用等三天吗?”
监狱官说:“上级和我吩咐过了,说沈龙这两天会有家属过来,让我直接安排你们见面。”
罗霞明惊喜地看着沈佳,小声说:“应该是你悍哥交代过的吧。”
沈佳忍不住摸了摸胸口的吊坠,心里一阵温热,他总是想得那么周到。
只是他得知现在就可以见到自己的父亲,他忍不住又有点紧张,他已经接近四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了。
他15岁的时候父亲被抓,在18岁那年,父亲开庭的时候见了一次,在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起初是因为不能见,后来是不想见了,他脑海里的父亲的形象甚至已然有点模糊。
如今,沈佳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他。
罗霞明似乎也察觉到了儿子的异样,拍了拍沈佳的手说:“不要紧张,其实爸爸他很想你。”
沈佳没说话,只是看着那块玻璃后的铁门。
没过多久那扇门缓慢推开,一个瘦削的男人穿着囚服走了出来。
仅仅在一瞬间,沈佳的泪水不可遏制地溢满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