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任何人感到一丝半点的危险!
少年已缓缓地走到美丽的少女旁, 默默地看着少女。少女轻轻抬头迎上少年的眼光,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美得就像天使。
含情脉脉在少年男女的眼神触碰中荡漾而起。
少年的嘴唇依然抿得很紧, 形成了一条直线。但绝美的少女,让这条直线轻轻的融化成一条浅浅的,弯弯的曲线, 他在微笑, 微笑地看着少女。少女的脸色更红, 望向少年的眼神更加含情脉脉。
少年微笑着向着车站的出口轻轻地扬了扬下巴。少女腼腆地点了点头。少年转身迈步向前。 少女似乎想挽少年的臂弯,但很快放了下来, 只是脸更红地迈步跟上少年。
周围没有任何异样,更别说危险,隐约只有浓浓的情意围绕在少年男女周围。
此情此景, 也让还在周围悄悄围观少女的男人们心中泛起了丝丝甜意,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他们年少时的轻狂,但那经历却又浓情蜜意得使人终身难忘。满满的甜蜜回忆终于使这些人都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他们要把这份甜意带回去和各自心爱的人一起分享。他们每个人嘴角的笑意都甜得化不开。
周围还是没有任何异样,更别说危险,仿佛只有淡淡的回忆催促留恋在尘世中的男女离开这站台,回家。
少女追上少年, 并肩而走, 还是没有牵他的手。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已近得若有还无。
百米开外, 木嘴终于等到了这最好的时机: 就在少女和少年圆满地走在一起的一刻。 那在一起的感觉最能让人心满意足,使人放松。
木嘴浓得化不开的杀意终于冲口而出,他要动手了。
他动了动嘴, 却无声。
周围依然没有任何异样,更别说危险!
除了!
几米开外, 一处地摊上, 一个气球, 无声升起
可这也不是危险!
直到。。。那升起的气球引来的一声暴喝:" 扑街,咪走!"
百米开外, 在少年男女的另外一边。 四,五个人突然从人群中冲出, 手握长刀向少年男女冲来。
整个市场,突然沸腾了起来,就像石灰里加了水。
大吃一惊的人们都在争相走避, 尖叫连连。
大吃一惊的人还有癲牛!那些人不是他的小弟。 他认得那些人也不是他大哥木嘴的小弟。他甚至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怎么混进他地盘的!
癲牛猛然回头,吃惊地望向他的大哥, 发现他的大哥根本就没在意他。
木嘴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一对少年男女。
那一对少年男女并没有惊慌逃走,只是平静地转头望向那四,五个持刀冲向他们的刀手。
他们完完全全就没有看过一眼木嘴这边。
刀手们飞快地接近少年男女。
周围的人鸡飞狗跳。
少年男女终于转身面向刀手。
他们完完全全地把后背亮给了木嘴这边!
木嘴这才动了。他要动手了。 他的腿先动,他不再仅仅是动嘴了。他整个人猛地弹了起来,手一翻, 就握住了一把不知藏在哪里的刀,冲向了那一对少年男女。
所有的这一切依旧没有引起少年男女丝毫注意。他们根本就看不到后背的危险。
木嘴已冲出了三步,离少年男女不到四十米。
直到这时,癲牛和小弟们终于回过神来。可先行动的居然是癲牛的小弟们。小弟们各自对望了一眼,这才连忙弹起,抽刀,跟上他们老大的老大,冲向少年男女。
动作最慢的反而是癲牛。他狠狠地甩了甩头, 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的不安彻底变成了恐惧。
他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飞快地站了起来,人高腿长的他,几步就追上了他的大哥和他的小弟。他也手一翻, 一柄重斧紧握。
这一群人也杀向少年男女。
那一对少年男女依旧背对着木嘴和癲牛他们,呆呆地平静地看着那第一批,喊打喊杀冲向他们的刀手, 一动不动。
癲牛加速冲向少年男女。他看着少年男女的后背,一丝狞笑,由心而发。
狞笑尤在。
那一对少年男女终于有所行动了。
少年先动!
他慢慢转头看向少女, 神色平静得就如无风的湖面, 波澜不惊。他既没有一丝的担忧。 也没有半丝的惊慌失措。
只有平静!他平静地看着少女!
少女动了!
她慢慢转头看向少年, 神色平静得就如受保的小孩, 无忧无虑。 既没有一点的担忧。 也没有半点的神色慌张。
他们有的都只是平静!
少年与少女,就这样平静对视着。他们沉醉在彼此的对视里,完全忽略了近在咫尺的杀气。
一丝浓情蜜意, 竟然非常特别的在这漫天的杀意中缓缓渗出。
木嘴敏感地感到了这种特别。 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放慢脚步。
癲牛, 刀手们和小弟们依旧猛冲,杀意把刀光斧影染得更加严森。
少年,少女依旧不动的默默对视着,浓情把蜜意染得更甜,更浓。
甜得,浓得让少女终于再也承受不了少年的注视。她不胜娇羞地低下头, 撒娇似地把肩膀扭动了两下。左肩上的手袋轻轻滑落,挂在了左手的臂弯。少女美若兰花的右手轻轻抬起,似乎要去轻抚耳边的秀发。她一切的一切都依旧是那么的美。
少年的目光迷得更深。
那四,五个刀手已经近在咫尺。
少女的右手轻轻滑过挂在臂弯的手袋。
惊变立生!
一支精致的微型冲锋枪,被少女平静而坚毅的迅速举起。
长长的火舌从枪口喷涌而出,那四,五个刀手便立刻倒下。他们的腿都被击中,受了伤,少女并未下死手。
少年依旧平静地注视着少女,神色依旧静如止水。
少女转身,枪又被举起,枪口对准了癲牛, 木嘴他们。
癲牛, 木嘴他们早已愣在当地,脸色惨白。 面对着枪,他们没有机会!除非。。。
一只手非常平静地搭在少女平举的右手上。这只手刚刚还扶过老奶奶下火车,也提过小推车。手的主人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他平静的目光终于离开了少女,淡淡地看着愣在眼前的木嘴和癲牛一伙。
少女娇羞地低下头, 脸颊染得更红,似乎还俏皮地伸了伸舌头。她右手轻轻垂了下来,划过手袋。 她的手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多余的东西。
于是,清纯美丽的天使重回人间,她低头无声地站在少年身旁,似乎在为刚才自己的独食贪玩,忘了分享而感到内疚。
她可怜又内疚地看着自己的脚尖,拘束地踢着地面的小沙石。
少年的手插回裤袋, 然后平静地走向木嘴和癲牛他们。
少女立刻抬起了头,满脸期待地望着少年的背影。就像一个刚刚受了委屈的少女,撒着娇看着刚搬来的救兵, 英雄般地在为她出头。
而少女看起来,根本不担心文质彬彬的少年能否应付那一群凶狠残暴的地痞流氓。她轻松得就像是少年要应付的只不过是几只蟑螂罢了。
任何少女心中,都不会有任何位置留给连蟑螂都解决不了的男人。 而解决了蟑螂的男人就是少女心中的英雄。
癲牛不是蟑螂。他现在是一头被激怒的狂牛。 他被少年男女的镇定与轻视彻底激怒了。那是对他的侮辱。他可以死,但不可以被轻视,被侮辱。他的脸已经因为愤怒而由惨白变成血红。
他一声怒吼,猛冲向缓缓走向他的少年,而木嘴却在悄悄地往后退。
少年依旧平静地看着猛冲向自己的癲牛,身姿不变,平静与镇定的神色不变,甚至连插在裤袋的双手也没抽出。
两人的距离迅速接近。 终于,癲牛猛吸一口气, 抡起重斧,倾尽全力地往下一挥。这是破釜沉舟的一击。也是事关生死的一击。
重斧划破阳光,斜劈向少年的肩颈处。
少年身影一晃,不退反进,也冲向了癲牛。
只一刹那间,他就到了离癲牛只有半臂的距离上。他站定,平静与从容的神色不变,甚至连插在裤袋的双手也没抽出。
癲牛又长又粗的手臂握着重斧, 势大力沉地抡下。前臂极近肘关节的地方狠狠地砸在少年的肩上。
癲牛感觉自己的手臂就像砸在了一堵铜墙铁壁上。
癲牛的前臂聚停,但上臂依旧连着巨斧依着惯性抡下。前臂与上臂猛地被错开,分经错骨般的刺痛在癲牛的肘关节处猛地刺入他的神经。
"咔" 的一声轻响,真的很轻,却让人毛骨悚然。
癲牛的肘关节裂了!
癲牛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就退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片惨白。
锥心的刺痛几乎在同一瞬间传到手腕处。癲牛哪里还能控制掌中的重斧。重斧拖着手掌重重往下一折。
"咔" 的又一声轻响,真的也很轻,却更让人毛骨悚然。
癲牛的腕关节也裂了!他的整条手臂彻底废了。
恐怖的疼痛令他再也忍不住,仰头发出"啊 "的一声惨叫。
癲牛掌中的重斧再也握不紧,脱手飞出,电光火石般飞向少年的后腰。
少年的身影一晃, 重斧划过少年的虚影,劈入癲牛的前腰,一瞬间就把癲牛的半个腰身完全劈断。
同时也劈断了癲牛人生中最后的一声惨叫。他整个人就像一滩烂泥, 一下子瘫在地上。
重斧余势未了,再斜飞出去好几米,才" 剁"的一声劈入沥青地面。几片血肉,从斧面缓缓滑下地面,红的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