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胖子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在我还在为胖子的鬼畜懵圈时,秦法医手中抵拎着一个透明塑封袋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这个是死者身上除了衣物以外,唯一的贴身的东西,你们看看对你们有没有什么帮助。”
顿时我也被吓出一身冷汗,塑封袋里的东西不就是昨晚赵复兴给我的“狗牌”吗?
我终于知道胖子这货在惊呼什么了,眼看胖子上下嘴唇无节奏的蠕动,这货怕是要把我一串同款种狗牌的事戳穿了。我反手就是一记耳光给胖子呼了过去。胖子捂着脸袋儿一脸懵逼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顺势给他递过去一个眼神。
不愧是多年的发小,胖子顿时明白我不想让旁人知道这件事的意图。
胖子再次扭头看向秦法医手中的狗牌道:“卧槽,这东西不会是铂金的吧,值老鼻子钱了。”
对于胖子毫无营养的调侃,在场并无一人与之应和,气氛突然尴尬了起来,一旁的胖子也只好独自傻笑。
反观大伯和孙子冒的反应,让我始料未及,大伯眼神深邃的盯着眼前的狗牌,小心翼翼的双手捧过。而孙子冒如同一个护法一样,在大伯双手周围摊开臂膀护着这枚狗牌。就像是古时候王公大臣向皇帝献出宝物,身边的太监为其护宝一样。
难不成大伯他们认识这狗牌上的图纹标志,亦或是知道着狗牌背后的秘密?
“哎,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何必执着?”大伯开口道。
孙子冒怯懦的问:“老师,我们还去吗?”
大伯将手中的塑封袋抵还给了秦法医,扭头朝着孙子冒说:“既来之则安之。这也是我们的职责啊。”接着,大伯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孙子冒紧随其后。
全程我和胖子就像两个观众一样,呆若木鸡的看着,直到大伯和孙子冒消失在我们视线中。
在场的四人互相对视了一轮,无声凝固了空气,冻结了时间。于是我匆匆的给狗牌拍了一张照,招呼上肖恒和胖子离开了停尸间。
在二楼的走道向院子眺望,大伯和孙子冒凑得很近,似乎在低语着什么。
等到我们走到跟前,大伯将我单独带到了一旁,像是要给我说一些私密的事情,身旁的胖子疑惑的扬了扬眉瞥了我一眼。
“羊崽子,我有些事要和你谈谈。”大伯埋着头,左右环顾了一周,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露出为难的表情继续说着,“我又仔细的想了想,我觉得这次你和小昊就别去了,古墓里面危险重重,密室、暗道可能都会有机关,你是李家的独苗,你不能有任何闪失,小昊是你发小,媳妇都还没谈,还有大好的人生...”大伯语重心长的絮叨着。
我心里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大伯、孙子冒、赵复兴和那些狗牌人肯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而他们好像同时预见到什么危险,并且那个危险是我承受不了的。然而,埋在我内心的好奇种子已萌芽,十头牛都拽不回来了。
“大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叫我来,又不让我去,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吧?何况,爷爷昨天还托梦给我了...”我奋力的和大伯攀谈。
“胡说八道!你爷驾鹤西去的时候还没你这羊崽子呢,你小子忽悠谁呢?”
我继续解释道:“我说的是真的,爷爷他说,你这老小子一把年纪还要亲自下墓,让我这个做侄儿的一定要照顾好你...不信你亲自问爷爷!”我顿时意识到我的言语有些欠妥。
果然,大伯一个巴掌向我头顶压了下来,打得我脑袋嗡嗡作响。
“你个乌鸦嘴,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和小张就在迎宾馆住下,吃住我给报销,等我们下墓回来,再一起回去。”大伯完全没有给我再次辩驳的机会,转身朝面包车里走去。
一路上,我沉默不语,胖子见我脸色难看,也意识到了什么,再也没多嘴。一路无言,到了迎宾馆,我招呼胖子和我回到房间里。林雪儿他们看到了大伯和孙子冒以及我的状态,似乎也意识到一些问题,彼此都心照不宣,自顾自的准备着出行的行囊。
关上房门,我将大伯不许我们下墓的事情告诉了胖子,胖子反倒一脸无所谓,床上一倒,双手合十拖着后脑勺自言自语起来。
“诶,你说会不会是他们知道这个墓里有宝贝呀,所以担心我们这些小年轻抵御不了封建社会的糖衣炮弹;嘶,不对啊,你可是你大伯的亲侄儿呀,何况他们还有三个嫩头青,嗯,对对对,不应该。不过这次也不亏,来趟县城旅游,还有钱拿,嘿嘿嘿...”
“胖子,我们走!”
“嗯,对,咱不能白来一趟,咱得出去逛逛,体验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人文小吃才不虚此行。诶!你这是干嘛?”
此时我已经将带来的装备尽数堆叠在了一起。
“他们不让我们去,咱自己去!”好在我们住二楼,我抬手打了一个响指,朝露台走去。
......
我和胖子在县城的一家摩托车修理店以便宜的价格采购了一辆三轮摩托车,备上了几桶汽油和一些压缩饼干。
摩托车并不是电视剧里炫酷的三蹦子,是那种烂大街的拖货正三轮,座椅只有一个,类似一个长木凳,我和胖子坐一排,车斗里放着装备物资,胖子以一种近乎扭曲的姿态驾驶这它。
这种车的特点就是便宜,但它有个让人无奈的缺点,震得屁股发麻。
就这样,我们尾随考古队的中巴车进了山
......
山里的天气像孙猴子的脾气一样瞬息万变,我终于体会了一把“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午夜时分,在整整一天的崎岖山路当的颠簸和发动机的轰鸣下,我和胖子几乎是互相搀扶的下了车。而此时距考古队的扎营地仅仅只有几百米,身边是大片大片的荒草,为了不被发现,我和胖子决定隐藏在高耸的荒草丛中。夜晚看着他们在篝火下围绕,我和胖子啃食着压缩饼干瑟瑟发抖。
胖子的恼骚劲又上头了,自顾自的又开始絮叨着:“这特么叫啥事儿,好好的大床咱不滚,非要到这鸟不拉屎的地界上受这羊罪。老子的下半身像是不认主儿一样,胖爷我感觉我都快要失禁了。”
啪...一只硕大的蚊子连同血液一股脑的在胖子脸上绽放开来。
的确,胖子的感受和我一样,就是那种屁股被震麻,毫无知觉的那种,说失禁一点也不夸张。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咱在坚持一把,等回去,我请您吃大餐。”我安慰着胖子的同时也在安慰着自己。
在野外,最可怕的不是身体上的不适,而是心理上的负面情绪,这才刚开始,后面肯定还要很多困难在等待我们。
晚上睡觉,我和胖子将防潮布铺在三轮车旁的地上,脱掉满是污渍的外衣裤,拿出睡袋,我和胖子步调一致,钻进睡袋盖住头,胖子很快便睡死过去。
虽然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的疲惫,但还是睡不着,躺在睡袋中,我掏出了赵复兴留下的那些狗牌,手指触摸着上面的花纹,有那么一瞬间我能清晰的感受到牌子到主人曾今留下到温度,手中像攥着一些鲜活到生命一样。脑中不断到推敲着发生的事情,依旧丝毫没有头绪,渐渐的,我的视线变得模糊。
在梦里,我感觉自己漂浮了起来,在无尽的黑暗里遨游,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就像平时我们在半梦半醒间从高处掉落的失重感,与之不同的是这种失重感非常的柔和,甚至还有些绵绵不绝,意犹未尽的舒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