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会将每一天点出绚烂的烟花,有的人会平平淡淡地看晨起日落,偶尔只会感叹一句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季枝属于后者。
自从程斥从季枝处拿走一张画后,没有季枝所担心的有城管来找麻烦。毕竟被城管凶怕了。
只是来买水果的人都换成了程斥,但季枝和他没有过多的交集。最初的窘迫和尴尬也都被一天天重复的事情给冲淡了。
肉眼可见一一王伯一天天和程斥熟起来。王伯这人什么都爱聊,有(经)时(常)在程斥面前叨叨起季枝,程斥会侧过头来看一眼,带着些许的笑意。
原来全名叫季枝……
还是小木支好听。
下颚线分明,鼻梁挺拔。正常女生看到帅到犯规的脸都会多看两眼,季枝也不例外。
眼中的笑意好像让斑驳的墙也焕发出另一种崭新的色彩。
季枝多看两眼每次都会被程斥精确捕捉。起初季枝会有些无措地别开眼,到后来的习以为常。
以季枝看来,这是鉴赏艺术,不是多看帅哥!
这一天依旧是开门,摆花,画画。
只是多出来一个穿着凉拖吊着个苹果的女孩。
“支支,我想吃西瓜。”
“你苹果还没吃完。”
“支支我也想画画。”
“你吃完苹果再画。”
“支支你陪我打游戏嘛。”
“是不是我陪你打会有那种一雪前耻的成就感?”
“……”
在岑汶溪面前,季枝的话变多了起来。
岑汶溪从海军基地的家属小区跑到钟庐来,要和季枝腻腻歪歪。
腻腻歪歪就是想腻腻歪歪。
这是树影摇曳的下午,温度不是很高。满地的满天星小花束卖出去了大半,蓝色卖的最好,粉红色剩的最多。
原本摆的整整齐齐的花束,现在剩下了稀稀疏疏的一束束。
其实满天星不是属于那种放在花丛中能鹤立鸡群的花。但是那如米粒般微小一朵朵,如星辰般渺小的粒粒小花,聚成一团又一团星云。
满天星就叫满天星。
一颗颗星辰就汇聚成了繁星满天的夜。
“给我来一束蓝色的满天星。”这语气有点冲。
“不好意思蓝色的满天星今天卖完了。”季枝打掉环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一看来客一一程斥?
“那还有存货吗?”程斥的语气稍微有点软下来,但想起刚刚看到岑汶溪那只搭在季枝肩上的臭猪蹄莫名有些不爽。
准确说,是羡慕嫉妒。虽然对方是女孩。
“可是存货还没包装。”季枝提议,“这边一出小巷就有个花店。”
“不用,就只要这边的。”程斥低沉的声音在挠着季枝的耳朵,有点痒痒的。莫名的,尝出一种暧昧的味道。
“那要稍等一会。”
“好。”一如既往的温和动听,呜呜,耳朵要恋爱了。
季枝的耳尖有些微微泛红,但步履依旧从容,走进房子包花。
留下有些呆住的岑汶溪。
“程斥同志。”岑汶溪拿出强硬的气势,双手一叉腰,直接挑明,“我家的,先过我这关。”
程斥:我很明显?
温水煮青蛙,循序渐进。哪里明显了?
请不要怀疑女人的第六感一一岑汶溪表示,这对人和人之间的态度和眼神就不一样了好吗!
“嗯?”程斥没有反驳岑汶溪,只是笑笑不再说话。
双方无声对峙。
直到季枝拿着一小束蓝色的满天星出来时,双方才错开,敛去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
“谢谢。”程斥笑着看着季枝,眼睛开始放电。
是不超过人体耐受的三十六伏电压,十毫安电流。
可是怎么回事,心脏有点苏苏的。
季枝莫名有些想落荒而逃。
程斥付完钱转身离去。
整个钟庐被绿意充斥着,季枝也说不清是太阳打亮了绿意,还是绿意染青了太阳。从树梢间透过的斑驳光影,真的带着绿色落在地上。落在程斥的身上。
美好总是在这恰到好处的距离里将着美发挥地淋漓尽致。
也许一天中最美好的金色阳光都不知被谁收集起来,在这一刻倾泄而出。
程斥手上的蓝色满天星,拥有着所有绿色中最不同凡响的色彩。
成功到手的蓝色满天星,程斥像是拥有到了整个夏天。
背后是岑汶溪气急的声音:“以后不许卖蓝色的满天星听见没有!”
“不行啊,蓝色满天星卖得最好了。”
“你这没开过光的脑袋我该说你什么好!”
“溪溪那你还吃西瓜吗?”季枝没get到岑汶溪在急啥,于是转移话题。
“吃!”
程斥非常愉快,虽然是买到季枝的蓝色满天星,算是买到的一个自作多情的告白。
许久许久后的某一天,季枝才知道,原来只觉得好看才卖的蓝色满天星,花语是一一
真心喜欢你。
于是每隔几天,程斥都会来买一束满天星。
来买的次数多了,季枝自然与程斥混得脸熟,偶尔还会问问家常话,没有了最初见面时的尴尬。
季枝也习惯性地在程斥买完花后目送着他上车去巡逻。
莫名地,程斥和花成了日常生活的一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