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姚武刚把长剑从胖男子身上抽出来,头就忽然发晕,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起来,控制不住身体重心,踉跄几步撞到石抬边缘才停下。
顿时他口中一甜喷出了一摊鲜血,双腿一软,整个人垂倒,眼见要倒在地上,姚武右手用尽最后的力量将手中的长剑插入地上的石板才堪堪撑住身体。
姚武双眼模糊,瞥向右手中通体血色的四尺锋利长剑,其剑首和剑格各有一个张开口的愤怒虎头,剑身就从剑格的虎口中伸长出来,剑柄则是一段虎项连接着两个虎头,他的右手能感受到这剑上有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和深不可测的力量。
姚武无力的轻笑道:“原来,这就是师父说的……血剑。”
当他说完,血剑便自动脱离他的右手,无声无息的沉入了地底,没有在石板上留下一丝痕迹,好像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随着血剑的消失,姚武终于没有了意识,“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一动不动。
吴姑娘傻傻看着这一切,眼角还残留着泪珠,抱着身上残存的衣服蜷缩在石板上,可怜的不知所措,显得是那么的无助和脆弱。
过了片刻,吴姑娘开始害怕起这死寂冰冷的破庙,轻声喊道:“姚……姚武!”
没有得到回应,吴姑娘爬到石抬边看到姚武趴在地上,两眼发呆,还在犹豫着什么。最后,她还是从石抬上跳了下来,蹲在姚武身边,小心地伸出白皙的玉手放在他的鼻前。
她感受到了轻微的气息,立刻站起来快速整理好衣裙,将衣服破损的地方用裙子上撕下的布条绑住,避免暴露肌肤。做完这一切后,她将姚武落在地上的剑用绳子背在了背上,满头香汗的从背后穿过姚武的腋窝下面,一点一点将他拖出破庙。
吴姑娘喘了几口气,解掉姚武身上已被血湿透的绑带,十分厌恶的用剑割破了那几具尸体上的衣服,做了干净的布条给姚武缠上。可她没有发现,姚武身上似乎有什么小东西在他的皮肤下快速移动。
吴姑娘像之前那样,找来灰马用绳子拖住姚武,这倒不是她喜欢这样,而是她没有力气把姚武放到马背上,只能这样做才能带走姚武。
紧接着吴姑娘又从路边找来被那五人袭击时掉在地上的剑,正好和背上的另一把剑配对一起背在了身上,深呼吸了几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破庙和白家堡的方向,再皱眉看了一眼地上的姚武,眼神复杂,双腿轻轻一夹,灰马便开始踩着泥路向前而去。
吴姑娘骑马走在这没有尽头的崎岖山路上,最终她停在了一个崖壁下的水潭边,用小手捧了些山泉水来喝,还洗了下脸和手,再拿出从那五个人身上搜刮来的干饼,细嚼慢咽了起来,眼中很是茫然,不知道前路是哪里。
此时的姚武虽依然处于昏迷状态,可藏在衣服下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行恢复着。
吴姑娘不知道姚武的变化,吃了几口饼后,觉得不会饿了,便来到了姚武身前蹲下,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颈部脉搏,发现动脉喷薄有力,视线再上移,看到原来苍白的脸,已经有了些许红润,这让她疑惑起来,但很快就放弃了思考。
吴姑娘休息了一会儿,准备上马继续前进,姚武的左手指突然轻动了一下,“呕——!”,瞬间他便一下向左侧身吐了一大口黑血,又倒了下去。
这把吴姑娘吓了一跳,连忙跑到姚武身前查看,发现对方的脸更红润了,赶忙抬起他的衣领擦掉脸上的黑血。
吴姑娘站起身,抿嘴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吐了血还好了?不会吧。”说完,她想起了刚过去的一夜发生的那么多事,绣眉不禁皱起,双手捂住自已的耳朵,摇了摇头,不知是在为自已生气还是在屏弃什么想法,连忙跨上马背继续赶路,分散精力,可眼中又想起了益都的家。
很快,天渐渐落下了黑幕,笼罩了整个山林。
吴姑娘将马停在了一小片草地上,照着之前洞中看姚武怎么升火那样去搭篝火,心情焦急至极,小手不停的来回搓动想钻木取火,可怎么也不见效果,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怎么还不行啊?快点啊,求求你啦!嘤……快点吧……”吴姑娘一边带着哭腔一边工作着。
“嚎呜——!”
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嘹亮的狼嚎。
“啊——!”
吴姑娘大叫一声吓得扔掉了手中的木头,本能的跑到了姚武身边蹲下,就差扑上去了。可下一秒,她发现不妥,便尴尬的远离了几步。
“嗷——!”
一声更可怕的虎声又从另一边响了起来。
“啊!”
吴姑娘又被吓得跑到了姚武身边,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衣服寻求安全感,可怜兮兮的聚精会神看着四周,生怕真有野兽出来。
这时的她,发现自已最近怎么这么倒霉,什么事都发生在了她身上,便看向姚武的脸,又恨了起来,片刻后又庆幸还有姚武在身边,虽然他还昏迷着,至少还是活人,否则真要是她独自一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在这山里过夜。
“窸窸窣窣……”
就在吴姑娘眼睛湿润时,听到背后的草丛传来响动,转身去看。
“呜……”
突然一个兽形黑影刹那间从草丛中钻出,叼住姚武的衣服便将他拖入了密林里面。
吴姑娘惊恐地看着这一切,都没来得及反应,姚武就已消失在了面前。不过片刻后,她也反应了过来,赶忙站起来慌慌张张的试了几次才拔出背上的剑,惊恐的将剑指着前方,全神贯注的戒备起来。
而此时的姚武被野兽野蛮的拖行,使他被惊醒。他视线一片模糊没有一丝恐惧不安,想也没想右手变红顺势打向了那只野兽。
“啪。”
姚武只感到一股刺痛从掌心传入右臂,最后进入了他的心口,化为数道力量,传入了他全身,便又再次昏迷过去。
数秒后,姚武醒了过来,翻了个身,借住月光,看到身边躺着一只像狗的动物,知道一定是刚才自已用血印掌无意间把这畜生拍死了,也明白定是自已吸收了它的血气,才让自已又恢复了一些伤势彻底醒过来,只是没想到已经是黑夜了。
他喘了几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吴姑娘!”,他拼命站了起来,看到自已身上新绑的布条,提着野兽的一只脚,顺着他被野兽拖出来的压痕蹒跚的往回走。
这个时候的吴姑娘像个惊弓之鸟,站在草地中间,哪里有声音就迅速用剑对向哪里,身体都有些颤抖。
“窸窸窣窣……”
吴姑娘身后的草丛忽然响了起来,吓的她慌张的转过身差一点脚下拌蒜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