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窗外格外安静。没有鸟叫没有虫鸣，唯有皎洁的月光看上去依旧温柔。
可屋内陈悍睡得不是很安稳，他紧闭着双眼，眉头拧成了一股，
随后一股窒息感涌了上来，他猛地睁开眼睛，忍不住大口喘息，汲取着新鲜空气。
依旧是那个梦，他冲在头，被子弹击中，真实的疼痛感让人醒来。哪怕现在是冬季的午夜，他还是出了一身汗。
“唔......”怀里的人儿动了动，似乎不满陈悍的大动作。
陈悍好一会才缓了过来，只是....沈佳怎么在这？
头虽然有点痛，但不妨碍陈悍慢慢想起睡前发生了什么。
昏暗的房间内，他耳朵有点发红。
最糟糕的是自己还把被子压实了，小家伙只能蜷缩在自己怀里取暖，也得亏自己体温高，不然沈佳怕不是明天起床会感冒着凉。
陈悍内疚地抽出被子，小心翼翼地给沈佳盖好，虽然他依旧极力放轻了动作，但还是弄醒了沈佳。
“悍哥？”沈佳睡眼惺忪地叫了他一下，声音软软糯糯地。
四目相对，陈悍觉得自己心跳加速。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沈佳借着床头小灯的亮光，隐约能看见陈悍额头的汗珠，他伸出小手帮陈悍擦了擦。
虽然小孩很困，但陈悍还是看出了沈佳眼内的关心。他轻轻握住沈佳的手，亲了亲，没有说话。
沈佳清醒了过来，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赧，更主要是因为陈悍面对面直勾勾地看着他。
沈佳眼神闪避地问道：“又做那个噩梦了吗？”
陈悍眼皮耷拉着说：“嗯....”
很多时候他也知道那只是个梦，可醒来过后的心悸总让他难以入眠。陈悍偶尔会想起没救下来的那个小孩，死去后，瞪着眼睛看着他，眼里充满绝望和惊慌。
自责和懊悔久久无法消散。
沈佳心疼地摸着陈悍的脑袋，刺刺的头发有点扎手。
原来陈悍不是无所不能，他也有他的脆弱。尽管他大部分时候都表现得那么可靠。
沈佳突然想起了以前妈妈哄他睡觉的摇篮曲。
“月光光，照地堂。”
沈佳轻声哼起这首歌，还顺带温柔地拍着陈悍的背。
“虾仔你乖乖训落床”
陈悍愣了愣，再对上沈佳的双眼，心里不禁变得柔软。小家伙是把他当成小孩哄呢。
他家人是北方人，尽管他从小在广东长大，但从来没有听过广东的摇篮曲，而且他父母以前也不会这样哄他。
“听朝阿爸要捕鱼虾啰。”
沈佳声音虽然不大，但很清澈，粤语带有的一股温柔和惬意也让陈悍心里平静了下来。
“阿嬷织网要织到天光哦。”
“虾仔你快高长大啰”
陈悍慢慢闭上了眼睛，只是搂着怀里的人又紧了些，沈佳能感受到腰间的手加大了力度，不禁有点脸红，歌声都飘忽了不少，但他依旧在轻声唱。
“划艇撒网就更在行哦。”
“月光光，照地堂。”
“年三晚摘槟榔。”
婉转的歌声像是有魔力一般令人心安，陈悍搂着怀里的人儿，鼻息里全是他的气味，睡意慢慢地再度涌了上来。
其实小孩不这样做也没关系的，只要他在自己身边，他就觉得安心了。
“虾仔你快滴眯眼埋啰。”
“一觉训到大天光”
沈佳唱完的时候，身边人的呼吸已经再度变得均匀悠长，他摸了摸陈悍的脑袋，看着陈悍熟睡的容颜，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他侧着身子去关掉了床头灯，而房内再次陷入了黑暗和寂静。
次日早晨，沈佳睡得很不安稳，他感觉自己身后有个巨大的硬物硌着自己了。他伸手去拨开，那东西又弹了回来。
他不依不饶地拨了好几次，身后突然响起了陈悍幽幽的声音：“你是想把它弄折吗？”
沈佳闭着眼缩着没动了，但他从脖子红到了耳根的行为出卖了他已经醒来。陈悍不禁玩心大起，他起身用脸上的胡茬去蹭小孩。
沈佳屏住了呼吸，陈悍刚长出来的胡茬太扎人了，他憋得浑身发抖。而陈悍玩够了，在他耳边说：“醒了吗？是醒了吧？”
沈佳脸红地睁开眼睛，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
陈悍看了一眼窗外，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再看时间，竟然已经早上七点。
他许久没有睡过这么久的觉了。大部分是睡一会就醒来，偶尔醒来以后还会彻夜难眠。
脑海里想起的又是昨晚的画面，小孩温柔地哼着歌哄他入睡，他抱着沈佳睡了一晚。
他居然抱着小孩睡了一晚！
陈悍怔怔地看着沈佳，沈佳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
陈悍只觉得一股血气一涌而上，他一把将小孩拉进了自己怀里。
“唔....”沈佳和陈悍身上的肌肉撞了个满怀。
他许久才小心地抬起头看陈悍，正好对上了陈悍的双眸，里面带着浓烈的情愫，沈佳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仓促了起来。
正当他还以为他们要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陈悍只是轻轻用额头贴了贴他。
“我昨晚睡了个好觉，我好久没试过睡这么久了。”
沈佳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真的吗？”
“嗯。”陈悍点了点头，“多亏了你。”
沈佳羞涩挠了挠头，能帮上陈悍，他还挺开心的。
“只不过我今天回去了，你不在我身边怎么办？”陈悍眼神幽幽地看着他。
沈佳万万没想到陈悍也会有撒娇的一面，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粘人。
像一只没有肉吃的大狼狗一样，语气神态中充满了怨念。
“好嘛.....我过两天就回去了。”沈佳耐心地哄他。
两人已经完全一副热恋中的小情侣的状态，就只差临门一脚。
“宝贝....”陈悍把人又拉进了怀里蹂躏了一顿，看着面红耳赤的沈佳说，“我等你，还有你的答复。”
沈佳喘着粗气许久才回答。“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