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到达
傍晚林晓云睡醒,就看见春兰靠在小塌侧面的扶手上,正认真地刺绣,她偷偷打量了一会儿,看春兰刺绣用的布料及颜色,猜测应该是在给男性绣荷包或是香囊。
至于是给谁绣的闭着眼她也能猜出来,假装睡醒在床上弄出动静,并且喊道:“春兰?”
“啊,嘶~!”春兰发出一声惊呼,显然是刺到手指了。
她朝天翻了个白眼,故意弄出动静,就是想让春兰知道她醒了,好把秀的东西有时间藏起来,省得她当面撞见让春兰不好意思,怎么还能刺到手指呢?
“小,小姐!”春兰惊慌地应了一声,忙甩了甩刺痛的手指,将刺绣的东西藏在枕头下。
叹了口气,她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你刚刚怎么了?”
春兰把东西藏好也松了口气,听她问起刚刚的事,有些心虚忙说:“没,没事啊!”
她差点又要翻白眼了,打了个呵欠,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到酉时了。”春兰看了看窗外回答,“小姐要去楼下用晚膳吗?”
她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去了,你让店小二把吃得端上来吧,我去洗漱一下,一会儿咱们俩一起吃。”
“哦。”春兰站起来,“那我去找店小二了!”
她点点头,春兰便出了房间去楼下吩咐店小二送晚膳的事,她则是十分懒散地从床上起来,去水盆前洗漱一番。
刚洗完脸,就听见敲门声,她寻思着应该不是春来,可能是曹林或者张广德他们,就走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门外正站着曹林和张广德,瞧见是她都是一愣,两人忙打招呼:“小姐!”
她轻轻嗯了一声,瞅了两人一眼,笑道:“你们是来叫春兰吃饭的吧!”
曹林有些不好意思,笑着道:“我们是来找春兰,哪里知道小姐也醒了,小姐去楼下吃饭吗?还有春兰去哪了?我怎么没瞧见她?”
她道:“你俩来得真不巧,我刚让春兰去楼下吩咐这客栈的伙计,给我和春兰准备吃得端上来。
她前脚走你们后脚来,你俩要不去楼下找找,要是春兰愿意和你们一块儿用膳,你就和她说把我的那一份吃得送上来就行了,你们在楼下吃。”
张广德笑道:“知道了小姐!”
随后扯着曹林就快步朝楼下走去,她见两人离开,于是探出半个身子,在过道左右瞧了瞧,见没人盯着她的屋子,就回屋将门关了起来,往内走去。
刚走没两步,身后的门咣当一声响被人踹开了,她一惊下意识地转头,就见一打扮好爽的女子。
正一脸怒容地站在门前,一双眼睛喷着火在房间里四下查看,似乎没有见到要找的人,转身就走。
她呆呆地保持着扭头朝身后看的动作,直到隔壁传来同样咣当一声的踹门动静,以及随后屋内响起的不悦喝骂声。
她惊醒过来,顿时原地跳了起来,转身朝门外奔去,趴在门外朝走廊看去。
隔壁住着一个男住客四十多岁,此刻正穿着白色中衣,头发散乱地站在门外,指着刚刚踹门的女子叫骂:“哪里来的悍妇,平白无故踹别人的门,你是干什么的?
这么嚣张,还有没有人管了?喂,我说你呢,你听见了没?”
女子才不管男人说什么,抬起一脚又是咣当一声门应声而开,而听到动静还没有轮到踹门的人,忙从屋子里探出头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而没有人的屋子依旧大门紧闭。
女子走到半开着门屋内站着人的门前,盯着那按着两扇门的人瞧了几眼后,从门缝往屋子里瞧,瞧见没人就换到下一间屋子。
而那个被女子盯着的人见她走了,长长松了口气,当女子走到一扇门前准备抬脚就踹的时候。
突然门吱呀一声从里面开了,走出一个高大瘦弱的男子,见到女子叹气:“我说茯苓,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被叫茯苓的女子瞪着眼前的男人怒道:“我哥呢,那个挨千刀的狗东西去哪了?”
男子叹气:“你要是早一天来,还能抓到他,可惜他已经丢下我独自跑路了!我也不知道他人现在在哪!”
茯苓一把抓住眼前男子的衣领,吼道:“你说,是不是你教唆我哥,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带走的?”
男子苦着脸辩解:“冤枉啊!不是我,我真不知道,我只是前些天和你哥说我要去西江,你哥就要和我一块走,我还以为他要去西江,我也问他了是不是要去西江,他点头说是啊。
结果半路上他突然和我说,他先走了,就一个人骑马跑了,留下我独自一人到了这城中,找了这间客栈歇息,我是真不知道你哥在哪,我对天发誓,我真不知道,我也没骗你!”
女子却不放过他,扯着他就往屋子里走,边走边说:“我不管,我哥和你一起上路的,你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现在不知道他在哪,你得和我一块儿去找他,不然你别想去西江!”
“哎哎,茯苓,你怎么能不讲理呢?这事真和我没关系!”男子崩溃大叫,大叫声被彭!的关门声给截止了,之后屋子里传出隐约的叫喊声。
她瞧着没了热闹可看,不由撇撇嘴返回房间,就顺手把门关上了,正准备转身要走的时候,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忙往旁边移开,站在离门稍远一些的地方,警惕地瞧着紧闭的门。
扣扣,门被敲响,同时想起店小二的询问声:“客官你要的饭菜送来了。”
听见是店小二的说话声,松了口气过去将门打开,对门外用托盘端着饭菜的店小二说道:“进来吧!”
春兰是和曹林还有张广德一起吃过晚饭回来的,她对春兰吩咐道:“把东西收拾收拾,我们明早起来后就出发。”
春兰应了一声,就和她把东西收拾妥当,之后她让春兰去打一桶温水过来,简单地擦洗了一下后就躺床上休息,只是白天睡得太足,夜晚倒是睡不着了。
春兰刚好和她相反,洗完澡就困了,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于是房间中就只剩下她一人醒着,顿觉无趣,只好又搬把椅子,坐在窗户前无聊地看天上的月亮和星星。
前半夜街道上陆陆续续有人经过,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到了后半夜,她居然看到有个人衣衫不整地从别人家后院墙上翻出,随后踉踉跄跄趁着夜色快速地跑走了。
没想到她居然有生之年真的看到有人爬墙,前世她租住的地方,大部分在小区居民楼里,没有墙可翻,更没有机会瞧见爬墙。
如今见到还真感到有些惊奇,又坐了一会儿困了才会床上休息。
早晨五六点的样子,她被春兰窸窸窣窣起床的动静吵醒,瞅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对春兰吩咐了一声,等到七点多以后他们吃完早饭再上路,之后又睡了过去。
等到春兰叫醒她已是天大亮,她略微迷糊地从床上爬起来,由着春兰伺候着洗漱完毕,才算是清醒。
吃过早饭,她和春兰下楼到了客栈后院停放马车的地方,走到早已经将行李搬上马车等候多时的张广德和曹林身边,笑道:“走吧!”
马车晃晃悠悠载着她们朝着乌城的方向前进,她在马车里坐着没多久就睡着了,春兰见她睡着,就偷偷拿出未完成的刺绣出来,依靠在马车角落认真地在布料上绣着图案。
马车行了三日,终于在第四日的早上到达了乌城,本来很高兴的进城,却被守门官兵给拦住,硬要说他们的马车看起来很可疑,要仔细查查。
哪怕张广德再怎么解释他们只是来访友的,没有做任何可疑的事情也不放行。
张广德解释没用,她就让官兵自己来搜查,似乎怕官兵查得不仔细,还把马车给搬空了,让官兵好好查查马车和他们的行李,是否有什么可疑的。
几名官兵装模作样地查了一边后,说:“是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但就是觉得你们不太不对劲,我怀疑你们是不是被通缉的在逃犯人,还是说,你们是正在被通缉的在逃犯人?”
这话可把张广德和曹林气的鼻子都要歪了,曹林一撸袖子就要和守门官兵理论,她悠悠叹了口气,一把拉住了曹林。
并将几人叫到一边小声说道:“算了,不和他们啰嗦了,他们这明显是找我们要钱,哎,给他们就是了!”
曹林咽不下那口气,不悦道:“不给,不给他们!”
张广德劝道:“哎,小林子你也别气了,算了,他们要就给算了,我们还是早些进城吧。
在这里耽搁下去,要是真被路过的官员好奇问起,守门的那几人胡说一通,没事也变有事,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被抓进大牢就麻烦了。”
她赞同张广德的话,拿出一些银子递给他:“你去和那守门的人沟通,让他们放我们进城。”
张广德接过银子点头,就去找守门官兵去了,曹林依旧很生气,春兰在一旁小声劝解:“林大哥你也别气了。
我觉得张大哥的话很有道理,真要我们都被抓进大牢了,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估计到时候花钱都没人能把我们弄出来呢,你就别气了!”
曹林被春兰劝解气倒是消了不少,但依旧说道:“我也不是气,就是恶心他们睁着眼睛说瞎话,一心只想着牟利坑害无辜的人。”
她劝道:“每个地方都有这种人,这种事是避免不了的,我们来的时候一路坐的是船,要是坐马车估计这样的事情遇到的不少,主要是他们看我们是外地人,无依无靠好欺负罢了。”
“哎~!”曹林深深叹了口气,不吭声了。
等张广德回来,事情已经办好,他们又重新把行李搬上马车,这才在守门官兵的默许下进了城。
终于进了城门,几人都是松了口气,张广德将马车交给曹林,他则是下了马车,去找人打听罗家的事去了,曹林驾着马车问道:“小姐,要不我们找家客栈先歇着?”
她点点头:“行吧,你们安排!”
曹林便赶着马车找了一家客栈停下来歇息,几人没想着住下来,只是在一楼大厅用餐的地方休息,她顺手点了一些小点心和喝得上来,一边吃着闲聊,一边等张广德来找他们。
没多久张广德回来了,说是打听好了,罗家大小姐罗青梅在城外理这里有几里地的庄子上住着,离这里有一两个小时的路程。
他们于是在客栈坐了一会儿,就坐着马车朝罗青梅所在的庄子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