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凉,夜色渐深,诸汉辰满足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徒弟济济一堂,举杯划盏,高谈阔论。
十八学士居好久没如此热闹过了,趁着决战结束神教召开总结表彰大会,弟子们纷纷赶回听松谷,顺便来看望诸汉辰。
诸飞腾与诸飞火分坐在父亲的两旁,其他十二个弟子按次序列坐,桌子有点挤,但不影响大家的兴致。诸汉辰兴奋的看着这帮弟子,不由得想起了莫振声和张凯哥,张凯哥擅自出击死于李驭龙之手,莫振声胆大妄为被欧阳崇岭处死,想到两个英年早逝的弟子,诸汉辰突然开始流泪。
诸飞腾关注到父亲的异样,关心的问道:“爹,你怎么了?”
诸汉辰擦擦眼泪:“没什么,我太高兴了。”
诸飞腾兴奋的说:“爹,今天是个好日子,岳腾升任玄衣堂堂主,小幛出任神威镖局总镖头,地龙出任大别山分舵舵主,劲夫出任垅上分舵舵主,再加上我这襄阳分舵舵主,爹的门下有五位独当一面的人物了。”
高地龙也很兴奋:“黄显、地虎分别出任副舵主,不需要在长老院内干熬了,我们庆祝一下吧。”
丁劲夫以前是垅上分舵的副舵主,此次升任舵主难免有点得意,他一边为自己倒酒一边说:“寒菊,你要加把劲了,岳腾已经当堂主了,你们还在长老院混,你们要加油啊。”
邹寒菊笑嘻嘻的说:“丁师兄,你要多提点我。”
丁劲夫笑了:“垅上那地方鸟不拉屎,没什么事干,你让飞腾或高师兄把你调到襄阳或大别山去,以后神教肯定要继续发展,飞腾和高师兄那边事多,容易立功。”
邹寒菊连忙举着酒杯对诸飞腾说:“诸师兄,我的武功大部分是你教的,你要多照顾我。”
诸飞腾把手一挥:“你喝完杯中酒,我把你调到襄阳去,不出两年让你当副舵主。”
“多谢诸师兄。”
“自家人嘛。”
诸飞腾正得意时却被诸汉辰拍了下脑袋。
“爹,你拍我干嘛?”
“没出息的东西,光看着自己的一点点出息,你看看天骄和正杰,他俩见神杀神,见鬼杀鬼,要多威风有多威风,你们这帮家伙除岳腾让我满意点,其他人快气死我了。”
诸飞腾暗想,你希望我们压过教主等人,你自己怎么不努力胜过百里师伯。
诸飞火赔笑道:“天骄与正杰乃天纵奇材,一百年才能遇到一个,我们不能和他们比。”
“混蛋,你们越来越没出息了。”
众弟子都放下酒杯,准备老老实实挨训,自岳霆受伤后,诸汉辰把希望都寄托在这帮弟子身上,希望能培养出欧阳崇岭与龙城子那种盖世高手,这帮弟子虽拼命习武,但资质不如人,因此经常被诸汉辰骂。随着年纪变大,诸汉辰的脾气有所收敛,但今日却突然发作,让众人不解。
诸汉辰叹了口气:“我刚才有点失控,你们别在意,我是恨铁不成钢啊。你们升堂主,升舵主,我为你们感到高兴,可是天骄出任总护法,正杰出任副教主,你们的差距越来越大,我着急啊。”
诸飞腾在师兄弟中武功最高,兼之是诸汉辰的儿子,因此最被诸汉辰看中,他的胆子比较大:“兄弟们才能有限,但总比佘过要强吧,佘过丢了河东分舵只被撤职,现在倒好,寸功未立就出任近卫堂堂主,近卫堂堂主应该由岳腾出任才对啊,爹,你怎么能同意佘过出任近卫堂堂主。”
诸汉辰瞪了他一眼:“你懂啥,我不同意佘过出任近卫堂堂主,岳腾也没机会出任近卫堂堂主,教主会让正杰兼的。如果我不让步,地龙怎能调到东边来,小幛怎能当总镖头?”
诸飞腾缩了缩脖子:“孩儿明白了,爹,你再努努力,给肖林、无伤争取争取,肖师弟他俩在长老院熬了十年了,再不干事业就老了。”
诸汉辰摇摇头:“如果你们能像天骄、正杰那样干出惊天动地的成绩,我自然能在教主面前说上话,你们拿不出业绩,我开不了口。”
“现在百里师伯、教主、天骄都深受重伤,我们人多马壮,不需要总听他的。”诸飞腾不在乎的说。
诸汉辰气得给了儿子一个耳光:“混蛋,你想说什么?”
诸飞腾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低头认错。
诸飞火的武功虽不如哥哥,但机灵要胜过哥哥三分,他笑着说:“现如今百里师伯那边伤兵满营,无法对外开展行动,我们要趁机对牙拓展,增加我们的地盘与影响力,如果我们能够消灭神风帮或白衣楼,我们的功劳就可以和天骄、正杰相比了。“
诸汉辰点点头:“这正是我所想的。”
诸飞火笑着说:“怪不得你让高师兄出任大别山分舵,大别山分舵和襄阳分舵连成一片,可以共同向南发展,神风帮将成为我们的杯中酒,碗中菜。”
岳腾突然插嘴:“神教已经与神风帮签署和约,教主未必会同意对神风帮开战。”
岳腾虽矮一辈,但他是玄衣堂堂主,论身份比诸飞腾还高,所以有资格和众位师叔坐在一起。
丁劲夫喝道:“岳腾,长辈说话,年轻人别插嘴。”
诸汉辰骂道:“劲夫,你当了垅上分舵舵主后尾巴快翘上天了,岳腾是神教堂主,武功也比你强,你有什么资格批评岳腾?”
岳腾在诸汉辰门下武功最高,诸汉辰非常器重他,丁劲夫开口教训他让诸汉辰很不舒服。丁劲夫搞清情况后连忙向岳腾道歉,岳腾连忙起身推辞。
诸汉辰接着说:“岳腾的武功由我亲自传授,实际等同于是我的徒弟,由于岳霆的关系才低了一辈,你们切不可在他面前自居长辈。”
众弟子连连点头,从此无人敢对岳腾不敬。
“岳腾,你的担忧有点道理。教主雄才伟略,断然不会容忍神风帮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他肯定会同意我们对神风帮开战,我们只需要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岳腾点点头,有点担心的说:“神风帮实力强大,我们要做好万全准备。”
高地龙大手一挥:“岳腾,你放心,大别山分舵和襄阳分舵联手出击,神风帮必败无疑。”
岳腾虽仍有疑问,但没有反驳高地龙。
诸汉辰摇摇头:“凯哥的教训非常惨痛,我窃以为神风帮的实力在铁骑帮之上,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诸飞腾连连点头:“襄阳分舵有不少人见证过荆州之战,神风帮表现出来的战斗力非常恐怖,连教主在现场都不敢干预。”
高地龙有点不服气:“教主当时人单力薄,孤掌难鸣。”
“错,教主身边当时有正杰、天骄、轻云、小兰、牧小星和刘修文,有作为亲自率领的二十多个近卫堂精英,这股力量足以攻入镇虎山庄。”诸飞腾解释道。
高地龙不再说话了,他以前听说过神风帮的传说,但总以为是人云亦云,有所夸大,当诸飞腾亲口告诉他真实情况以后,他终于相信神风帮的实力非常恐怖。
诸汉辰说:“两个分舵对付不了神风帮,把我们在座的人全部押上去也不行,我会与教主认真协商,争取动员全教的力量一举消灭神风帮。”
“那还算我们的功劳吗?”
“师兄、教主和天骄身受重伤,正杰需要主持教务,进攻神风帮之战必将由我们主导。如果能够消灭神风帮,我们将重建江汉分舵,新建谭州分舵和九江分舵,这些分舵将由你们主持,与襄阳分舵、大别山分舵连成一片,到时神教无人能与我们争锋。”
诸汉辰越说越得意,众弟子越听越兴奋,纷纷向诸汉辰敬酒。
众弟子散去后,诸飞腾和诸飞火护送父亲回房休息。
诸汉辰严肃的说:“飞腾,你今天差点讲错话了,如果传出去,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都是自家兄弟。”
“我不担心他们背叛我,我担心他们酒后失言,你可以失言,他们也可以。”
“孩儿知错了。”
“师兄的情况怎么样了?”
“百里师伯的身体状态不太好,他年纪大了,内伤不容易恢复。”
“很好,我们当务之急是立下奇功,提高我们在广大教友心中的地位。我们如果能控制五个分舵,神教内应该没人敢为难我们,我们说话的份量将大大增强。”
诸飞腾和诸飞火离开后,诸汉辰没有立即睡觉,他走到窗户旁,打开窗户任晚风吹拂自己的胸膛,想让自己清醒些。此事非比寻常,一步走错步步错,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于激进,过于贪心?诸汉辰暗暗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