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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龙和迪林来到精神病医院，月龙满心期待，来到的时候才发现，这所医院和一家普通的养老院差不多，环境很好，布满绿色的植物，外表看起来比普通的医院还要好。
月龙调侃：“我还以为会有一道高墙铁网，防止精神病患者跑出来。”
迪林不屑地说：“你看太多电影了，精神病也有轻症，那些轻症又不用住院。”
“那重症是不是就要被绑起来？像电视上的那样？”月龙天真无邪地问。
“我哪知道？”迪林提着啾啾的笼子，“要不你装一下精神病重症，进去看看。”
月龙摇头：“我才不要，等一下要我证明我是正常人，怎么也证明不了。”月龙总想着电影情节。
啾啾的原主人是连环杀人犯，所以监管比较森严，平日只会允许他在特定范围内活动。
月龙陪同迪林，来到一间探访室，探访室不大，才十平方米，白色的墙色让人兴奋不起来。
啾啾的原主人高高瘦瘦，看上去有一米九，像一根竹竿，面颊陷进去，像是瘾君子，但精神似乎不错，外表上年龄有点老，但实际才23岁，犯案的时候才18岁。
原主人见到迪林，主动打招呼：“好久没见了，谢谢你带啾啾过来。”
迪林不习惯让别人带领讨论，便反问：“你近来可好？”
原主人的语气平和：“很好，人格的融合时好时坏，有时候不太稳定，所以还需要接受治疗。”
迪林：“那就好。”
月龙借机会三八：“你好，我是迪林的朋友，叫月龙，虽然有点冒昧，但我很好奇多重人格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不想聊这个话题，我是没关系的，纯粹是好奇。”
原主人高兴地说：“你好，好高兴认识你，经常有人问我相同的问题，所以我打算写一本书，让更多人了解多重人格。”
月龙客气地说：“我很愿意成为你第一个读者。”
原主人哈哈大笑：“谢谢你，多重人格顾名思义就是身体内有多过一个人格的存在，我小时候经常受到继父的虐待，他甚至让我去杀人，为了逃避这些痛苦，我的脑袋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动生成了一个人格。
这个人格是一个小孩子，他代替了我去承受所有伤痛，但这个人格也会感受到痛苦，他也想逃避这些痛苦，所以又产生了另一个人格，但只要虐待依然存在，新的人格又会出现，久而久之，就产生了更多人格。
而每一个人格都有自己的角色，各司其职，有承受痛苦的，也有负责保护其他人格的人格，有出谋策划，有逃跑专家，也有一些人格有独特的艺术天分等等。”
迪林补充：“是的，当年他的人格可以画出三种不同风格的画，能看出来是出自不同人之手，那些画好像还卖了不少钱。”
原主人大笑：“但我现在画不出来了，融合后，我反而失去其他人格的技能和天赋，有时候，我挺怀念某几个人格，但医生说，我这种心态反而让我的治疗更加困难。”
迪林接着说：“我还记得，有一个人格特别聪明，经过智商测试，他的智商高达150，有一个人格可以控制肾上腺素，打架非常厉害，十几个警察也制服不了他，但他的智商只有110左右。更让我咋咋称奇的是，他们的口音各异，还可以发出男女不同的声音，当时我都搞懵了。”
“嗯，全靠这些客观性的测试，才让法官和陪审团相信，我真的有人格分裂，而且正是某一个人格听从继父的命令，连续杀了好几个人。”原主人用简单的口吻说着一件不简单的事。
原主人的话实在太震撼，月龙不由感叹：“太神奇了，如果可以把各个人格的优点集中在一个人格身上，那个人格一定很厉害。”
原主人打击道：“事实往往是事与愿违，我好像集合了所有人格的缺点。”说罢原主人就哈哈大笑。
月龙暗想，眼前的精神病患者和正常人真的没有区别，如果把他扔在街上，根本没有人会认出来。
原主人从回正题：“很多谢你们多年来帮忙照顾啾啾，我真的很想念它，当年虐待啾啾的人格已经消失，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啾啾。”
迪林微微低头，托一下眼镜，感性地说：“说真的，我有点舍不得啾啾，毕竟我和啾啾已经相处了很多年。”
“我能理解，都差不多有四五年了，你和啾啾一定深厚的感情。”原主人表示理解。
月龙打断道：“迪林出差的时候，啾啾就是住在我家，我一直觉得啾啾有点奇怪，性格多变，行为怪异，有时候，啾啾很胆小，经常躲在猫砂盘后，有时候却很大胆，到处搞破坏。”
原主人有點惊讶：“居然有这回事？”
月龙续：“前一段时间，啾啾还带我家的猫出去打架，最后它自己身受重伤，而我家的猫伤了后腿，现在只能靠爬行走路，非常可怜。”
“嗯……听起来，啾啾有可能也患有精神病，虽然我不知道猫咪会不会患人格分裂，但当年我的一个人格经常虐待啾啾，有可能导致啾啾的精神问题。”原主人分析道。
月龙一直很好奇，原主人当年是如何虐待啾啾，便厚着脸皮问：“那个人格是如何虐待啾啾？”
“人格融合后，有些记忆变得很模糊，毕竟那个时候主人格是在沉睡状态，”原主人说，“我记得有一次，他逼迫啾啾吃它自己的便便，他张开啾啾的嘴巴，直接塞进去。”
月龙眉头一皱，不敢相信自己所听的。
原主人续：“有一次他吊起啾啾，让啾啾倒立走路一天，有一次他剪光啾啾的胡子，拔掉它的指甲等等。啾啾受到的虐待不比我少，每一次那个人格受到虐待，他就会用相同的方法虐待啾啾，现在想起我也觉得愧疚。”
月龙听得手心出汗，心中暗暗大喊：“天呀，太变态了。”
这种虐待方式不但猫咪受不了，人也受不了，怪不得会导致精神病，正常人也会崩溃。
原主人双手放在桌子上，看着骨瘦如柴的手掌：“这都是恶性循环，人格被继父虐待，人格就去虐待啾啾，啾啾就去虐待其他猫咪，没完没了。”
没有人知道原主人如何得出啾啾虐待其他猫咪的结论。
月龙借着原主人的话，尝试说服原主人放弃啾啾：“既然你和啾啾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你认为啾啾会愿意回到你的身边吗？”
迪林给了月龙一个感谢的眼神，觉得月龙问到点上了。
原主人却不慌不忙地回答：“我要弥补我犯下的错误，对啾啾作出补偿，医生也说过，这样对我的治疗会有帮助。”
原主人想用医生的说法来增加他的说服力，但月龙不买账，反问：“所以你想要啾啾的原因是帮助你，而不是帮助啾啾，对吗？”
原主人马上否认：“不是，我是想补偿啾啾。”
月龙想的就是这个答案，续：“请恕我说一句不成熟的想法，我觉得对啾啾好的是，让它继续现有的生活，尤其是猫咪有领地意识，改变环境对猫咪的身心健康有不良的影响。”
原主人养猫的经验没有月龙丰富，一时之间反驳不了月龙，而且啾啾本来就是他的猫咪，他也没有必要和月龙争吵，便说：“我是啾啾的主人，我知道我的决定对啾啾来说是最好的。”
月龙也不好跟一个精神病患吵架，便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法：“啾啾会有它的想法，我们不如让它选择。”
“如何选择？”原主人反问。
“我们把啾啾放在房的中间，你和迪林各站一边，只要啾啾走到谁的腿边，并抱起啾啾，那啾啾就跟谁，你觉得如何？”月龙相信啾啾不会选择原主人，毕竟原主人曾经虐待它。
原主人犹豫，迪林接着说：“如果啾啾是自愿回到你的身边，我不会跟你拿回这几年饲养啾啾的费用。”
原主人疑惑地看着迪林，双手互扣，似乎有点紧张。
迪林解释：“根据法律，因为是你委托我代养啾啾，而你是啾啾的主人，所以我有权向你追讨啾啾的饲养费和其他相关费用，例如医药费。但如果啾啾真的选择了你，我愿意放弃追讨这些费用的权利。”
原主人虽然不懂法律，但也能听明白其中的逻辑，托养至少也得付伙食费，所以原主人不得不答应。
表面上，月龙和迪林合力说服一位精神病患者，似乎有点不道德，但月龙想的是，啾啾也有选择的权利，啾啾的意志也应该受到重视和保护。
原主人与他的主诊医生讨论后，接受月龙的意见。
月龙去接啾啾，因为医院需要检查啾啾的身体状况，才会允许原主人接回啾啾，而此时的啾啾正在接受检查。
三人来到一个空房间，月龙把啾啾放在房中间的地上。
啾啾探头出来，看到陌生环境，不敢出来。
原主人问迪林：“你和啾啾相处多年，你是如何呼喊啾啾，吸引它过来？”
迪林被问到了，虽然迪林和啾啾住在一起，但迪林很少呼唤啾啾，平日啾啾就躲在砂盘后，迪林去抓它就好，如果啾啾不在，晚一点啾啾总会回来，所以迪林没有特别的方法去吸引啾啾的注意。
迪林唯有大叫：“啾啾，过来，啾啾，不用怕。”
啾啾无动于衷，仍然躲在笼子里边，不敢动弹。
见到迪林的狼狈样子，原主人暗自发笑，原主人和啾啾虽然相处的时间比不上迪林，但却是啾啾幼年时的回忆，有很多习惯都是幼年时候养成的。
原主人信心满满，开始哼起一首歌，一首起码有二十年历史的歌。
啾啾听到这首歌，瞬间翻了白眼，抽搐两下。
未等迪林反应过来，啾啾站起身，走出笼子，望向原主人，然后身体畏缩在一起，身体贴地，做出缓慢的潜行动作。
月龙看到啾啾的身体在抖动，显然是害怕。
迪林见状叫得更大声，但掩盖不了原主人的歌声，啾啾就像着了魔似的，头也不回，缓步走向原主人。
月龙想起小时候养过的乌龟，它只要听到花洒的声音，就会爬出来，因为它知道有吃的，原主人当年应该就是用这首歌控制啾啾的心智。
月龙低估了原主人和啾啾之间的关系，只能眼白白看着啾啾前行，慢慢走到原主人的脚边。
迪林很失望，但只能责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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