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孙将军,你们快过来,夏姑娘被困在下面了!”
孟欢长急忙喊来了孟良与孙英奇二人,可没有称手的工具,想要徒手将人从地下挖出实非易事,三人拼尽全力徒手挖掘,将士们见状也都纷纷赶来帮忙,这下面可不止一条人命,除了夏春风还有其他灾民一同被困于那地陷之中。
“夏姑娘…夏姑娘,你能听得见吗?”
孟欢长一直试图令陷在地下的夏春风听见她的声音,可夏春风不但没有回应她,刚刚呼救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微弱!
“王爷,快一点,里面不透风,他们恐怕撑不了多久!”
孟欢长实在不愿再见到有人命丧当场,在大家的齐心协作之下,夏春风等一众被困伤员终于成功的被解救了出来,索性被困时间不长,众人都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和轻微的皮肉伤而已,一向冷静的夏春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灾祸给吓坏了,孙英奇将她拉上来后,她便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身子不住的颤抖着。
照常理来说,夏春风可是见惯了生死的大夫,断不会这般的不冷静,即便是受了惊吓,也不该如此失态,看她那神情恍惚的样子实在令人费解。
孟欢长见夏春风神色那般的失常便想上前安慰一番,毕竟她年纪尚轻,就算医术了得,终究还是弱质女流,受了惊吓自是需要有人安慰的。
“夏姑娘,别怕!没事了!”
或许因为孟欢长也是女儿身,夏春风并未抗拒她,她一下子死死的抱住孟欢长的身体,像个吓坏了的小孩子一般依偎在孟欢长的怀中,孟欢长用手轻抚她的后脑,试图缓解她的惊恐之情。
在孟欢长温柔的安抚下,夏春风终于回过了神,可以替伤者医治。
“刚才…谢谢你!”
夏春风这样性子孤傲的人从不轻易言谢,但她对孟欢长的感激之情确是发自内心的!
孙英奇和孟良带领将士们硬是顶着暴雨将抗震棚搭了起来并且做了加固措施,灾民们也有了暂时的栖身之所,夜里,将士们自是歇在临时营帐内!而随行医师则与灾民们同住在抗震棚内,确保能够随时看顾那些危重的病患。
这夏春风毕竟是女子,虽说于医者而言,患者无男女贵贱之分,可男女之别总还是要忌讳的,这夏春风当真没有半分矫情,只是在角落里席地而坐,和衣而眠,这些日子的长途跋涉早已经令她疲惫不堪,今日又经历了命悬一线的惊吓,她连口热汤都没顾得上喝,饿着肚子便睡下了!
孟欢长总觉得夏春风不同于一般的女医师,她虽年纪尚轻,但却透露着一股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劲儿,可同时她又是那般的敏感脆弱,她一定有着不寻常的经历,这样一名年纪轻轻便医术了得的女子不免令孟欢长对其多几分关注!
“孙将军,你怎的还未休息!”
孟欢长想再去抗震棚内查看下灾民的情况没想到却碰到了同样放心不下的孙英奇。
“王妃,您唤我英奇就好!怎么总是这般见外!”
“好好好…英奇,这么晚了,你怎的还未回营帐内休息!”
“我是想趁着大家都睡熟了,再来巡视一番,看看这棚内是否还有所短缺!”
“英奇,你的心思真是细致,婻荞能嫁与你是她的福气!”
“王妃谬赞,这都是英奇该做的!有件事,英奇想与王妃商量下,不知可否!”
“有话直说即可!”
“夏姑娘虽是医师,可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英奇觉得她睡在这棚内不太合适,况且这棚内的病患也有其他医师可以看顾,并不是非她不可,她今日被困险些丧命定是受了惊吓,英奇在想,可否让她在王妃的营帐内休息,如此一来便可方便些!”
“英奇,难怪婻荞事事都依赖你,看来你还真的是贴心,我也正有此意,今日她身上受了伤,与我同住也能方便她为自己换药!只是此刻她已经疲累熟睡,还要劳烦你将她抱去我的营帐内!动作轻些,别吵醒了她!”
“是,英奇这就去将夏姑娘挪去王妃的营帐内!只是如此一来恐叨扰王妃休息了!”
“无妨!她休息好了才能救治更多人的性命!”
孙英奇小心翼翼的将夏春秋抱入了孟欢长的营帐内,这临时营帐本就简陋,而且地方也十分狭窄,尤其孟欢长的营帐完全是考虑到她王妃的身份,不便与将士们同宿一帐,这才在将士们的营帐边上另辟了一小块地方专门为她建了间小小的营帐,如今夏春秋也住了进来,两人同住确实有些拥挤,可总好过在抗震棚内人挨人的靠着睡,这里起码可以躺平身子,睡的舒坦些。
孙英奇放下夏春风,转身想要出去,却发现夏春风的手正抓着自己腰间的鞶带,也不知她是在做噩梦还是怎的,那只手就是牢牢握住孙英奇的鞶带绝不松手,无奈之下,孙英奇为了不吵醒她便只好将鞶带解了下来,这才转身离去!
夏春风醒来时已过了三更天,她发现自己竟睡在了孟欢长的营帐内,手里还握着男子的鞶带。
“夏姑娘,夜里可得安眠?”
“我怎么会在这儿?我不是睡在抗震棚内吗?”
“考虑到你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在抗震棚内歇息实有不便,况且你这腿上还受了伤,我与孙将军商议将你挪来我的营帐内休息,也方便你换药!”
虽说夏春风性子古怪,可这人心毕竟都是肉做的,孟欢长身为堂堂煜寒王妃却没有半点的架子,待人如此亲厚,夏春风对她的态度俨然有了极大的转变!
“多谢王妃!”
“夏姑娘不必客气!”
就在这二人相处的越来越融洽之时,营帐外却突然响起了阵阵急促的马蹄声!这令孟欢长十分费解,将士们都已经睡下,此刻怎会有马蹄声!而且此地乃是重灾区,除了孟良的人马不会有人愿意踏足此地,所以这马蹄声来的实在蹊跷!
孟欢长想要出去查看这马蹄声到底从何而来,却被夏春风拦下了!
“王妃,此时…万不可出去!”
“夏姑娘,难道你没有听见外面那急促的马蹄声吗?若不是大队人马赶路绝不会有如此大的动静!”
“你只说对了一半,却有赶路的,但那并非是人!”
“不是人?难道只有马匹?”
“不!那声音乃是阴兵过界,阳间之人万不能打扰!”
夏春风的话顿时令孟欢长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从未听过如此诡异之事!可转念一想,这声音确实来的蹊跷。
“若真如你所说,万一有将士亦或灾民听见声响出来查看该如何是好?”
“不会的,这声音不是人人都听得见的,只有未染凡间血的女子才有机会听见!”
“未染凡间血是何意?”
“就是指那些适龄却未生育的女子,所以王爷他们是听不见的,棚内的女子大多是妇孺孩童,她们自然也是听不见的,如此一来便只有你我二人才有可能听得见!”
“竟有如此诡异之事?夏姑娘是如何知晓的?”
“不瞒王妃,我二姐就是因为听见了阴兵过界的声音才出去查看,随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你决不能露面!”
孟欢长原本对夏春风的话有些半信半疑,可看她那悲痛欲绝的神情,孟欢长便知道她没有诓骗自己!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等…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看着眼前心事重重的夏春风,孟欢长心里想着,她小小年纪竟连那些鲜为人知的怪力乱神之事都如此了如指掌,看来她定是经历了常人未经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