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看我捡回了什么!”
霖背着一担重重的柴火站在门口,妈妈落了一滴泪水,心疼只是她脸上的一种颜色,但她下不了床。
“霖,你从哪儿捡来的?”
妈妈的声音低沉沙哑,不时地咳出痰水,艰难地咽下去,对她而言,早已经习惯了这个行为,也忘了水是什么味道。
霖用干柴搭起了一堆火,往锅里放了一堆雪。
“妈妈,你忘了几年前的秋天,你在山下砍了一大堆的干柴吗?”
融化的雪水倾注在大的碗里,剩下的火用来温暖房间,霖无法保存太多的水,因为液态的水熬不过寒夜。
温暖房间需要太多的柴火,霖抓取到一根笔直的柴,正是曾绊倒她的那一根。
霖想起了那个被她破坏的雪人,那天风雪埋了自己,雪人守在她的身旁好长时间,霖顿时觉得自己的手段太残忍了。
那夜屋外又飘起了风雪,霖又往火堆了加了几根干柴,直到手里只剩下那根雪人的“手臂”,她停止了。
火通明的晃动,照亮了霖的梦境,她看见一片绿色的春天下,一个男孩站在草原朝她挥手,风筝划过天际,影子在地上奔跑。
突然一个哆嗦,霖醒了,火熄灭了,房间的温度骤降。
霖蜷缩在床榻的角落,被褥裹成一团,望着窗外的眼眸里,两颗流星捎带紫色的尾迹,从相遇到分离。总有一个声音告诉霖,有什么在等待着她,可是什么,孤独限制了她的思想,明天,将又踏上寻找柴火的路途。
北风呼啸,屋子舍去了一个缺角,雪花落到了妈妈的身上。霖拿起盛水的盆,爬上屋顶盖住缺口,临行前,再看了妈妈一眼,可是妈妈面向另一边,好久没动了。
依仗那根笔直的柴,霖又行走在昨日的雪地,再回到雪崩的山下,剩下的柴火已经被雪覆盖。霖尽全力地刨开雪底,找到足够的木柴时,两旁已是高高的雪堆。
霖露出了微笑,亲手堆起了一个雪人,雪人没有衣裳,只有一根丑陋的柴火当作手臂。
这个没有五官的雪人,无论朝什么方向看去,和它都是面面相觑。
霖的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口的感激,她觉得,是雪人救了自己的命,也是雪人带来了这些柴火。
绳子紧紧地捆住柴火,背在小小的肩膀上,但霖还是想回头看一眼,因为拾光这里的柴,也许就再见不到这个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