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小小探险队
书名:红色岁月 作者:明月 本章字数:14961字 发布时间:2021-07-14

2.小小探险队

国王离开宝座,和颜悦色地走上前来十分友善地握住我的双手,说:“先甭急着打开盒子,得先举行一个开盒仪式再打开,不然里面的宝贝不灵验。心诚则灵。若你心诚,尊重于它,它会叫你得心应手,顺你心意变化无穷。反之,若你心存一丝杂念它就不会显示出应有的神奇的效果,助你完成本次旅行。我说的话你一定谨记在心。”

说罢这番话,国王招呼左右侍从过来与我一同站在方盒子前。国王与侍从咋做我咋做。首先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屏住呼吸除去私心杂念,然后国王与侍从都振振有词:“宝盒在上容弟秉,弟子启封心纯正,如意珍宝如我意,一显神通世人惊。”

我也跟着振振有词地诵读了一遍,国王说仪式已结束,叫我睁开眼。我微微睁眼一看,那方盒子就自动开启了,我正吃惊不已,国王说这说明我与里面的如意宝贝有缘。我观里面是一件用羽毛做成的非常漂亮的锦衣裳。国王叫我穿上试试大小,我穿上一试,很合身,就好像是为我特意量身定做的。国王说:“这身衣裳能帮你克服语言上的一切障碍,还能助你以飞代步,你穿上它就成了我的公民了,我非常欢迎你能成为我的公民!不过,我们国家的普通话是以报喜鸟族为基础的,普通话还没有彻底推广开来,各民族的语言还略有差异,他们虽能听懂你说话,你却听不懂他们。要熟悉我们这个国度的风土人情,你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熟悉我们各民族的语言,有了这个基础你才能与我各民族的公民进行沟通。这样吧,你先到报喜鸟族参加一个语言培训班,回来我再提拔和重用你。”

国王说的报喜鸟族其实也就是喜鹊族,也叫小野鹊族。我到报喜鸟族去报到,不是走着去的,是飞着去的,我突然间就长本事了,心里臭美着呢。没一会工夫我就到了报喜鸟族,并且很快就融入到了他们中间,我低下头看时,我见我穿的漂亮锦衣不知啥时候早变成了他们民族的服饰,再与他们比比高低,我见我人也变得与他们一样大小了。这叫我很是惊讶。报喜鸟族的人都很热情,因为我是新来的,他们说来日方长叫我不必急着参加培训,可先到四处去走走,熟悉一下周边坏境。这等于给我放假一天。于是我就到这个民族的每家每户去走访,问寒问暖拉拉家常是免不了的,嗑瓜子间我了解到他们都特别热情好客,乐于助人,尤其喜欢给人们传递个喜讯。在报喜鸟族培训期间,我结识了很多新朋友,雕族、鹰族、燕族、啄树虫族、布谷鸟族、斑鸠族、赶驴虫族、撺掇鸟族、黑老鸦族、野鸡族、灰鸡族、麻雀族、河点豆族、鹧鸪族、夜莺族等民族的朋友们都纷纷向我抛出橄榄枝示好,要我适当时间一定到他们的民族旅游观光,我被他们的诚意深深感动着。培训结束面见了国王,国王信任我委我重任,叫我做个形象特使到各民族去传播王国的普通话和语言文明。我暗暗发誓:绝不辜负国王的重托!

经过语言培训班的学习,我不仅会说这个奇异国度的普通话,还精通了他们各民族的地方语言,这为我出访各民族传播普通话和语言文明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我首先出访的是雕族。与其他各民族的人相比,雕族人的个头较肥大,到了雕族,我瞅到我的个头又与他们一样大小了,而且我穿的漂亮锦衣也又随乡入俗地与他们的穿着一样了。雕族人能听懂我说的话,我也能听懂他们说话,沟通起来十分顺畅,这叫我很高兴。于是我抓住机会广泛宣讲说普通话的种种好处,把国王的旨意转达到了每一个雕族人的心里。与我一道在报喜鸟族参加培训的那个雕族人积极配合我的工作,我们很快就创办了一个普通话培训班,前来报名参加培训的雕族人个个都精神饱满,立志要学会普通话、发展语言文明,为国家的繁荣昌盛而努力。

之后,我又到其他各民族转达了国王的旨意,创办了普通话培训班。每到一个民族,我都是飞着去的,我的个头就会变得与那个民族的人一般高,而且我穿的漂亮锦衣能随着我的体型特征而变化,能随乡入俗地与当地人的服饰一模一样。每到一个民族,那个民族的人就拿出他们民族的上好的地方特产来盛情款待我。每到一个民族我都能出色地办好和完成国王交给我的光荣任务,因此我的办事能力和效果深得国王赏识。这天,我在斑鸠族办完事,才要起飞到别的民族,就接到国王的飞鸽传书,展开诏书一看,这诏书竟会朗朗发声,它说国王说有紧急事情要召见我,叫我即刻返回。我不敢怠慢半点,火速飞回京都面见国王,国王说:“孔雀族最近有外来入侵者,你可带五千精兵前往击退。凭你的智慧和胆识,相信你定能旌旗飘飘壮我国威!”

国王任命我为元帅统领三军,这是何等的荣耀!我立马点齐五千精兵,简单做了番战前动员就浩浩荡荡向遥远的孔雀族进发。好神速,仅用了打个喷嚏的工夫就到了孔雀族外围。安营扎寨后我首先察看地形,迅速抽调一千精兵飞快地控制了制高点,然后用我的火眼金睛往敌营里瞧。原来,外来入侵者竟是一群穿着黄色军装的武装分子,他们个头不怎么大却也会飞。我想,区区小蟊贼也敢逞强好胜入侵他国领土,好大的胆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些军国主义分子!返回军营就有前来请缨的团团围住我说:“不教训教训这些军国主义分子,他们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你就快给我们下命令吧!”

看到指战员们个个都摩拳擦掌,我的手掌心也痒痒的,就说:“这一仗我们必须打胜,必须打出我们的国威,叫侵略者闻风丧胆,再不来犯!”

关老爷能温酒斩华雄,我也能温酒打败侵略者,遂指挥四千精兵地毯式地包抄过去。已经很接近敌营了,这些小蟊贼竟丝毫没察觉我们,我心中不仅窃喜,而且有一种稳操胜券的感觉。可是,说时迟那时快,一时间杀声四起,我军中了敌军伏击。侵略军用的是有剧毒的带刺的化学武器,叫我军防不胜防。我只好指挥军队且战且退,幸亏我聪明,提前控制了制高点,要不然我军就要吃大亏了。在制高点密集而强有力的火力掩护下,四千精兵才得以安全撤回军营。反思这次失败的根本原因,是最高指挥者的我太骄傲轻敌欠考虑而导致的。我自诩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其实就是酒囊饭袋一个,还统领三军呢,呸!我该如何转败为胜呢?我正在自己生自己的气,派去与孔雀族首领接头的人回来了,我问:“这群小蟊贼如此厉害,孔雀族首领可弄清了他们的来历?”

“报告首长,孔雀族首领说,经侦查,这伙小蟊贼其实是黄蜂变化来的。”

“噢,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的翅膀薄如透明纸片与我们的不同。你通知马上集合,我们给他来个出其不意,看他们还能支撑多久!”

我调整作战思路,命令队伍悄悄靠近敌营一字儿排开支起火炮攻击。孔雀族军民也趁机支起火炮奋力反击。炮火连天,硝烟弥漫,经过内外夹攻一番激战后,这伙不可一世的家伙终于被我们打回了他姥姥家……

班师京都后,国王又要褒奖我,我笑着婉言拒绝,说:“作为你的公民,保家卫国恪守义务,难道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吗?你又何必如此呢?”

国王见拗不过我,就命侍从端出玉液琼浆与我对饮,吃酒间,国王说他接到一个邀请函,想叫我一同与他去赴宴,我不好再拒绝国王的美意,就欣然答应了。

原来,就在我们班师回京前夕,国王收到了月宫嫦娥的邀请函,嫦娥说她近期要举办一个宴会,要国王代表娘家人如期出席。

“那我们啥时候动身前往,我尊贵的国王?”

“嫦娥才又给我来了电话,叫我们选上一些能工巧匠一同前往。”

我见国王分明就没动手接电话,心里不禁有些疑惑,国王解释说他的电话机是一部无线的如意机,可以缩小到米粒大小,平时就藏在耳朵里,打电话时不用手和嘴,心里一想对方就接收到了,自然对方心里一想他也能随时接收到。

按照国王吩咐,我到各民族精挑细选了数百名能工巧匠,泥瓦匠、石匠、木匠、雕刻匠、画匠、设计师、建筑工程师等都是世界一流的。一切准备就绪我们一行人就动身了。我们飞啊飞啊,飞过了大山,穿透了云层,俯瞰大地时,山川河流城堡都美得出奇,渐渐地,高楼大厦都只有米粒大小了,再后来连人类生活的地球也只有个篮球大小了。

在月球表面着陆时,我才意识到国王叫我随他一同赴嫦娥的思乡宴,其实就是想带我来外太空旅游一趟,其实是赐予了我比金银财宝绫罗绸缎更大的奖赏。

我们一行人刚一着陆,就看到嫦娥早领着一班人列队恭候在那里,用月宫里特有的礼仪迎接我们来到她的思乡宴上。嫦娥看上去仍很年轻漂亮。太上老君、如来佛祖、李太白、元始天尊、二郎神等百人也都尽数到齐。天上官员与我们这数百人合在一起正好凑足千人,千与亲是谐音,嫦娥管思乡宴又叫亲人宴。

宴会开始了,遂有人抬出几坛子千年陈酿桂花酒,紧接着又有七个美貌女子送来了一千个硕大无比的蟠桃。酒是千年的陈酿,蟠桃也凑足整千数,我想这一定也与“亲”字密不可分。紧挨嫦娥坐着的男子站起来不知用啥方法一下子就把千杯酒全斟满了,男子说:“自打嫦娥来到月宫,就经常思念娘家人的诸多好处,总想举办一个亲人宴,今日难得聚齐包括娘家九百人在内正好千人,亲人宴终于得以实现。来,我先替嫦娥敬在座的一杯!”

酒过三巡,我拿起一个蟠桃啃了一嘴,连骨头缝都感觉到甜了,我品尝着蟠桃味,悄悄问国王:“紧挨嫦娥坐着的男子是后羿吗?”

国王说:“非也。当年嫦娥来到月宫,后羿偏执没来,后来俩人感情破裂就分道扬镳了。眼前的这个男子,是月宫里的吴刚,日久生情,吴刚就娶了嫦娥。吴刚为人厚道,对嫦娥没说的,又有酿酒的独门手艺,外太空人大多喜欢月宫里的桂花酒。嫦娥奔月时带来了地球上的生物种子,把月亮上的土壤进行了改良,亲自种草、种树和农作物,甭看她芊芊玉手一介女流,侍弄这些活还挺在行呢。后来有了吴刚的大力帮忙,她的农场、林场、牧场就更兴旺了。你看,这酒席上的美味菜肴都是嫦娥亲手种出来的。月球上本来没空气,还缺水,按理说,地球上的生物也根本不可能在月亮上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嫦娥上来后把她事先打地球上携带来的空气和水输液般喷洒和注入到了她的农场、林场和牧场,这些地球上的生物才得以在月球上生存。之后,嫦娥还托娘家的宇宙飞船往月球携带过空气和水。我们今个能呼吸到新鲜空气,是因为这个盛大宴会就设在嫦娥开的大型氧吧里。往后科学发达了,科学家设法把地球上的空气和水都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月亮各处,那时候地球人就能往来月球甚至移居月球生活了。我相信这个梦想肯定会实现的。”

这时我才注意到在偌大的宴会厅的周围全是茂密的树林,这些树基本上都是地球上的品种。打宴会厅遥望嫦娥的月宫农场、牧场都是一片葱绿。这次来月,国王还特意叫我们带来一些地球上的土壤,原来嫦娥是想利用这些土壤把月球上的土壤慢慢地球化。国王说光嫦娥开的这个氧吧一年下来也收入不菲呢,说这是个只赚不赔的生意。我想想也是。我与国王正说话间,嫦娥站起来敬我一杯美酒说:“这位小兄弟想必就是桃子吧?”

我站起来点点头,接过美酒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然后做了个杯口朝下的动作。

嫦娥又说:“早听你们国王说过你的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我把你要光临广寒的消息告诉了外太空这些官员们,你是我娘家人,他们都慕名而来,都想见见你。”

于是我向外太空这些官员们深深鞠了一躬,说:“桃子有啥能耐敢劳外太空官员们大驾?我还想长命百岁当个老寿星哩,你们可甭折杀我呀!”

官员们一致恭维我,说我已经吃了桂花酒与蟠桃,足可以长生不老,寿数可比彭祖。又对我说:“你是嫦娥的娘家人,听说你带领一帮能工巧匠、建筑师、工程师来建造月亮城、月亮村,我们都盼望你们建筑的月亮城和月亮村早日竣工,创造出宇宙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奇迹,到时候玉帝还要亲自来这里剪彩呢,这可是无上光荣的事情啊。”

我纠正他们的话,说:“我们国王说过是来月亮上建地球城、地球村。”

国王也说:“桃子说得对,准确地说,是参照地球上的建筑来月亮上修建地球城、地球村。月亮上有了地球城、地球村,嫦娥妹子会觉得像在娘家生活一样。”

散席后,国王先回地球去了。我把能工巧匠们集中起来,把心中的设想说了说,就选好城址分工下去。很快设计师就设计出图纸来,拿去叫嫦娥看,嫦娥很满意,说没有比这个设计更好更完美的了。择日破土动工。建筑工程师按图纸要求指挥施工。他们首先设法加大了月心引力,克服和破解了外太空有失重现象的宇宙性难题,这样安上的根基就与在地球上一样牢不可破,结实得很。闲话少说。我带的工程队在月球上一住就是三年,月亮上美丽的地球城、地球村拔地而起。我们还研制出了能无限伸缩的隐形管道与地球连通起来,地球上的空气通过隐形管道源源不断地流入了月亮上的城池与村庄;月亮上还是一个水源缺乏的地方,隐形管道向下插入地球上的长江和淡水湖,特高压水泵一发动,月亮上地球城、地球村就有了汩汩的自来水及江河湖海;耐高温的隐形管道往上一插入日头老爷的驻地,我们在月亮上筑起的地球城、地球村就真正成了个冬暖夏凉的好去处。嫦娥给这两个去处取名叫“娘家城”、“娘家村”并亲笔题了字,离开广寒宫乔迁新居的那天,外太空大小官员及百姓前来道喜的人不计其数,玉皇大帝携西王母还真的专门前来为之剪彩了。

完成了所肩负的历史使命,我们要返回地球了,嫦娥带着三百多个素娥与丈夫吴刚前来为我们饯行。嫦娥说:“小兄弟,回去后记着代我向娘家人问声好,并替我转告娘家人勤来看看他们的闺女。其实,我也是为了娘家人着想才邀请你们来月亮上修建地球城、地球村的,娘家人再来就有地方住了,我真希望有一天娘家人能来与他们的闺女共同开发月球。”

“嫦娥姐姐,桃子相信这一天一定不会很遥远了。其实娘家人也很想念嫦娥姐姐。”

与赴月工程队的队友们辞别月宫返回地球,当面见国王时,国王面容憔悴郁郁寡欢,嘴唇张合了几次却欲言又止,似乎有啥难言之隐。在我的一再追问下,他才说出了深藏在心中的焦虑。原来在我们去赴嫦娥亲人宴的当天,黑老鸦族联合猫头鹰族发动了武装叛乱,叫嚣着要搞独立。国王返回京都惊悉此事,当即派原雕族首领前去平息,不料想这两个民族首领十分奸诈狡猾,他们用空城计诱敌深入,平叛大军中了圈套,结果一败涂地。后连续几次平叛均以失败告终。国王正在思谋着再派谁领兵前去平叛,我没通报一声就冒冒失失闯了进来。国王说因心中有事不曾出城迎接,还请我多多体谅。我当即表示愿意领兵平叛,国王说:“那就有劳你了,只是你刚打外太空回来还没来得及歇歇就又得领兵打仗了。”

“国家的安危关系着千家万户,这比啥事都重要。这会儿我最想做的事就是能替国王分忧解难,平息叛乱回来再歇息也不迟。”

打国王那儿出来我即刻到军营点兵,准备开赴黑老鸦族,后面有多少凶险难以预料。

在开赴黑老鸦族的途中,我想起了爹访过的一个打仗的小故事。爹说过,佛山脚下的战凹曾经是个古战场,宋辽两军对垒曾在此决一死战。

萧家庄是辽朝萧太后避过暑的地方,当年宋朝获知这一消息,就派杨家将驻扎在潘家掌伺机攻打,萧太后是何等精明人物,早据宋军探马来报做好一切迎战准备。这个宋军探马是潘仁美的人,宋方派他前来刺探敌方军情,他就抓住机会来给萧太后通风报信。

宋军得到的军情是萧太后没做任何防备,杨老将军就带领一队人马杀奔而来,本打算出其不意活捉萧太后以绝后患,哪曾想辽军壁垒森严,宋军杀奔进村就同装进一个麻袋里被辽军团团包围,辽军凭借有利地形把宋军逼到战凹,宋军没了退路就在战凹与辽军决战。拼着命厮杀半天不能取胜,杨老将军找到个突破口,与宋军将士奋力杀出重围退回潘家掌。

这一仗辽军虽然取胜,可也死伤过半元气大伤,萧太后没心思再避暑星夜带领辽军拔寨而去到别处休整队伍,打这以后,人们就管这个小村庄叫萧家庄。杨老将军吃了亏退回潘家掌连夜突审探马,方知探马原是潘仁美为报私仇派来的卧底,遂以谎报军情及叛国之罪将其推出去宰首。后潘仁美在皇上面前参了老将军一本:“杨业没能活捉萧太后,反倒损兵折将不少。”杨老将军遭到潘仁美迫害,潘氏家族里出了个大奸臣,潘家掌人气愤不过,就纷纷改姓杨,以示与潘家彻底决裂,这就是潘家掌人为啥姓杨却从没一户潘姓的由来。萧家庄也没姓萧的,只是在明成祖朱棣大移民时才住进一户姓夏的……我想,我今个带兵到黑老鸦族,一定得像当年威风凛凛的杨老将军那样英勇杀敌才能显出我的英雄本色与对国王的一片忠诚,正这样想着就见先头部队有人来报,说前面不远就是黑老鸦族,于是我就抽调部分兵力迅速切断了黑老鸦族与猫头鹰族的通道,以防两族间互相增援。

我的计划是集中兵力平息了一个族再平息一个族。为防止他们再次利用空城计诱骗我军上当,没先进城,而是先摸清附近有没有埋伏。摸清没伏兵,派出去的侦察兵回来报告说他们进城后悄悄摸了岗哨,打百姓口中得悉两个民族的叛军都在庆祝胜利喝酒作乐呢。我军的行动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叛军还根本没发现我们。我一马当先领着队伍冲进黑老鸦族包围了叛军驻地,首先发动政治攻势,一齐呐喊:“黑老鸦族的士兵兄弟们,背叛国王闹独立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你们放下罪恶的武器吧,国王说并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呐喊了一阵,忽然间伸手不见五指了,我正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旁边有人提醒是叛军首领用巫术挂起天幕遮住了日头。还没容得我想出对策,对方就集中力量朝着一个方向射来罪恶的子弹,试图撕破我军的包围圈趁黑冲出去。我军将士遂也不顾一切地乱射起来,一时间出现了胶着状态。叛军有房屋做掩体,我军却没啥遮挡,只能匍匐着射击,眼下的情势对我军很不利,必须尽快扭转乾坤。突然一颗子弹擦着我的头皮呼啸而过,而我的头部却毫发未伤。我想,正义的力量总能战胜邪恶,叛军兔子尾巴定支撑不了多久。我迅速捆好一捆松明子点着,松明子就飞向了高空照明,这是正义之神在暗中帮助我们。松明子熊熊的火焰烧破了黑乎乎的天幕,日头重新微笑起来。制高点上我军的火炮纷纷落到叛军驻地。在火炮掩护下,我首当其冲端着冲锋枪奔向叛军驻地,将士们也跟着冲了进来,于是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白刃战。双方都杀红了眼。我可处搜寻叛军首领,搜到一个房间,发现这家伙正要冲出天窗飞走,就奋力向上一跳把他拽了回来。这家伙有日本武士道精神,放下手中武器摆出一副要与我格斗的架势,我双脚在地上一跺不知咋地就有了中国功夫。俩人对打四五十个回合,武士道精神那里是中国功夫的对手,这家伙渐渐支持不住了,而我却是越战越勇,又两三个回合,武士道精神就一命呜呼回他姥姥家了。

刚平息了黑老鸦族叛军,就见猫头鹰族反水的叛军将士绑着一个满脸土灰的家伙给我送来了。我知道这是我军的政治攻势发挥作用,不战就能屈人之兵,我觉得我真是太太的伟大了,甚至伟大得可堪比大名鼎鼎的杨家将了……

怀着胜利者的心情去面见国王,国王只跟我说了一句“谢谢你替我平息了叛乱”就离开宝座飞向了天空。年轻的国王原来是一只金凤凰,一会儿就消失在遥远的天边了。再看看那富丽堂皇的宫殿也突然间没了。我又成了现实中的我。肩头上落的那对翅膀灰灰、肚底蛋黄、个头比麻雀还要小得多的小鸟很可能把我的耳朵当成了个树洞,要在我耳朵里安家立业繁殖后代了。其中一只正往我耳朵里铺垫茅草呢,它也许是嫌耳朵里地方太窄小想拓展得宽大一些,就拼命用嘴啄了起来,弄得我耳朵里怪疼怪痒痒的,就像掏耳屎一般。我忍不住重重咳嗽了一声,惊得一对小情侣噗噜噜弃“家”远飞了。

这时,几只黑色的松鸭飞来落在下面崖皮的白皮松上不知鸣叫些啥,下面的崖皮根有个洞,我从来就没进去过,何不也趁今个的大好机会到洞里玩玩,看看里面有些啥?于是我就又走到残垣断壁外面,顾不得步步险要,拽着野葡萄藤迂回到那个洞口,洞口面向日头老爷,不到一人高,我猫着腰正要往里钻,猛然想起昨个跟小伙伴们的那个约定,就先放弃了进洞一探究竟,跌跌撞撞忙着往回赶。

昨个跟小伙伴们约定,今个我们要在战凹来个“宋辽大战”,我扮演杨老将军,红杏扮演萧太后,各带本部人马看谁取胜。哪知今个我把这个约定早忘在了脑后,这会猛然记起小伙伴们还在等着我一块儿玩“宋辽大战”,我要是再不到场,小伙伴们要说我不守信用了,我只好暂时打消进洞冒险的念头慌不择路地去跟小伙伴们会面。

晌午饭前,我返回村里,小伙伴们围拢过来,和我同年同月出生的红杏问道:“桃子,我们去找你,你奶奶说你早早就打家里出来了,你还说要到战凹与我们一同玩“宋辽大战”呢,咋一前晌都没见着你?你去哪来?”

“很不好意思,叫你们等了一前晌。不过我想了一路,一直玩这样的游戏也没啥趣味,往后我们不如换个花样儿耍耍。今个我到了一个去处,那儿可好了,可以看很远很远,日头老爷是咋样出来的,到哪儿可以看得明明显显的。还有就是那面的崖皮下还有个山洞,洞口上面有好看的白皮松,洞里我没进,说不准有宝贝,我听大人说过,跑日本时候还有人在那躲过难。打东面那条小路下来时,可看到那洞口。”

“那是个啥的好去处?” 他们都急切地问道。

我想了想,神秘兮兮地说:“告诉你们倒也没啥,只是你们都得替我保守秘密,不能叫大人知道,更不能叫我爹我妈还有奶奶知道。”

“我们肯定不会说出去。”他们异口同声地保证。

“你们得赌个咒我才能放心。”我一本正经地说。

“好!哪个要是说出去,就是龟孙子!”小伙伴们认真起来。

他们一个个都信誓旦旦,跪天发誓了。我说:“那好,你们跟大人到古郊看过电影,见过电影里的探险队吧?打今个起你们就都是小探险队员了,明个我带你们探险找宝去。不过探险找宝得先登上佛山,不登佛山不算男子汉,以前我跟你们说过,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是男子汉,我今个登上佛山了,你们还没登佛山,还不算男子汉,登了佛山才能算得上合格的小探险队员。有一条,你们谁要叫家里大人知道,我会开除他的小探险队员资格。”

大家都想当当男子汉,都想当合格的小探险队员,恨不得立马叫我领他们登上佛山,铁娃冲红杏挤挤眼,说:“红杏,你妈为啥不把你生成个男的?你是个女的就算是登上佛山也不能算个男子汉,不算男子汉就不能当合格的小探险队员,你说这可咋办呢?”

我当即就说:“你们见说过男子汉大丈夫吧?不能算男子汉还不能当女丈夫?”

红杏马上说:“女丈夫其实就是巾帼英雄,你们听说过巾帼英雄吗?真真是太好了,登上佛山往后我就是女丈夫就是巾帼英雄了!谁说巾帼英雄不能当合格的小探险队员?桃子又没这样说过。欸桃子,那你说今个我们还玩不玩‘宋辽大战’了?”

我想了想,说:“今个你们就失望一次吧,我实在太累了,后晌我还得美美地睡他一觉。”

小伙伴们都说:“桃子,你为我们找到了新的玩法,我们一点也不失望。”

回到家,爹妈也是刚回来。吃过饭,我哪也没去。我知道小伙伴们也都在家养精蓄锐,单等明个跟我去当探险家。以前每一次重大活动前不管哪一个都要美美睡一觉,这已成为我们的一个潜规则。我想:“小伙伴们都听我话,我也得像个领队。我不歇透咋能带好他们?”

也因为着实太累了,偎着炕就做开了梦,连黑来饭都误了吃……

第二天等大人都上地了,红杏把另外俩小伙伴叫到一块,等候我的命令。我们来到碾屋,我站在碾台上,清清嗓子,说:“大人们在地里也能看着我们,我们出了村也不能说话,都得猫着腰走。我打佛山下来时见东面有条小路,崖皮低,就是远些。你们跟我来。”

我正要领他们走,小小子奶奶拿着笤帚榾柮来追小小子回去,小小子怕挨打,在我和红杏、铁娃三人之间穿梭往来左躲右闪起来。小小子奶奶抓不着小小子,气得直跺脚:“小小子你给我回去,不回去我可要去叫你爹了。你说你回去不回去?”

“不回去,不回去 ,就是不回去,咋啦?”小小子犟他奶奶说。

“不回去我真要叫你爹去。”小小子奶奶火火的找小小子爹去。

小小子没了底气,战战兢兢的想要打退堂鼓:“桃子,你说我不去行吗?”

“真是个缩头乌龟。小小子,你是不是泄露了天机?”我问小小子。

“我也不知道。奶奶说我傍明那会说梦话了。”小小子说。

红杏追上小小子奶奶,拉住她,忙说:“奶奶,梦里话你也当真?我们就在村里耍,哪也不去。我们要在村里玩‘宋辽大战’呢,要不你就在这看着我们耍。”

“小小子睡话说,你们要到哪来着我没听清,我只怕他跟你们去弄出个事来,就来撵他回去。红杏你说,你们当真不会去惹啥祸吧?”

“不会的,我们决不会去惹啥祸,放心吧奶奶。”

“小闺女家可不敢说谎,这堆人里头我就信你。”

小探险队该出发了,小小子奶奶坐到块石头上仍没走开的意思,我怕坏了大事,情急之下想出一个瞒天过海的妙计来。

我想,红杏用宋辽大战的话搪塞小小子的奶奶,看来只有玩会宋辽大战了。于是我吆喝红杏快来扮演萧太后,红杏会意,就大声说:“萧太后这就来了。”

我们故意在村里藏了会猫猫,然后假装玩“宋辽大战”,我指着红杏,说:“萧太后,准备好了吗?该你出场了。”

红杏说:“杨老将军,我准备好了,我还有个大将没来呢,他来了我就出场。”

红杏说罢我才注意到毛毛还没打家里出来。我们又玩了会别的。

小小子奶奶好像见我们哪也不去了就回家了。小小子怕说他缩头乌龟,还非要跟我们去,说:“我决不当小小探险队的孬种!”

我记得有次我们比上树,小小子奶奶见了,不叫小小子与我们比,小小子不听他奶奶的话,他奶奶回家就向他爹奏本,晌午回到家,他爹拽住他的胳膊,说在家再不听奶奶话,就挑断他手腕上的筋。当时小小子吓成了一堆酥,直到小小子跪地求饶说往后再不敢不听奶奶话了,他爹才松开手放过他一马准他吃饭。我问小小子这次探险回来他爹要挑断他手腕上的筋咋办,小小子说这次他奶奶也许不会跟他爹说。我说理由呢,小小子说他奶奶知道的是,他在村中与小伙伴们玩宋辽大战而不是去冒险。

毛毛来了,我们一行五人这才像去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尽找一些掩蔽的地方走。小伙伴们由我带路很顺利地到了古刹遗址,红杏兴奋得直喊:“我是女丈夫啦!我是巾帼英雄啦!”

铁娃、毛毛和小小子也兴奋得直喊:“我们都是男子汉啦!我们都是男子汉啦!”

红杏兴奋得喊了一阵,感觉与铁娃、毛毛和小小子他们喊得不一致,就建议喊一致,于是我们就都狂喊:“我们都是大丈夫啦!我们都是大丈夫啦!”

看到佛山顶鸟语花香的世界谁都忘了疲乏,红杏、铁娃、毛毛、小小子几乎是同时惊呼:“哟,想不到佛山顶原来是个鸟国啊!我们今个能和鸟们在一起玩耍真真是太美妙了!”

天上飞的是鸟、地上落的是鸟、树上藏的也是鸟,我叫小伙伴们尽可能离鸟们远些,不要惊动了它们。这些鸟们见我们没驱赶和伤害它们的意思,有些飞走的又重新飞回来落在了树上。不远处的一颗树上有个碗口大的皮头,皮头上密密麻麻的小洞里有数不清的黄蜂钻进钻出,小伙伴们说咋只见黄蜂窝不见金凤凰和花孔雀,我说金凤凰与花孔雀可能都到外太空旅游了。这时天空又飞来一只小鸟落在我们前边的一棵松树上,这只小鸟很特别,全身灰黑色,头上那一束羽毛像我们在电影里见过的犀牛角,它见到我们这些陌生的客人,为表示友好,呼扇呼扇翅膀,亮开嗓子,张开了金黄色的嘴巴一展歌喉。随即,天上、地上、树上的鸟们都受到感染似的,合伙奏出了一支我们听不懂的非常美妙的乐曲。

“红杏、铁娃、毛毛、小小子,你们看这些鸟们多好,它们是我们的好朋友,往后多多保护它们不受伤害,就能天天听到这样入耳的声音,我问你们,愿意和它们做朋友吗?”

“桃子,我们非常愿意和鸟们做朋友,非常愿意保护鸟们。”

鸟们自在那得意地鸣叫,我们选择个小块地方跳啊蹦啊,简直就像在学校过六一似的。

大家有些累了,我提议坐成一圈开个故事会,每人都坐到圈内访个故事,但这个故事必须与佛有关联。我首先访了“羊驮寨”的故事;铁娃访了“孙悟空大闹天宫”。毛毛访了“说谎的孩子”,大家说这个故事与佛无关联,毛毛就补充说,他妈说这个孩子上了“佛学堂”,后来就再不说假话了,为了证明自己肚里确实有与佛有关联的故事,就又访了个“山神与猎人”。毛毛说山神老爷是佛领导下的最基层干部,管辖着森林世界里所有飞禽走兽。有天,飞禽走兽们推举老虎向山神上书,说森林里有些可恨的猎人肆意猎杀它们,想把它们一网打尽,致使它们无处安身数量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恐怕它们要像恐龙一样打地球上灭绝了。老虎向山神陈述罢,山神老爷问:“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老虎说:“尊敬的山神,你如若不信,哪天你可以到森林里转转。”

果真有天山神老爷离开山神庙到森林里调查实情,山神走着走着就听“啪”的一声,一只黄羊摇晃了几下倒下了,就见猎人飞快跑去把黄羊拖出森林,又走一阵,又听“啪”的一声,又一个猎人打中一头猪獾,紧接着又是“啪”一声,一只老鹰扑棱着打天空掉下来……这一天,山神走遍管辖区域内座座高山密林,哪一处都有肆意捕猎者,山神想,照此下去他的臣民数量将会骤减,那时他将会乌纱不保,可是又有啥好办法呢?思来想去,他决定上西天请教佛主,哪知还没动身佛祖就找上门来问罪。佛祖说:“你还想不想当这个山神?我在西天每天都能收到好多检举揭发你的信件,看看吧,都是你的臣民写给我的。”

佛祖把一摞信件甩在桌上,山神老爷见事态严重,当下就检讨一番承认自己不称职,随后又说:“我尊贵的佛主,那些打猎的人不归我管,我该咋办呢?”

于是佛祖就对山神如此这般耳语一番,望着佛祖驾云头消失在回返西天的路上,山神老爷遂化作一匹野狼来到一户人家,家中妇人见院里有野狼冲她嚎叫,吓得把才舀到碗里的小米粥朝狼甩去,随后就不省人事,野狼只是嚎叫几声就出了院子不知去向。恰这时男人挑着野味回来,碰见野狼打院子跑出正想开枪瞄准,又见妇人躺在院子里,就先来唤醒妇人,妇人说:“我先才梦见山神了,山神说都是你造的孽,不然这野狼也不敢闯进咱家里来。山神还说如若我男人还执迷不悟猎杀生灵,我家将大难临头。快与我到山神庙烧个香许个愿,叫山神爷管好他那臣民们不再闯进民宅,不过你得先向山神爷保证你不再杀生。”

男人陪妇人到山神庙前跪下烧上香,正要双手合十祷告,猛然见山神庙塑像头上糊满了小米粥,这才知道原来闯进院里的野狼竟是当地山神显灵,当即许诺不再杀生。野狼冲妇人嚎叫那是山神向妇人发出警示:“告诉你那打猎的男人叫他多积德行善甭在伤害我的臣民们。”这件事传开后,男人和当地猎户惧怕受到山神惩罚,就纷纷金盆洗手不再打猎了……

轮到小小子,小小子访了个“胆小鬼的故事”,故事大意是说有个孩子天生胆小,长到十来岁了都不敢离开妈妈半步,最后佛给了他勇气他就敢独个进山砍柴了。

红杏问小小子访的是不是他自己,小小子说不是,红杏就说小小子你往后得多学学这个孩子,不然会一直长不大的。小小子问红杏,说他今个敢跟小伙伴们上佛山来算不算学那孩子,大家就笑了。接着,红杏也访了个“日月传奇”,挺有意思。

故事说的是混沌初开之时,虽然有了天和地之分,但人们仍然生活在一片黑暗之中,成天如瞎子摸象,不辨东西南北,举步维艰,吃的是腐烂的野兽肉,喝的是污浊的地沟水。

此间有兄妹两个,哥哥说:“老是这样下去,人们活着还有啥意思,还不如死了算呢。”

妹妹听了哥哥这般泄气的话,就说:“哥哥说这话好没道理,我们来到人世上长这么大也不容易,咋能说死就死呢?还不如出去找个高人,叫人家想个办法分出个白天和黑来来,这样人们就都好生活了,也算我兄妹俩为世人做了件好事,也不枉我们来人世上走这一遭。”

见妹妹这般说,哥哥说:“妹妹的话真叫哥哥汗颜,可是到哪里去找这样的高人呢?”

妹妹给哥哥打气,说:“若哥哥肯吃苦,不气馁,妹妹情愿与哥哥结伴去找。妹妹相信总有那么一天会找到高人指点的。”

兄妹俩商量好就结伴去找高人,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他们在黑暗中见到一个模糊而魁梧高大的身影,那人说:“我是盘古,听说你们兄妹俩要去找高人分出个白天和黑来来,我很赞成。我把天与地分开,一时半会还没找到根合适的柱子顶住天,一时间还不能抽出身来,必须站在天和地中间支撑着,不然天会重塌下来的。这样吧,我给你俩指条道儿,一直沿着我手指的方向往前走,走到能看见灵光了,就找到高人了。”

说来奇怪,虽然天下一片模糊,可这兄妹俩却能辨出这位盘古大哥手指的方向。目送兄妹俩渐渐远去,盘古大哥却发现地大天小,天盖不住地,于是就弯腰用手在地上这么一抓一捏,地上就隆起无数个土堆来。盘古大哥把这些土堆儿都往上拔了拔,土堆儿居然能柱子般撑起天了。地变小了,天能盖住地了,可是在西南角上还有一片天没撑起来,盘古大哥就把自己也变成个高高的土堆儿永久地屹立在那里了。

又不知走了多久,又不知经历了多少沟沟坎坎,兄妹俩终于看到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灵光出现,再往前走就看到有座城堡罩在一片祥瑞之中,有条花絮铺就的坦途一直通到一所高大宏伟的殿宇外的台阶前。他们知道高人就在城中,就迈步城中朝着宏伟的大殿走去,守门的通报进去,里边马上传出话来。兄妹俩见到了高人并且说出了来的目的。原来这高人就是至高无上的如来佛祖释迦牟尼尊者。佛祖拿出两样宝贝,一样是个有热源且发光的圆球,一样是个没热源但能反射别的光源的圆球。佛祖说:“这两样宝贝交替着使用就会形成白天和黑来。你们兄妹俩商量一下谁愿意白天工作,谁愿意黑来上班?”

哥哥抢着说:“我愿意上黑来班,因为我打小就不怕黑不怕冷。”

妹妹有些难为情地说:“告佛祖,我打小就胆小,怕黑怕冷更怕歹人,爹妈死后承蒙哥哥关照长大成人。今个又难为哥哥抢了黑来班,那我就上白班吧。不过我还有个怕见人的毛病,请问佛祖:上白班害羞,见了生人咋样才能避开他们的那种热辣辣的芒刺般的眼光?”

如来佛祖似乎早就替那个很怕羞的妹妹想到这一点,就说:“这个好办。我这里早为你备下些许麦芒针,你可尽数拿去使用。”

说罢,把那个有热源且发光的宝贝交给了当妹妹的,把那个没热源但能反光的宝贝送给了做哥哥的。兄妹俩欢天喜地接过宝贝时不过是个鸡蛋大的小圆球,把两个宝贝放到一块定睛细看时,却发现两个宝贝竟然都变得更大了,都成了有宫殿房屋有山有水且晶莹剔透能容得下他们身体还绰绰有余的大圆球。从此,兄妹俩就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工作室。

见兄妹俩分工明确且都热衷于自己的事业,佛祖就盘腿坐于莲花座上,叫过兄妹俩当面赐予那妹妹一个名字叫红日,赐予那哥哥一个名字叫明月。

头天上白班,红日妹妹走进属于自己的大圆球,大圆球就载着她冉冉升起来。地上的人们刹那间就能看见自己周围的美丽环境了,无不欢欣鼓舞。大家仰头看天上时,见天上竟然有个能发热发光的大圆球,再看那圆球里还住着个黄花大闺女正微微笑着看他们哩,那黄花大闺女光彩照人,容貌生动,美丽得很哩。登时,行走的驻足,做活的一下子停住手中活计,全都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起天上来。水中的游鱼、空中的飞鸟正都在黑暗中摸索着游呀飞的,忽见到满世界的光亮,鱼儿就忘记了游泳,鸟儿也忘记了飞行,全都翘首全神贯注往天上看,结果是,鱼儿沉到了水底,鸟儿掉到了地上,这也许就是“沉鱼落雁”这个典故的又一个来历吧。见到地上如此集中投向她的束束目光,本来就怕羞的红日妹妹突然想到了佛祖送她的麦芒针,就想拿出来一试究竟,可是找遍了房间里的角角落落都没找到,这才记起是上班匆忙忘了带在身边。来接黑来班的明月哥哥见妹妹诉说起今个的苦衷,无意中瞥了妹妹一眼,见妹妹的确美丽漂亮没人能比,也难怪天下芸芸众生有如此作为,就说:“妹妹切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往后上班时要紧记着拿上佛祖送的麦芒针就是了。”

第二天上班前,红日妹妹梳洗罢就把麦芒针藏在身上了。上班后,天下芸芸众生果然在翘首以盼她的出现呢。于是,红日妹妹就打身上摸出那把麦芒针朝地上戳了起来。正朝红日妹妹注视的芸芸众生忽感觉天上那圆球里射来的束束光芒与昨个相比格外刺眼,晃得一个个都流下了眼泪。于是就都不敢再朝红日妹妹投去那热辣辣直勾勾的眼光了。

当盘古大哥以身殉职传到红日妹妹和明月哥哥的耳朵里时,兄妹俩被盘古大哥的精神所感动,每天都十分尽职尽责地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从没半点怨言。

打此后世上就有了日,有了月,有了刮风下雨,形成了白天与黑来交替日与月更迭的现象,也形成了春夏秋冬四季;也是打此后人们就再没撞见过盘古大哥模糊而魁梧高大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相继出现的大小山峰撑起了高高的没边没际的蓝天,传说那拔地而起的大小山峰就是盘古大哥的化身;仍是打此后,世界上就有了山川河流,有了森林草原,有了农作物,有了牲畜,有了火种,人们摆脱了黑暗的长时间困扰,逐渐学会了制造各种农具,学会了耕种劳作,学会了狩猎,有了过日月的说法,生活也逐渐走向幸福。

有了幸福美满的生活,人们无时无刻不再念叨起给他们带来光明与温暖的红日妹妹与明月哥哥兄妹俩,每逢节日来临也总不会忘记拜拜日月。也有传说言,日头里住着个奇丑无比的丑闺女,其实不是那样的。

红杏说这个美丽的故事是她妈妈访给她的,小伙伴们听了都觉得很过瘾。鸟们飞来飞去似乎也听得很过瘾,听着婉转悦耳的鸟鸣声,小伙伴们说要是能真懂得鸟语就好了。我说总有一天人们会破解大自然的种种密码,从而懂得感心动耳荡气回肠的鸟语的。

耍了一会,小伙伴们都急着要去探宝,就说:“这会我们登上了佛山,都成了合格的小探险队员了,你咋还不带我们探险找宝去?”

于是我们就退出佛山顶的鸟王国,顺着小路回返青石嘴艰难地绕到那边山崖下的洞口。我叫小伙伴们都在外面等着,我们以咳嗽为号,听到我咳嗽再都一个跟一个猫着腰进来,并且我告诫他们千万甭碰破头,要注意安全。

洞口窄小,我先鳄鱼那般爬行一阵又四条腿动物走路那般往里走一阵,走不远就能猫着腰走了,越往里越潮,越滑,越黑,越不好走,洞顶时而有水滴掉下,似屋里漏雨一般,后脊梁都滴湿了,冰凉冰凉,开始还能听到洞外小伙伴们喊声,慢慢地,就啥声音也没了,眼前黑乎乎一片,就像是红杏故事里说的那个混沌世界一样,真后悔没带洋火来。又摸黑托着洞壁走了一阵,好像转了个大弯,又转了个小弯,完全能立起来了。我好像听爹说过,这个洞跟佛山前面红土坡上那个洞连通着,从这个洞口进去可以从那个洞口出来,今个我得试试,验证一下爹说的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往后上佛山就又多了一条路,而且往大队也有近路可走了。若果真是真的,路是我探到的,萧家庄人不知会咋样感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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