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扑朔迷离两不真
上回说到，蓝鹰帝国驻龙城大使、军情局副局长——文尔夫·亨特，不是等闲之辈，出身贵族家庭，自小就受到了良好家教，性格温文尔雅，待人彬彬有礼，对历史、哲学和文学兴趣浓厚，大学时又攻读了法律专业，这些学习经历，使他形成了严谨不失灵活、理性不失浪漫的处事风格。在大学里担任三年教师之后，文尔夫·亨特不喜欢校园中单调乏味的生活，参加了蓝鹰帝国驻龙城大使的招聘。在此次招聘之中，他打破常规、出其不意，以一场充满激情、精彩流畅的演讲，打动了威尔·多勒，成为最后的胜利者。罗兰来到大使馆，即将审查她的人，恰恰就是这位文尔夫·亨特。
罗兰之前受威尔·多勒直接领导，未曾和文尔夫·亨特打过交道，但对其鼎鼎大名，还是有所耳闻：
此人彬彬有礼、不乏绅士风度，处事不择手段、腥冷不忌，因此，得了一个外号：笑面虎。
文尔夫·亨特凝视罗兰，面色温和，目光和善，声音温柔：
“罗兰大使，接下来，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
当然了，这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见谅。”
罗兰心说：此人面带微笑，但素来笑里藏刀，不能被其外表所骗，当小心应对；
遂也微微一笑：“大使不必客气，只管问来便是，罗兰定知无不言。”
文尔夫·亨特笑了笑：
“多谢罗兰大使如此通情达理，那咱们就按部就班，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吧。
请问：你为什么要背叛蓝鹰帝国？”
有道是无事则心宽、做贼人心虚；
突然闻听如此一问，罗兰心中一颤：他怎么冒出这句话来？难道他真的知道了什么？
她下意识第一反应，就是想马上否定，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错，立刻予以否定，或许表明无辜的正常反应，但过于直白肤浅，会显得自己太没城府。
不能马上否认，自然也不能张嘴承认，罗兰脸上浮起了一丝恬淡笑容；
她乌黑修长的睫毛微微抖动，湛蓝双眸清澈滟滟，白嫩面颊浮起一层晕红，犹如抹了一层淡淡脂粉，嘴角一翘，秀气红润的双唇微启，露出洁白皓齿。
都说“灯下观美人，越看越迷人”，吊灯之下，罗兰微笑美丽动人，却又目光干净、神情淡然、从容不迫，俨然一幅大师笔下的经典油画；
用沉默来回应问题，以微笑来展示从容，让美貌来迷乱对手，罗兰深得其中三昧。
美色于前，换了旁人，早已惊艳其中、痴迷至极，但文尔夫·亨特犹如一潭死水，面色平静、不为所动，直视罗兰双眼，试图找到其内心波动；
罗兰始终保持微笑、淡然，不躲不避，与之对视良久，显得成竹在胸、心无乱象。
二人对视片刻，文尔夫·亨特先收回了咄咄逼人的目光，朝罗兰又是一笑，朝身后挥了挥手；
接待室的门被打开了，从外面押进一人。
罗兰定睛观瞧，当看清此人面貌之时，不禁大吃一惊，险些叫出声来：怎么是你？
那么说，被押进来的人是谁呢？
此人曾经是霍青、李真的战友，也是龙武卒一连一排的一名成员，名叫：钱五。
说到钱五，此处咱们就得往前寻几句了：
第二卷《雕弓天狼》中，“屠夫”扎拉里·泰瑞带领第六突击队，夜袭瑞茨酒店，欲夺走凤冠。
当时，霍青和罗兰正为是否要一起离开，闹得很不愉快，听到有人敲门，霍青问了声“谁啊”；
门外则有人回答：“李排长命令我们送罗兰大使回房休息。”
门口这人的声音，很像守在霍青门口、被罗兰夺走腰刀的那名卫兵的声音；
这名卫兵，便是钱五。
“屠夫”偷袭瑞茨酒店之后，钱五便失踪了。
正如大家所知，其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
罗兰被掳走，霍青单刀赴会，马原欲斩霍青，梁吉从中斡旋、李真原形毕露、威尔·多勒图穷匕见，霍青功力大成、罗兰手刃仇敌。
经历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生死较量，罗兰殚精竭虑，自然无暇考虑：
这位钱五，到底下落何在？
直到梁吉要让罗兰重新潜伏之时，她才又想起了，还有“钱五”这么个人；
想找李真询问，面对一只人彘，实在无话可说。
罗兰查询过，龙武卒阵亡失踪名单，在上面找到了钱五的名字。
据此猜测：
很有可能是，钱五被“屠夫”擒住，并被利用骗开房门，随后被第六突击队杀害、毁尸灭迹。
如此分析，她自觉有些道理，遂不再以此事为扰。
可罗兰做梦也没曾想到，钱五，这个原本以为已经死去的人，居然从天而降，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她大吃一惊，胸腔之中，心跳猛然加速，血液急速流动，迅速向大脑积聚而来，脉搏声犹如巨钟鸣响，一声声耳边炸响；
她双手十指交叉紧扣，掌心向里，慢慢停在腰间，以掩饰双手的颤抖；
她调整呼吸，尝试平息狂乱的心跳，脸上依旧保持着从容优雅的微笑。
罗兰成功维持住了表面镇定，内心慌乱，却无法立刻压制下去，随着心脏剧烈跳动，大脑急速运转起来，努力对当前局势加以分析：
既然钱五没有死，那么龙武卒死亡失踪名单上的记录，自然就是被人造了假。
那么，造假的人会是谁呢？
钱五是李真的兵，他失踪以后，有权力填写名单的人，就只能是李真了。
如此说来，钱五很有可能是李真发展的下线；
他帮助“屠夫”之后，为避免被怀疑，便趁着混乱和夜色逃离了瑞茨酒店，在章夜城中继续潜伏下来；
李真身在明处，与威尔·多勒直接联系，自然多有不便，所以“死亡或者失踪”的钱五，无疑是最合适的传信人。
分析到这里，罗兰心跳愈加剧烈起来：
章夜郡守府、庆功宴的当晚，难道钱五也在场吗？
难道他亲眼看到了之后发生的一切？
他知道大势已去，便趁着无人发觉，偷偷溜走，再投奔蓝鹰帝国？
罗兰内心的恐惧，到达了顶点：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死定了。
绝望，像汹涌洪水，瞬间填满了罗兰的身心。
随之而来，又是无尽后悔：
早知如此，还不如和霍青一起归隐算了，哪怕就算难逃一死，至少可以两人死在一起，总胜过如今这般境地。
罗兰几乎想立刻跳起来，朝着旁边的墙，一头撞过去：
自杀，总好过被敌人折磨致死。
满心绝望之时，罗兰不由自主想起了霍青，不知他现在还好吗？在军校一切还顺利吗？
此时此刻，她好怀念他温暖的胸膛、有力的拥抱，还有炽热激情的吻。
罗兰眼眶微微湿润，泪水又要涌上来，突然感觉眼前一切皆面目可憎，好希望能再看霍青一眼，哪怕一眼也好。
不！不行！绝对不行！
濒临崩溃之时，罗兰下意识双手用力握紧，左手无名指似乎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隐隐有点疼。
不用看，她也知道，那是戴在右手无名指上的对戒，既然她已和霍青大庭广众之下，出双入对，若再刻意掩饰二人关系，无异于欲盖弥彰，故没有把对戒摘掉。
手指一疼，罗兰顿时清醒了几分，遂竭尽全力，于心中拼命呼喊：
不要放弃，还不到放弃的时候，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哪怕是为了能再见到霍青，你也必须冷静下来。
对，必须冷静下来！
罗兰再次镇定内心，收敛混乱的思绪，仔细分析起来：
如果文尔夫·亨特，已经从钱五处得知了一切情况；
那么从我进入大使馆的那一刻起，完全可以将我直接抓起来处死，何必还要对我进行所谓的审查呢？
又何必以“你为什么背叛蓝鹰帝国”，来对我虚声恫吓于前，又用钱五出场，施加心理压力于后呢？
有一种解释：
钱五的确知道当晚发生的一切，也如实告知了文尔夫·亨特，但后者对此将信将疑，所以才安排这场审查，来一试真假。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解释：
钱五所知道的非常有限，文尔夫·亨特并没有从他嘴里，得到想知道的一切；
所以，才玩了这招故布疑阵，既为证实我是否真的叛变，又想从我口中，知道威尔·多勒、第六突击队失踪的真相。
罗兰又一次微笑了，比之前的微笑，愈加迷人；
经历了初期紧张，中期绝望，后期冷静，如今她彻底放松了下来，做出了初步判断：
钱五知道的并不多。
罗兰对威尔·多勒很是了解：
威尔·多勒对李真、钱五这种内奸，表面上努力拉拢，内心实则鄙视不屑。
威尔·多勒是军情局局长，可骨子里还是一个军人，忠诚荣誉、快意恩仇，早已深入骨髓；
他不会因为职位和工作变迁，便有所改变。
这就是为什么，威尔·多勒必须亲自向马原复仇，绝不假手于他人的原因所在。
对李真、钱五这种叛国投敌之人，威尔·多勒向来看得很清楚：
此等货色，既然能叛变赤龙帝国，又怎么可能会对蓝鹰帝国忠心耿耿呢？
他对其有所利用，但不会给予重用。
连李真尚且都是此等待遇，钱五这种小角色，威尔·多勒更不可能放在眼里；
因此，在那天晚上，钱五所能做的事情，只能是接应威尔·多勒和其他警卫人员进入郡守府，此后便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
威尔·多勒的警卫人员，自然不会把警戒任务，交给钱五这种人。
按照这条逻辑线分析下来，钱五能活到现在，没被梁吉抓住，是因为他提早开溜了。
之所以会提早开溜，可能是，钱五看到了李真被抓；
也可能是，他见李真被轰了出来，感觉情况不妙，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当然，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钱五提早开溜了，他所能知道的信息，也就非常有限。
罗兰做出进一步判断：
钱五，根本就无足轻重！
他不过是文尔夫·亨特，释放出来的一枚烟幕弹而已，不会对我构成任何威胁。
定下心来，罗兰继续保持沉默，她对当下局势愈加洞若观火：
现在最着急的人，不是我，而是文尔夫·亨特。
罗兰甚至有暇，对文尔夫·亨特的审查方式，做出了点评：
过早暴露底牌，有些急于求成了。
罗兰觉得，如果是自己来做此次审查，会选择慢慢提问，逐渐引导对手说出整个事件过程；
再对照钱五提供的信息，加以比对，找出破绽，再逐步瓦解对手，方为上策。
文尔夫·亨特的手法，看似咄咄逼人、单刀直入，很是唬人，也不过是程咬金的本领——三板斧而已。
按说，文尔夫·亨特既然被称为“笑面虎”，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可为什么会犯如此低级错误呢？
罗兰通过对局势分析，找到了原因所在：
文尔夫·亨特正处于极度焦虑之中。
罗兰猜得很准，但没有猜中全部；
事实上，岂止是文尔夫·亨特，这些天来，连摄政王罗伯特·爱德华公爵也是夜难成寐、食不甘味、焦虑异常。
一个多月以前，军情局局长威尔·多勒向罗伯特·爱德华提出申请，要亲自检查一下各地情报点。
为避免情报人员工作懈怠、纪律涣散，威尔·多勒经常会派出特使人员，对各情报点进行定期暗中检查；
局长亲自检查的情况，较为少见，但也是一项例行工作；
故罗伯特·爱德华批准了威尔·多勒的申请。
威尔·多勒率领警卫人员，从鹰城秘密出发，开始了他的检查工作。
最初的三个星期，情况基本正常：
遵照以往惯例，威尔·多勒对娄蓝镇情报点进行了检查，写出情况报告，派人以最快速度，及时呈报罗伯特·爱德华审阅。
接下来，情况开始不对劲儿了：
根据行程安排，检查完了娄蓝，下一站就是章夜，可不知为什么，威尔·多勒的检查报告，迟迟未见踪影。
初时，罗伯特·爱德华心有疑惑，但没有过多在意：
检查过程中，如果发现情报点有问题，自然需要一定时间，予以调查清楚，相关报告来得晚一些，也是情理之中；
而且相比娄蓝，章夜距离更远，报告送达途中，遇到大雨大风等天气影响，时间有所耽误，也很常见。
整整过了一个星期，仍毫无动静，罗伯特·爱德华开始隐隐感到不安了：
就算距离再远，威尔·多勒此时也该有所动静了，难道遇到了什么棘手问题？
不放心的罗伯特·爱德华，兵分两路，一路人马去军情局总部了解情况；
另一路人马，则尽快赶到章夜，与威尔·多勒取得联系。
两路人马，效率皆不低。
去总部调查的人，反馈较快，查到的信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与威尔·多勒同时出发，秘密潜入赤龙帝国境内的，还有第六突击队一连，这支秘密部队也彻底失去了联系。
从章夜方面，反馈回来的信息，则更令人震惊：
威尔·多勒，与当地情报点有过短暂联系，要求提供情报、配合行动，但很快就销声匿迹、再无音信。
罗伯特·爱德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难道是……
两个字，瞬间于罗伯特·爱德华公爵心中闪现：叛逃？
他被这个猜测吓了一跳，瞬间惊恐、面如土色。
威尔·多勒掌握了太多核心机密，若他叛变投敌，多年以来忍辱负重、苦心经营的局面，将彻底毁于一旦，其后果不亚于天崩地裂、地覆天翻。
罗伯特·爱德华摇了摇头：不可能。
第一次龙鹰战争中，威尔·多勒与赤龙帝国结下了血海深仇，可谓不共戴天。
且罗伯特·爱德华待之甚厚，二人既有君臣之义，又有知己之恩，关系颇为融洽、素无龃龉。
因此，威尔·多勒没有叛变的动机。
但若不是叛变，又如何解释，威尔·多勒的失踪呢？
在罗伯特·爱德华公爵命令下，军情局迅速开动起来，将收集到的各种情报，汇总完毕后，雪片一般呈报而来。
诸多情报中，罗伯特·爱德华发现了一个标志性的线索：九凤珍珠冠。
威尔·多勒，在章夜的失踪；
第六突击队，在当地情报人员配合下，对瑞茨酒店发起的袭击行动；
以及罗兰，被委派为大使，参加护送行动。
所有这一切，似乎都和九凤珍珠冠，有着直接的关系。
难道……威尔·多勒想夺回凤冠？
罗伯特·爱德华摇了摇头：这也太蠢了吧，夺回来这东西有什么意义？只会打草惊蛇而已。
可如果不是为了夺回凤冠，又如何解释，他会在章夜失去联系呢？
罗伯特·爱德华在罗兰名字上，画了一个圈，给军情局下达了一道措辞严厉的命令：
动用一切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在最短时间内，务必找到罗兰，查清威尔·多勒和第六突击队失踪缘由。
文尔夫·亨特得到这道命令之后，从字里行间中，既读出了命令发出者的焦虑和急躁，也掂量出了其中分量，感受到了巨大压力。
当罗兰出现在龙城之时，文尔夫·亨特立刻命令情报人员务必盯紧罗兰一举一动，如有异常随时报告；
他暂时还没下达抓捕命令，因为这里是龙城，是赤龙人的政治经济中心，是天子脚下，必须一切小心慎重。
从下属的汇报中，文尔夫·亨特知道了罗兰与霍青的逛街，又从钱五处得到了其叛变的消息；
文尔夫·亨特刚想下令，秘密抓捕罗兰，谁知罗兰竟自己送上了门来。
这使文尔夫·亨特又惊喜又怀疑：
惊喜的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怀疑的是，此女如此大胆，难道背后另有隐情不成？
文尔夫·亨特是个谨细之人，决定先对罗兰予以审查；
他最初也想慢条斯理、稳步询问，慢慢找出罗兰破绽。
怎奈上面压力，实在太大了；
重压之下，文尔夫·亨特急于弄清真相，故一上来就对罗兰予以施压，试图集中火力、一举攻破其心理防线。
文尔夫·亨特朝钱五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说话了。
钱五讨好地笑了笑：“罗兰大使，您还记得我吗？”
沉下心来的罗兰，也是一笑：“怎么能不记得呢，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钱五不乏得意：“你更不会想到，是我把你叛变的事情，告知了文尔夫·亨特先生。”
罗兰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说说看吧，让我也听听，我是怎么叛变的？”
“当初，在瑞茨酒店，蓝鹰人来抢凤冠的时候，是你给霍青提的醒吧？”
“不错，是我。”
“你曾经对马原说，你是蓝鹰间谍，直接受军情局局长威尔·多勒领导，你要用你掌握的情报，来换你和霍青的命，对吗？”
“不错，我是说过。”
“你……你……你……”
钱五仿佛吃饭吃急了，噎了一下；
他本以为罗兰会抵死不认，可没承想，这位会承认得这么痛快，思维顿时有点卡壳，连带着嘴皮子，都有点不利落了。
感到意外的人，不止钱五，连文尔夫·亨特也是一愣，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她居然全承认了？
钱五回头看了看文尔夫·亨特，见其沉默不语，只是静静注视着他，遂咽了口唾沫，连忙振奋精神，继续问道：
“你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赤龙人为什么还会放你回来？除非你……”
话没说完，罗兰笑吟吟打断了他：“除非我已经叛变，重新潜伏回来，给赤龙人做内奸，你是这个意思吧？”
相比于钱五的急赤白脸，罗兰完全一副安神若定的神态，心说：
继续啊，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倒出什么宝贝来？
“你……我……这……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啊，”钱五急忙回头瞧文尔夫·亨特，手指罗兰，“您都听到了吧，这可是她自己承认的啊……”
钱五一边说，一边跑到文尔夫·亨特旁边，邀功请赏，急得唾沫星子四溅：
“大使，您都听见了吧，我可没逼她……”
文尔夫·亨特厌恶地将他推开，拿出手绢，往衣服上擦了擦，又将手绢扔进了垃圾篓。
他对钱五的话，本就将信将疑，以为罗兰和钱五之间，定然会有一场唇枪舌剑；
这样最好，他乐得坐山观虎斗、站桥看水流。
可如今，对钱五指控，罗兰丝毫不作否认，文尔夫·亨特顿感乏味至极，扫了罗兰一眼，心说：
可惜这么个大美女了，不过，她只是一个血统不纯的混血杂种而已，再漂亮，也不是纯正的蓝鹰人，没有什么可惜的。
遂冷冷说道：“既然你已经承认了，我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你应该知道军情局会如何对待叛变者，来人……”
“慢着！”
罗兰目光炯炯，直视文尔夫·亨特，声音略有提高，却不尖利，音色略哑，经运气发声、三腔共鸣，其声音颇含威严。
文尔夫·亨特话到半截，被其打断，见罗兰眼神犀利、直入人心，不由得被其气势所撼：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罗兰直视文尔夫·亨特双眼，脸上不乏嘲讽之意，朱唇微启，说了句话。
此话一出，文尔夫·亨特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心头猛然一震。
因为罗兰的这句话是：“你难道不想知道，威尔·多勒局长现在的情况吗？”
罗兰的反应令人吃惊，面对钱五的指控，不作任何反驳，不做丝毫自我辩护，痛痛快快地全都予以承认。
她到底想干什么？她到底在做怎样的打算？
所有这一切，只好在下一章予以解答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五十六章《何妨吟啸且徐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