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讨价还价
回到岸边，二人浑身上下皆是水，对面坐着，良久，老子开言：“秘符已换，你今后要听命于我，不可乱来，否则我杀了你。”徐甲说：“杀我不难，只是你不知如何处理那秘石，这是麻烦，还是留在我口中的好，我也不死，你也能活。”
老子心说这东西说话真别扭，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好奇心起，问徐甲：“你看着像人，你的同伙在哪里？”徐甲摇头，老子再问：“你有名吗？”徐甲回答：“我叫愚鄙劣厮，你的名是什么？”老子说：“你叫我主人好了，你以后给我做仆人，不许离开我，我到哪儿你到哪儿。”又一想不对，问徐甲：“你要是跑了咋办，我不能一天到晚栓着你呀。”徐甲回道：“这个不难，不论我走多远，你只要传言与我，我就回来。”老子说：“废话，你走出一千里我也能传言与你？”徐甲望着老子：“你这里人不会‘传音入密’‘万里收信’吗？”老子摇头，徐甲得意了：“我原来的国，人人都会此术，想不到你这里人如此笨拙，哈哈～～我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
老子压着火，心说这回算是碰上麻烦了，你说他不是人，他比人狡猾，你说他是魔，他又有几分实在样儿，杀了不忍，放了不甘，得慢慢的想办法，先哄着他，看看反应如何，笑着向徐甲说道：“愚鄙劣厮，咱俩可也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间可也得交实底儿，实际上，我也不是这个国的人，我的国叫安息国，那里人就是有钱，屋子都是用黄金做成，珠宝玉石无数，道上铺满了钱，一走路趟脚面，那里的钱比这里的钱好用多了，你用多少有多少，不会被人追杀，我来这里一看，与我那国差的远了，这些事，也就是跟你说说，跟别人说，他们都不信。”
徐甲面皮上放出光来：“我信，我信，这里人小气，我向他们要钱，他们不给，我伸手去拿，他们就追杀我，说起来，还是幸亏遇到你了呢。”停顿了一下，感慨而言：“这说明了什么呢？说明了钱的确是个好东西。”老子哈哈大笑。
徐甲又问老子：“你的国这么好，你为何跑出来呢？”老子故做叹息：“唉！我贪心呀，欲多得钱，被人赶出来了。”徐甲大摇其头：“那就是你的国不对了，应该是谁贪心就多占些，谁不贪心就少占些，各取所需的好，若是我在你的国，你就不会被赶出来了。”
老子夸赞徐甲：“你真够朋友。”复又嘱咐徐甲：“愚鄙劣厮，你和我在一起，会很安全的，只是不许再提你的国，这里人都厌恶你的国，把你原来的国忘了吧。还有，你这名也难听，什么‘愚鄙劣厮’，就凭这名，这国里的人也得追杀你，我给你改个名，你说好吧？”徐甲说：“好啊！你给我改个什么名呢？”
老子说：“愚鄙劣厮，你和我说话怎么还是‘你，你’的，你不认我是你的主人吗？再不改口，我就把你交于这里的人，或礁石后面，或见不得日头的地方，你信吗？”徐甲忙说：“信，我信，可我非得叫你主人吗？”老子未曾料到他这话里的‘机关’，随口答道：“叫先生也行。”徐甲应声：“好的，主人，我的先生。”
老子的本意是欲服其心，乃先正名，却没料到这徐甲的复杂性，远非寻常魔术可比，实际上，徐甲一直在挣扎，即使是老子的名号，也不能痛快的一力应承下来，其中奥妙，老子疏忽大意了，但老子未放松的却是将愚鄙劣厮的名改了，多少有些侥幸。老子略一沉吟，对徐甲道：“你虚情假意，本非人类，借语发言，荒诞狂妄，称为徐甲可也！”徐甲应道：“徐甲，这名也不错，好听好记。”
海边天气阴晴不定，老子与徐甲衣装湿透，让海风频吹，说话工夫，已经干爽大半，此时又下起了小雨，衣装复湿，老子并不介意，徐甲也不着急，二人依然坐地闲聊斗法。
老子问徐甲：“徐甲，你原来的国什么情形，说与我听听，看你的意思你原来挺得意的，还做过国王？”徐甲木然：“你说过让我忘了我原来的国，这会儿又问我，我从哪儿说起呢？”老子愕然：“什么？你说忘就忘啊，你，你这东西，不可理喻。”再问徐甲：“我让你给我做仆人，这你没忘吧？”徐甲这回倒干脆：“没忘，你才交待的，可做仆人很辛苦的，你得给我酬报，也就是钱，我说的没错吧？”老子更加愕然，这东西还不能白使唤，这点倒像个人样，他从哪儿学来的？我哪里有钱给他，先问问他这仆人的价码是多少，这下可有意思了。
老子再问徐甲：“做仆人是辛苦，我想听听你的价码，也就是一天合多少钱，你核计一下。”徐甲略微一算，张口报上数目：“每日一百钱，月结或年结，以实币付，余额，以时息记存。”老子更加愕然不已，这仆人价码不便宜，还很专业，看样子是账户出身，老子情急无奈，脱口而言：“我给你做仆人好了，当仆人真委屈你了。”徐甲还当真了，谦让道：“那可不行，我没钱给你，再说，你也老了，当仆人要干活呢！”这话把老子给逗乐了，取笑徐甲：“哦呦，你还真挺明白的，你没钱给我，我就有钱给你了？不行，你这价码太贵”徐甲一听老子要反悔，急了：“你不是说你原来是安息国来的，很有钱吗？这点钱你就打反悔，你也真够小气的，我原来的国～～我原来的国～～”后面却说不上来了。
他的话却无意中提醒了老子，要不怎么说‘人比鬼精’呢，老子大模大样的说道：“对了，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我的钱都在我原来的国存着呢，你给我做仆人，我如何能委屈你，钱数尽依你，付帐方式依我，你忍耐些，与我到了安息国后，欠你多少钱，我换了黄金与你，你看如何？”徐甲应道：“行，我同意，只是我俩之间也好立个凭证，免得到时无有对证。”老子说：“这好办，你我共同盟誓：吾与汝约定，到安息国后，需付黄金与徐甲，双方不得违约。”徐甲高兴，照着老子的话盟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