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听说煜寒王妃与那狐狸精杠上了,这下不用我们出手,也有人收拾那个贱人了!谁不知道大王最听煜寒王妃的话,如今由她出面,那高氏想必也蹦哒不了几日了!”
“你懂什么!那煜寒王妃不过是想借修葺绯烟宫之名令大王勤于政事,她才不会真的跟那贱人硬碰硬!她可是长公主,又是煜寒王妃,整个蜀国身份最尊贵的女人,谁人不知,蜀国的半壁江山都在煜寒王的手中握着,而那曾经堪比国库的顾家家财,如今也尽数归于煜寒王手中,此刻即便将本宫这王后之位让给那煜寒王妃,恐怕人家也不稀罕,她又怎会蠢笨到去趟这浑水!”
“可是婢子分明听那贱人的婢女在背后诋毁煜寒王妃,那口吻像是王妃给了她家主子多少气受一样,咬牙切齿的!”
“奴才的话怎能作数!”
这王后李氏可真是清醒的很,虽说善妒,但却完全没有被妒火烧坏脑子!不论身边之人如何七嘴八舌的添油加醋,她都坚持在当下明哲保身为上,她越发的明白为何哥哥命人捎信,要她莫要为难高慕卿,看来哥哥并不是怕自己伤了高慕卿,而是知道自己绝不是高慕卿的对手,若是盲目出召,吃亏的定是自己!
虽说若璧已经按照孟欢长的要求在政事上多花了不少的心思,可这屋漏偏逢连夜雨,国库本就不充裕,陕西一带又突然频发震灾,死伤无数,修葺绯烟宫之事只怕要暂且搁置了!
震灾对于历任君王来说都是十分头疼之事,震灾不同于其它天灾,无法预测更无法抵挡,而且震灾所带来的死伤远比其它灾难要多得多!赈灾所需的银钱只怕会不计其数,若璧对此心中有数,便未再提修葺绯烟宫之事。
“王叔,此次恐怕还要王叔出面替寡人走这一趟了!渭南,华阴,永济三城已经乱作一团,震灾堵塞山路,当地消息闭塞,受灾情况还不得而知,如此重大的灾情,寡人不放心派他人前去赈灾,只得委托王叔替寡人走这一趟了!”
“大王说的是,这震灾不同于其它天灾,百姓们此刻定是苦不堪言!救助起来恐怕要废些精力,而且在震灾中受伤的灾民多数伤情严重,需要大量的药材和医师!当地恐怕已难找出可用的药材,此行怕是要备足一应所需才可出发!”
“这药材倒是好说,可是随行的医师只怕是不好挑选,宫内的医师大多老迈,经不起长途跋涉!年轻的医师又没有经验,恐怕应付不来这棘手的情况!”
“大王明鉴,医师之事可以悬赏的方式向民间征集,至于赏金,臣以为可由朝臣们按照官阶俸禄众筹!”
“王叔的提议甚好,只是如此一来,王叔怕是要破费了!”
“无妨,臣不过是想要朝臣们都为灾民尽一份力罢了!如此一来,灾民们也更能感受到大王爱民如子之心!”
“王叔真是有心了!”
若璧说的没错,若论官阶,谁人又能越过孟良,煜寒王府自是出资最多的,而且官阶较低的官员俸禄也相对较少,刨除养家糊口的开销,只怕也剩不下多少,所以群臣众筹不过是个名头,这大部分的赏金自然还是由煜寒王府承担的!
世道艰难,银钱奏效,悬赏一出,很快便凑齐了前往陕西的医师,可这民间的大夫自是比不得宫中的医师,除了医术参差不齐外,人品也是良莠不齐,其中竟还混有一名年轻女子,这女子看上去正值桃李年华,在蜀国,女子虽可行医,可她的年纪太轻,孟良有些不放心她一同前往陕西,毕竟是名年轻女子,这趟陕西行还不知要面对多少艰难险阻,若是真出了事情,可如何向其父母交代!
孟良原本想要交代人去将那女医师送回去,可他突然发现这女医师并不简单,那些民间的大夫都对她点头哈腰的,颇为尊敬,以她这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威望!
“英奇,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看她年纪不大,怎会在医师间有如此威望?”
“王爷有所不知,那女子乃是民间有名的怪医夏春风!她出身医药世家,之所以称其为怪医是因为她看病不要银子!”
“不要银子?那要什么?”
“要秘密!前去找她医治的大多是些病重之人,寻常大夫治不了病症,她都手到擒来,医术高超,甚至连宫内的医师都无法与之相较,只是,要她瞧病有一个条件,她自诩博古通今,知晓天下事,想要请她出手医治则必须要以她未闻之事作为交换!否则即便病发死在她面前,她也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这世间还有如此怪异的女子!这等怪人怎会为了赏金而随我们一同去陕西呢!”
“这就不得而知了,属下只知有她在便没有医不好病人!”
“可是以她那怪脾气会不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王爷,人家叫怪医可不叫怪脾气!”
孙英奇这玩笑之言倒是一下子将孟良给逗乐了!
那些愿意远赴陕西的大夫除了是想要多赚些银两外,多少都有些怜悯之心,能做的了行医救人的行当,若说全无善心也是不可能的!
“英奇,此次不比以往,震灾多无预兆且集中频发,此行恐怕会有性命之危!你现下毕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孙家之主,两个孩子尚且年幼,你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当真无法向婻荞交代!你可要考虑清楚,现在留下还来得及!我可向大王请求替换其他将领随行!”
“这其中利弊我都与婻荞说过了,可她一听王妃要随我们一同前去,她便要我一定保护好王妃!况且,属下可是蜀国的骠骑将军,怎能贪生怕死!”
“既然如此,我们便准备上路吧!从都城到陕西只怕没个十天八天是到不了的,况且我们又带了许多的粮食与药材,行程定会有所拖延,那些粮食和药材可是给灾民救命用的!这一路上必不能有所闪失!”
“是!属下已经交代下去了,将盛粮食与药材的箱子内里都用油布包裹了一层,想必应该可以抵御这一路上的风雨,顺利运抵陕西!”
“英奇,这些年你在我身边,事事都思虑周全,细致入微,真是难得!”
孟良突然煽情起来,孙英奇还有些不习惯呢!其实这些年孙英奇早已经将孟良当成是自己的兄长一般,于他而言,孟良不只是对他有知遇之恩,更助他成家立业,在都城落地生根,所以要他为孟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其实孟良原是不同意孟欢长随行的,那震灾远比人们想象的可怕,她虽有些功夫在身上,可毕竟是女子,陕西灾情又重,若是照顾不周,恐怕她会有危险!可孟欢长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孟良一句,孟良便不再踟蹰。
“若王爷不在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如此情深,怎能分离,孟良也只好妥协,将孟欢长带在身边!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大军开拔前,士兵来报,有贵人前来求见孟良!
这令孟良很是不解,士兵口中的贵人指的到底是何人,于是他便匆匆出了营帐!
原来等在军营外的竟是高慕卿,她以替灾民祈福作借口出了宫,为的不过是在大军开拔前见上孟良一面!
她深知此行的艰险,若是不见孟良一面,她是不会死心的!即便冒着被若璧发现的风险,她也要到军中了了这桩心事。
“王爷,慕卿知你不待见我!但慕卿只想与王爷说一句,你若安好,我便不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