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草木清香
书名:守护者 作者:春燕 本章字数:3888字 发布时间:2021-07-07

这是小满最大实力的一次展现,竭尽全力施展自己的身手。对手不是泛泛之辈,她只能毫无保留的应付。只是她想不明白,这几人不像是充当别人打手的混混,为什么这样死缠烂打的非得以命相搏。

杨鹏程看得心惊,见小满脱不了身,他慢慢向小街深处挪去,他要赶快找爷爷来帮忙。他的举动让对方察觉到了,先前受伤的金兴威突然向他冲去,他手中的匕首寒光闪动,小满怕鹏程有失,紧攻几下逼退身边二人,一下子飞身向前鞭子直向前甩出,鞭梢卷到他的手腕,用劲一拉,他手中的匕首脱手而出。小满随着鞭子落在他的身前挡住他的去路,飞脱掉的匕首落在她的手中。

“好刀。“距离近看得更清楚了。灯光下寒光闪闪极是锋利。哼,拿着这种利器,是真的想要她小命来的,她不由用极其冰寒的目光打量他们。

金运威看着自己的匕首落入她手,心里气恨不已,另外二人对望一下,心意相通似的同时看出了小满的顾忌。

“别让那小子跑了。“他们再次围攻,二人冲着小满,一人向鹏程而来。鹏程丝毫不懂武功,因为怕鹏程有失,小满难免分神招架分神,边打边退占不了上风。对方不愿纠缠太久,攻势更紧。金运威不顾自己受伤,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鹏程被另一人追上,被踢倒在地,那人举起匕首欲刺向他,小满心中一急,手中的匕首也脱手甩出,带着破空之势,又准又狠直中那人的后心。

“啊!”那人大喊一声。

“大哥,”金兴威大惊失色地跑去扶他。小满趁机跃起到了鹏程身边,顺手带他退至一旁。

“二哥,咱们走。”见到大哥背后血流如注,金兴威大叫。老二猛攻几下,挡在二人前面。他们已经有人受伤,没有了战斗意志,对付这一人她是绰绰有余,总得留下他们一人问清楚,为什么想要自己的小命吧。小满冲向他,对手自知难敌,他手中的匕首向鹏程猛力甩了过去。鹏程呆呆站着,惊恐的看着向自己飞来的刀子,已经来不及使鞭刀子就近在眼前了,情急之下小满伸臂推开鹏程,那把刀子顺着她的胳膊划出一道伤口,危险的从迎面倒下去的鹏程头顶飞过。

血涌了出来,手臂上像是犁开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小满,你流血了,怎么办,流好多的血,怎办怎么办。”从地上爬起来的鹏程看见涌出的血,惊慌失措的说。

“别慌,慌也没用。”看看街头已经消失的人影,小满镇静说。说完脱下自己外衣,紧紧裹住受伤的手臂。

“这混蛋,竟然学我的招式。”她骂道。

“小满,鹏飞。”熟悉的声音呼唤他们,柳志的身影出现在斜街的另一头。闻到风中的血腥味让他心头一震,几个快步赶了过来。听见异动就出来的老人知道自己还是晚来了一步。

“这是怎么啦?”看见孙女的手臂他问道。眼睛望向刚才三人消失的方向。

“没什么大事,爷爷。”小满说。

回到家中,柳志取了药箱,帮小满清理了伤口,洒上自制的金疮药。待一切都收拾停当已是下半夜,柳志叫二人赶快去休息,自己在灯下把看着遗留的匕首。这两把匕首一模一样。刀刃锋利泛着幽幽寒光,吹毛断发一看就知不是寻常之物,军方的刀具也不似它锋利。是谁下如此代价来对付小满,是张家吗?不像,他们还没有如此能耐,若是如此他们早就用上了。如此身手,还有如此利器,到底跟小满结下了什么仇?

第二天早晨,小满没有按平日的时间起床练功,柳志心知不对,到她床前看她脸色绯红呼吸沉重,伤口处肿胀发暗。中毒了,明明昨天自己洒上的有解毒的药粉?他暗自后悔自己大意。背起小满叫上一辆出租车去了百里开外的西河镇,向镇上的人打听后,找到了偏东方向的一个四方农家院。

开门出来一位年长的农妇,她没有一般农妇的黑黝粗糙,干净的面庞如同她身上的粗布素衣般清爽,头发斑白身躯却硬朗挺直,眼神波澜无惊,有一种迟暮风华的清远之气,她打量着几位来人,当目光聚焦在柳志身上时,她的身体猛的抖动,眼睛里出现难以置信的光亮,哆嗦几下嘴唇想说什么,但是终究因为太过激动没有能说出来,突然间她弯下腰来捂住自己的胸口,好像是想努力的按住它,不要它跳动的太狂太用力似的,之后她又抬起头来,直直的望着柳志,死死盯着,片刻也不肯挪开。

“我孙女,她受伤了。”柳志眼睛闪烁,那粘在他身上,浓得化不开的目光柳志感到沉重。

老妇这时才注意到柳志背上的小满,她眼睛里的光彩一下子暗淡下来。

“哪里不好?”她艰难的开口,虚浮的似乎找不着自己的声音,

看一看就知道来意,一出口就问情况,她很聪明,但是看柳爷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杨鹏程心里嘀咕。

“她中了毒。”柳志的话语很简短没有任何解释,像是对她信赖无比。

“快进来放屋里。”老妇回答的也简洁。让他们进了院,院子如周围的农家院也无不同,不一样的是这个院子相比周围的邻居大了三倍之多,四四方方的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院子里放满了大架子,大架子上是放着大竹笸箩,笸箩里全是切好晾晒的药材,进院后浓重的草药味扑鼻而来。一溜的堂屋高大整齐,屋中的药香表明那是存放的是药材。农妇察看小满的伤势,细白的胳膊变的紫肿油亮,像鼓着气一样,农妇看过后望向柳志。

“我昨晚包扎时使用了去毒药粉。”柳志说。只看一眼就知道对方的意思,这样的默契让鹏程讶异的扫了二人一眼。

农妇又看了看那条胳膊说道:“你又招惹了金家人,这是金家的五毒散。“

“金家的。”柳志闻言心中震惊,金家的五毒散是用了五种毒虫的内胆在端午节特定的时辰炼制的,中了这种毒的人七天之内如果不能解毒,中毒者回天无力,当初他们金家用这毒药坑害了很多英雄豪杰。昨晚想不通的事,他现在一下子明白了。血一下子涌上头来,好啊,他们又来了,那条漏网之鱼又来回来兴风作浪。

小满脑子里昏沉浑身无力,眼皮重的抬不起来,没坚持到伤口处理完成就沉沉睡去。

天还未亮,小满听见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仔细听来,忽忽的像是衣服的摩擦声音。睡饱了的她一骨碌翻身坐起。闻着满室的药草香味,摸着干爽的粗棉被,这一切都是陌生的,披衣下床走到窗前顺道声音向外望去,院子里暗黑一片,只有一个身影在翻飞移动。时而左右盘绕,时而又是冲天之势,轻灵盘环,但是每一个动作都飘逸柔美,即使是大张大合也不让人感觉刚猛稳健,和缓似流云,动则如飞凤而舞,更像是杨柳随风。咦,小满不禁惊奇,这种拳法自己见所未见,不由得看的痴迷,一招一式让她感到新奇。

“丫头,我这套健身拳法可能入眼?”收了招势,一瞬间来到窗前的农妇开口问。

陷入沉思中的小满像是被人现场抓到的小偷,对于偷看别人练功这样不道德的行为感觉有点尴尬。

“大开眼界,天还暗,只看您矫健英姿就知道你身手不凡。”小满讪笑的讨好。

“您老这个年龄能打出这样的拳法,身手矫健真是太了不得,像是还老返童的仙姑。”小满拍马说。

“拍马也拍的不伦不类,你爷爷就这么教你的?我叫田七,你叫我七姑吧。这段时间你就住这里养伤了。”一身草木清香味的七姑说。

“我叫王满意,七姑以后叫我小满吧。七姑,那我爷爷呢?我爷爷去哪了?”小满问。

“你爷爷说他有事要忙,让你安心住在这里,在这里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你不用拘束,想吃什么你尽管说。想要什么也直说,不用客气。”七姑说话干脆利索,这公事公办的态度,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而且毫无感情。

明显是嘴上客气,心里不乐意,小满翻个白眼。但是人家刚治了自己的伤,也不能恩将仇报不是吗。小满自问是个有良心的人,所以她默默无语的低头承受,不喜欢就少说话呗。

“刚刚你说你叫什么?”七姑忽然惊异问。

“我叫王满意。你叫我小满就可以了。”小满感觉自己说的很清楚,况且现在刚刚清晨还没有噪音,七姑应该能够听的明白。

“你姓王,不姓柳,为什么?为什么你姓王?难道你不是柳志的亲孙女。”七姑急切问。

“我不姓柳也是爷爷的亲孙女,我是比亲孙女还亲的孙女。”小满脱口说。

“那,那,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跟着他,他的家人呢,他没有亲孙子亲孙女吗?”七姑问的更加语无伦次莫名其妙。

“哪有为什么,我师父爷爷就我孙女,我是他唯一的亲人。”小满利索回答,对于七姑老纠结这个问题似乎不耐烦。

“嗯”轻轻泄气声,七姑的绷紧的神情放松下来,似乎一下子怅然若失中走了出来,她说道:“你说你师父爷爷现在是一个人,他真的没家人。”

“怎么没家人,我就是,我跟爷爷是一家人。”小满真的生气啦,看七姑也不像是不晓事的人,却执意这么问是几个意思。

七姑的眉眼都软和下来,她展颜一笑说:“你爷爷说他有事要办,事情办完了来接你,让你好好等着他,在我这里你别急哈。”

“我爷爷什么时候来接我。”小满说。她不想住在这里,自己被人莫名其的妙袭击,爷爷肯定不肯罢休,他若执意调查此事,会不会有危险,她担心师父爷爷,唯恐有什么闪失。还有七姑,刚才还不苟言笑,这会儿又笑盈于腮的,性情变化难以捉摸,所以她不想呆在这里。

七姑此时却眉开眼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抿嘴一笑说:“这我可不知道,你就在这放心住着,我保证你爷爷来接你时手臂完好如初。”说完她轻快的进了屋。

几天后,小满的手臂伤口差不多长好了,她的伤口很深,但是七姑的草药很好用,伤口几天就愈合了,而且还没有了一点疼痛的感觉。真是深山里的神医,怪不得爷爷能找到这里来就医。住在七姑家,看着她风风火火的忙前忙后出出进进,炮制药材收治病人,就帮她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所以在这里她也忙着。每天天不亮被七姑叫着起来学她的健身拳,白天把切好的药材片摊在竹笸箩里放架子上通风晾晒,这些小满都能接受,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毕竟在这里白吃白住心里也过意不去。但让人不能接受的是,还被要求记住那些草药的名字,七姑说的语重心长,这些中草药是救人的,帮她切药收药得认真仔细,必须得弄分明,不能看着差不多的混淆在一起。让她记准这些药材名和功效,这可是比学英语还要让人发狂,可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勉为其难的试一试吧,尽管很排斥小满还是照着七姑的话去作。她翻捡着这些药片,看着它们的特征,喃喃自语记着它们的名字,这一丝不苟的样子,让踏进门来的七姑不由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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