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是一片漆黑无光,隐隐的显出一座荒凉的大山。山上有野果子,云云像只灵巧的小猴子,来丛林中穿梭,将韩明诚远远的甩在身后。韩明诚焦急的喊到:“云云当心点跑,等等哥哥。”话音未落一根藤枝横亘在韩云云面前,从脖子处划的血肉模糊。无论韩明诚怎么捂住伤口,血还是止不住的流。
梦醒过后的韩明诚终于绷不住了。蒙着头崩溃哭了起来。三年寻人未果,倔强的人也没有回去过讲他养大的贫瘠的青山梁。
云云在脱苞米粒,长长的辫子垂在身后。怎么晒都不会黑,圆圆的眼睛还是那么清澈。
和出走时一样,老韩头穿着破旧的衣服。弯着腰播种,视线中出行了韩明诚的脚,进而看见了瘦削无光的脸。韩明诚夺过活计开始利索的干活。老汉也没抢,点了旱烟往地上吐了口痰。
云云酪的葱花饼,炖了只鸡,还煮了大米粥。灯光下让人特别有食欲。这算是山区丰盛的晚饭了吧。云云用筷子给韩明诚夹了一块,以前都是他给云云做饭。不知道三年了云云受了多少苦。
晚上韩明诚来到西屋,三伏天云云穿着背心,躺在床上扇着蒲扇。见韩明诚进来有点害羞,坐起来喊了声哥。
韩明诚也有点局促:“没事没事,哥就是看看你。”一只脚踏了出去。
“我是哥带大的,哥跟我还要避嫌啊。”
“没”韩明诚搓着裤子布料:“哥可不给你客气。”踏出去的脚又踏了回来。
坐在床的边边上,生怕离云云近了一点。“云云现在上几年级了?”
“不上了。”
“那咋行。”韩明诚跳脚。
“咋不行,村里的女娃不上的多了去了。”
“云云跟她们不一样。”
“一样,咋不一样?”
“云云是哥的心肝宝贝。”
云云不屑的切了一声躺在了床上:“哥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当初是你不要这个家的。”
没有不要,韩明诚一路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也给不了云云更好的生活。云云又问城里有多好,韩明诚讲有很高很高的楼、有晚上也会亮的灯、有很多时髦的姑娘,可是都比不上云云。
云云笑了一声就要用蒲扇打他:“哥又打趣我。”
韩明诚顺手拿过蒲扇给少女扇风,薄薄的背心下胸脯低低的隆起。韩明诚心虚的将目光移向别处。说有专门卖猫狗的宠物店,每一只长的都不一样,最漂亮的一只猫有蓝色的眼睛,雪白毛茸茸的,让人一看就想摸。云云问有没有丑的。“有,巷子口就有,那长的跟让炮崩了似的。”
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回到堂屋的时候已经把云云哄睡着了。韩明诚蹑手蹑脚的脱了衣裳躺在老韩头旁边。
“云云还理你?”
“爸,我给你寄的钱你没用?”
“你的钱,只用了一点在云云身上,剩下的我不用。”
“为什么不用,你为什么就那么倔强,我说了找到我亲生母亲也一定会养你和云云。”
“不用,你让我死在青山梁我也不用你养,你要是还知道你是我养的你就给我两铲子土埋了,要是不想认我就让我臭在这。你把云云带走就行。”
简直不可理喻。
天刚擦亮,韩明诚就拉来两车石灰,要摸墙,地面也抹成石灰地。屋顶也得修了。云云在厨房忙韩明诚在屋里忙。老韩头吃了饭就牵着阳去东坡地里。韩明诚知道他不想看见自己。
忙活了一天地也没干,两人就睡在院里了。蚊子嗡嗡的像是要吃了人,韩老头慢悠悠的摇着蒲扇。韩明诚翻了个身,正对着云云的窗户。前一分钟还闷热的让人透不过气,后面变天雷滚滚,不一会就漂泊大雨。三人挤在云云的西屋,地上狭小的只能躺下老韩头。韩明诚就这样和云云挨着睡下了。黑朦朦中只能看得见云云的头发和似有若无的汗。韩明诚心怦怦跳的厉害。
在家呆了十几天,给家里铺上了石灰地,又扯了电。跑到镇里给云云和老韩头买了几件新衣服和云云没吃过的糖。一有空就去给云云摘果子。韩明诚又要走了,给云云留了一笔钱。他还是不能放弃找亲生父母。
老韩头冷冷的看着又要走三年五载的韩明诚:“来过一个女人,怀兴那边的,你要是想找就找去罢。”
韩明诚一瞬间眼里便有了光,云云忍不住跑到屋里哭。韩明诚跟着她,云云将屋里的枕头砸了出来“滚”
“云云,你相信我,我这次很快就回来。”
又是一路颠簸来到了怀兴,是一个小镇。刚下了车就看见了一群男娃子追着一个邋遢的疯女人拳打脚踢。韩明诚见她可怜。厉声喝散了一群孩子。女人也被吓的跑走了。